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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失败,太子爷拆婚车抢人!姚宫月洪谨最新章节

独予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熬过秋风,终见冬雪。这几个月以来,姚宫月一直找各种理由躲着洪谨,不是学校有考试,就是外面有比赛,要不就是干兼职。洪谨被她晾地心烦意乱,好几次堵在教室门口将人强行带走,可也只是匆匆陪他吃顿饭,又撒娇耍赖找借口跑掉。豪华公寓,清冷寡凉,醉意阑珊的男人领口衬衣未系,露出好看的锁骨,半眯着眼睛,仰面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阿瑾,我怎么觉着,你最近不太对劲啊,出什么事了?”洪杰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一派萎靡却依旧矜贵的堂兄,眉心紧蹙。最近金边那边不太平,老爹已经催了他好几次,让他赶紧回去,军队内部军心不稳,他是家族年轻一辈中,最有实力能被授予三星上将的,必须为家族出力,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阿瑾都还没回去,家族长子不走向政...

主角:姚宫月洪谨   更新:2025-02-12 22: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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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姚宫月洪谨的其他类型小说《装乖失败,太子爷拆婚车抢人!姚宫月洪谨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独予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熬过秋风,终见冬雪。这几个月以来,姚宫月一直找各种理由躲着洪谨,不是学校有考试,就是外面有比赛,要不就是干兼职。洪谨被她晾地心烦意乱,好几次堵在教室门口将人强行带走,可也只是匆匆陪他吃顿饭,又撒娇耍赖找借口跑掉。豪华公寓,清冷寡凉,醉意阑珊的男人领口衬衣未系,露出好看的锁骨,半眯着眼睛,仰面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阿瑾,我怎么觉着,你最近不太对劲啊,出什么事了?”洪杰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一派萎靡却依旧矜贵的堂兄,眉心紧蹙。最近金边那边不太平,老爹已经催了他好几次,让他赶紧回去,军队内部军心不稳,他是家族年轻一辈中,最有实力能被授予三星上将的,必须为家族出力,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阿瑾都还没回去,家族长子不走向政...

《装乖失败,太子爷拆婚车抢人!姚宫月洪谨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熬过秋风,终见冬雪。

这几个月以来,姚宫月一直找各种理由躲着洪谨,不是学校有考试,就是外面有比赛,要不就是干兼职。

洪谨被她晾地心烦意乱,好几次堵在教室门口将人强行带走,可也只是匆匆陪他吃顿饭,又撒娇耍赖找借口跑掉。

豪华公寓,清冷寡凉,醉意阑珊的男人领口衬衣未系,露出好看的锁骨,半眯着眼睛,仰面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瑾,我怎么觉着,你最近不太对劲啊,出什么事了?”

洪杰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一派萎靡却依旧矜贵的堂兄,眉心紧蹙。

最近金边那边不太平,老爹已经催了他好几次,让他赶紧回去,军队内部军心不稳,他是家族年轻一辈中,最有实力能被授予三星上将的,必须为家族出力,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阿瑾都还没回去,家族长子不走向政坛,他作为二房却授了军衔,恐怕会被有心之人猜忌洪家内部兄弟不和,这于将来阿瑾掌握大权不利。

“阿杰!”

矜贵男人拧了拧眉心,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我母亲今天打电话,让我赶紧回金边,哈格努亲王近期,小动作不断,很可能会反。”

“我就知道皇室那边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我们家老头也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你什么打算?”

邪肆男人猛灌了一杯酒,随后疑惑看向对面堂兄,“阿瑾,雷恩上校回来可能圣诞节前后了,我肯定拖不到那个时候,毕业典礼我就不参加了,你什么时候回,咱俩一起走!”

“再等等!”

洪谨烦躁抹了把脸,重新躺了回去。

“我说!”

对面一脸雾水的男人踢了踢他沙发腿,“你毕业典礼都完了,宁可一天到晚在书房远程办公都不回家,到底怎么想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洪杰狼眸迸射精光,“阿瑾,别告诉我,你小子要从商,不回去了,我告诉你,做梦都别给我做这个,想让我一个人回去受罪,门都没有。”

洪谨不耐烦地睁开眼,冷眸凉凉看了没脑子的堂弟一眼,“父亲坐在那个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洪家,从商?

我答应,你去问问内阁那帮老狐狸们答不答应!”

洪杰松了口气,睨向懒散堂兄,“那你不赶紧回去,待这儿干嘛?”

“我家月宝,就快放假了,我想带着她一起回去,见见祖父,顺便,把婚事定下来!”

男人摩挲着手上玫瑰花小皮筋,黯淡了一整夜的眸子,终于闪出点碎光。

这个玫瑰花小皮筋,是上次他将小妖精强制带出来陪自己吃饭,饭后,他不想让她走,小丫头撒娇从头上取下来,戴到他手上,“阿瑾哥哥,人家真的有事,我们华国谈恋爱,女孩子都会给男朋友戴小皮筋,人家的小皮筋给你,就当是你的宝宝陪着你,好不好嘛!”

他被那一波三折的娇嗲声音哄地晕晕乎乎,挥手让司机将人送回了学校,可是,这都半个月了,她还是忙着不见人影。

派过去盯梢的保镖传回来的视频,她最近确实很忙,看着她好不容易认真努力干一件事,男人也就强忍着没去找她。

“什么?

你在这儿耗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她?”

洪杰两个眼珠瞪的老大,“不是,阿瑾,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正经事耽搁了呢,你,你为了个女人,放着金边一大堆事不管,你你你是疯了!”

他本来很激动,可是说到最后,被堂兄一个毒蛇般的眼神吓地气势缩了缩。

要说这洪杰,也算是东南亚勋贵家族中,数一数二的混世魔王,八岁就扛着枪跟着自己老爹混军队,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了,十六岁带着一个小队,炸了他老子死敌的独子,一战成名。

可能是一物降一物吧,他连自己老子都不怕,唯独怕这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堂兄。

当年,他炸死了军队高官的儿子,那人联合部下,带人围了总理官邸,给祖父施压,那时的J国内乱刚平,经不起一丝变故,祖父只能舍车保帅,将他交了出去。

他被拉到军前,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执行枪决,是当时还在西点军校的洪谨得了消息,匆忙赶了回来。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穿着军装的冷峻少年,一身傲骨,高高在上,孤身来到刑场,看着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军队高官,气势却更甚一筹,君临天下一般,冷冽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肩上这四颗星,是当年我祖父亲手所授,你当明白,这枪杆子,洪家,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别人!

今天,你逼我洪家死一个人,看来是没想过来路!

那我不妨提醒提醒你,祖父老了,我父亲还在,我父亲不在了,我洪谨还在,洪家,永远是洪家!”

少年无需再多言,周遭一众军官早已冷汗直冒。

老总理扶大厦于将倾,J国上下,无人能撼动洪家地位,眼前少年是洪家嫡子长孙,他的话,就是洪家的态度。

已经很明确了,洪家可以在形势逼迫下牺牲一个二房的男丁,但终有一日,会秋后算账。

长官死了独子,可是他们还有儿子,后代的前途皆数捏在洪家人手中,犯不着趟这趟浑水。

最后,连执行枪决的士兵都放下了枪口,众人眼睁睁看着洪谨将洪杰带走,临走还不忘向他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留下一句,“洪家,是J国的洪家,永远为J国流血流汗!”

获得一众官兵拥戴好感。

自那以后,洪杰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行事作风,无不以洪谨马首是瞻,洪谨让他出去留学,考军校,那他就去考,洪谨让他好好磨练,将来接手军权,为家族出力,即使再不愿意,他也咬着牙走到了如今。

可是看着自己向来崇拜如神祇的堂兄,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洪杰心里有点诧异。

“阿杰!”

洪谨并不理会堂弟的惊讶,骨节分明的大手揉着太阳穴,疲惫道,“我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家族荣耀,国家责任,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并非是属于我洪谨的,你懂吗?”

男人俊眸爬满血丝,看向对面好兄弟,“洪谨,是洪家的洪谨,不是洪谨的洪谨,只有月宝,是属于洪谨的。”

修长手指点上支烟,俊朗眉目隐匿在灰白雾气下,“我就自私这一回!

家里让我回去卖命,我总得为自己留口人气!”


三日后。

月挂中天,微风不燥,泰晤士河无声见证着岸边多少男男女女,爱过,又恨过,见过,又散了......姚宫月静静坐在公园边的长椅上,乌黑浓密的微卷长发披在在腰际,任由发丝同晚风一起纠缠起舞,精致白皙的五官,毛茸茸的羽睫覆盖眸中淡淡濡湿低落。

一小时前,她点开了盛世集团的微博,上面发布着盛世集团大公子欧阳旭不日就要同腾飞实业的千金肖思琪订婚的消息。

果然,少女的心事,就只能止于此了吗?

欧阳旭,我从未奢望会同你能有交集,只是这一次次的巧合,总让我误会,你对我,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在。

可是今天,那些青春时期的幻想,都破灭了,对吗?

姚宫月抬头看着天上冷月,回想起高中时,那惊鸿一瞥的相见,从此,那张清俊的脸,占领了她整个青春的梦。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欧阳先生,祝你幸福。

昳丽少女弯腰,捡起脚下石子,两步走到河边,用尽全力,扔进水里,却连一丝浪花都未曾溅起,就那么静静地消失了。

她莞尔一笑,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暗恋,就像一个笑话。

小姨说的对,生在社会底层,越漂亮的女孩子,面对感情越单纯,越无脑,要想打破这个诅咒,就得心狠心硬,利己主义当头。

重新坐回长椅,她打开自己的工作备忘录,仔细盘算接下来的兼职,生活没有给她太多期期艾艾的时间,她答应过大娇和小娇,一定要变成小富婆,回到京市,考个公务员,一家三个仙女,体体面面的生活。

一直坐到路上行人渐稀,她才起身,从包包里拿出披肩披上,迈着小碎步往学校走。

这几天被尤莉莉那个死变态缠的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趁着她去上课,才逃了出来,享受享受独处的自由。

刚走近宿舍楼拐角,忽地,后脖颈覆上一张铁钳大掌,一个用力,便将人带到了昏暗死角。

姚宫月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个巨大阴影便将她推到了冰冷的墙壁上,不由分说,抬起她的下巴,激狂地吻了起来。

开始以为是哪里来的色中饿鬼,被吓地魂飞天外,巨大惊恐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可是当那个急躁却缱绻的吻落下来,熟悉的味道灌满感官,她才睁开惧眼,原来是洪谨这个狗男人。

她被他吻地喘不过气来,死命拍打男人脊背,那人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口,还恶趣味地将她的唇瓣带进嘴里咬了一口。

“洪大少,请你自重!”

姚宫月和泪美眸圆睁,气呼呼地擦了擦自己被咬地生疼的嘴唇,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刚走出两步,就被人高马大的男人拦腰架了起来,纤背重新抵上墙壁,屁股被他的大手拖着,这个姿势真的很羞耻,可是她动弹不得,整个人被男人禁锢在方寸之间,只能紧紧攀在他的脖颈上寻找安全感。

“你干什么?”

姚宫月又气又急,瞪着眼前俊逸霸道的男人。

“你说呢,月宝,你说我想干什么,嗯?”

洪谨清朗面上不见喜怒,一双寒潭般的墨眸静静盯着她昳丽面庞。

从似蹙非蹙的绣眉,到那忽闪着还带着水珠的鸦睫,再到那双能勾人魂魄的双眼,还有那百尝不厌的红唇。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东西于他而言,就是罂粟,是毒药,是诅咒。

不论之前脑子里过了千万种收拾她的想法,看见她的一瞬间,什么气都消了,只想紧紧抱着她,吻她,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会勾男人魂魄的妖精么?

洪谨抬手,一寸一寸,自她的眉眼抚过,深情痴迷,“想我了吗?

宝贝儿?”

姚宫月看着他迷醉灼热眼神,头皮发麻,这还是几天前咆哮着撂下狠话,说分手,这辈子再也不见的那个洪谨么,这又演的哪出深情人设?

“洪大少,请你放我下来,您是不是贵人多忘事?

我们已经分手了,并且!”

她伸出葱白小手,戳了戳男人健硕胸膛,像个狡猾的小狐狸,“是你,甩了我,OK?”

洪谨看着她狡黠小模样,抿唇忍笑道,“生气了?

我道歉,宝贝儿,都是我的错!”

姚宫月挑眉,看着男人,面无表情,“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当我是什么?”

说完,她奋力推了推男人,拧着眉道,“起开!”

洪谨被她一推,怕她掉下来,先松了手,谁知小狐狸一逃出桎梏,就猛地往前跑了两步,将两人之间拉开了差不多三米的距离,才转身,朝着男人说了句,“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洪大少,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上了宿舍楼。

洪谨站在那里,眼中光华明灭,她这到底是气急了在作妖,还是真的,想要断?

哼!

男人冷笑一声,摇头,从裤兜摸出支烟,歪头点燃。

“月宝,要闹,我可以哄你,要断,除非我死!”

洪大少从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没这么纡尊降贵地哄一个女人,但是,如果这个女人是姚宫月,就是再麻烦点,他也愿意。

刚进宿舍,莉莉就迎了上来,“哎呦,月宝,你野到哪里去了,人家都担心死了!”

“打住,尤莉莉,你这个叛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洪谨收买了,你这个狗腿子!”

姚宫月没好气地白了尤莉莉一眼。

“哎呦,人家冤枉呀,月宝,谨哥哥是担心你的安全,那么好的男人,你脑子抽掉啦,要闹分手?

多大一点事嘛,至于的吗?”

姚宫月将包包狠狠甩到了床上,“怎么不至于?

我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凭什么管我干什么?

还有,什么叫我嫁给他,就得跟着他去他们国家生活?

那我家大娇小娇怎么办?

难道让她们两个辛辛苦苦养我一场,到头来老无所依么?

那我还是不是人了?

一个男人而已,哪来那么大的脸让我放弃一切跟着他去异国他乡!”

姚宫月气呼呼地坐到了床边,缓了两口气,继续发火,“还有你,莉莉,是谁跟我说,洪谨有洁癖又花心,交女朋友从来不超过一个月,从来不碰的?

你看看,这是什么?

都给我咬破了!”

她委委屈屈地噘着嘴,可怜兮兮的给闺蜜看。


酒过三巡,洪杰同一个过来搭讪的金发美女打的火热,两人聊着聊着便离开座位,不知所踪。

洪谨见怪不怪,懒得挪窝,直接去了旁边皇家酒店开了房间睡觉,可是洗完澡,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眼前都是姚宫月那张娇俏明艳的小脸,拿出手机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

那边,姚宫月早早到了酒吧楼下,但是她太惜命,不敢一个人上去,等着欧阳旭过来壮胆。

洪谨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的不胜其扰,干脆将人拉黑。

五分钟后,欧阳旭的古斯特停到了空中酒吧门口,平时西装革履的清俊男人,穿着休闲的黑色套装,着急忙慌自车上冲了下来。

“小嫦娥,怎么了?”

姚宫月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主心骨,“欧阳先生,谢谢你能过来,有人看见我朋友被两个男人带走了,我担心她出事,可是又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欧阳旭电话里听见她出事,暂停视频会议,着急忙慌赶了过来,看见她好好的站在这里,心里那块石头才落地,挥了挥手,招呼随后赶过来的保镖。

“小嫦娥,把你朋友照片给他看一下,我让人去查!”

几分钟后,酒吧走进来一群黑衣保镖,个个凶神恶煞,正躲在无人角落同火辣美女热情拥吻的洪杰,无意间暼过一抹娇小身影,以为自己眼花了,这种时间,这种地方,洪谨的小祖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对,她前面那个男人也眼熟。

洪杰好话说尽,哄美女离开,自己则悄悄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

只见姚宫月像个狐假虎威的狗腿子一样,亦步亦趋跟在欧阳旭身后,白皙小手还悄悄拽着男人衣角,迈着小碎步小跑追着男人急促脚步,两边的凶悍保镖个个目光如炬,像是在找什么人。

有意思,洪谨家的这个小东西还怪好玩。

洪杰心中玩心大起,躲在暗处看热闹。

“小嫦娥,你确定你朋友是在这里丢的?”

找了一圈不见人,欧阳旭转身问道。

“就是空中酒吧啊,我们隔壁宿舍的女孩说她亲眼看见的,而且我打了好多个电话,莉莉一个没接!”

姚宫月郑重其事点头。

欧阳旭想了一会,勾勾手指示意手下过来,交代了两句,随后看向姚宫月,“小嫦娥,我让人去查监控了,你先跟我下去等。”

这种地方藏污纳垢,他不想让姚宫月看见不该看的。

姚宫月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很好奇,好几次想来,都被洪谨吓地熄了火,今天好不容易进来,两个眼珠子不受控制,咕噜噜乱瞟,总算开了眼界。

欧阳旭看着她躲在自己身后好奇张望的小模样,莫名有点后悔带她进来。

忽地眼前一黑,温润干燥的大掌盖住了羽睫乱颤的明眸,男人清润嗓音自上而下,“不许乱看。”

直到被男人带到车上,姚宫月整颗心都是乱的,脸颊止不住的滚烫发热,不敢看旁边男人的眼睛,不敢说话,连大喘气都不敢。

“小嫦娥!”

欧阳旭看着她害羞小模样,口干舌燥,温柔开口,“别担心,如果你朋友真在这儿丢的,一定能找的到。”

“嗯!

奥!

谢,谢谢欧阳先生。”

姚宫月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跟我家甄甄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你可以叫我阿旭!”

矜贵男人淡笑道。

“我,我......”姚宫月紧张地扣了扣手心,又想起今天新做的指甲,怕扣坏了,伸出细白柔荑放在眼前检查,随即又像是反应过来,尬笑着摇头,“你是甄甄的哥哥,这么叫好像不礼貌!”

欧阳旭看着她游离呆滞小模样,莫名心软的一塌糊涂,大手揉了揉她脑袋,“那就叫阿旭哥!”

姚宫月从没想过,自己少女时的春闺梦里人,居然有朝一日能同她如此亲近,心如擂鼓,别过脸去不敢说话,她怕自己高兴过了头,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少女怀春的心事。

欧阳旭不懂她的九曲柔肠,只当女孩是害羞,笑笑不说话。

电话在下一秒响起,那头传来保镖队长的调查结果,视频显示,人早在四十分钟前就被带出了酒吧。

欧阳旭墨眸一眯,心中已然有了判断,但是那种事,怎么跟小丫头张口呢。

身边的少女明眸闪烁,像水晶琉璃,定定望着他,男人喉结微动,最终艰难开口,“你朋友,可能,被带去酒店了!”

这个街区治安相对严格,很多人不敢明目张胆惹事,一般都是用了手段,将目标弄的没了意识,带去混乱街区作乱。

姚宫月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嫣红嘴唇漫上惨白,明眸泫然欲泣,可怜兮兮地看着欧阳旭,“阿旭哥哥,莉莉,莉莉她,她......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找到的,不要哭!”

看着眼前啜泣少女,欧阳旭俊眉紧拧,他没怎么哄过女孩子,惹了妹妹只需要承诺她买单,从来都会哄好,面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东西,突然没了章法。

姚宫月哭地半真半假,她担心尤莉莉是真,自己弱小毫无办法救她也是真,只能靠装可怜博男人同情来达到目的。

“阿旭哥哥,要不,我们报警吧!”

她娇娇怯怯地开口。

“这里的警察跟国内可不一样!”

男人不必言明,身在其中的人自然诸多体会。

姚宫月豆大地泪珠不要钱似地往下掉,“那,那怎么办?”

此时,男人手中电话再次响起,人找到了,在臭名昭著的佩卡姆,听到这个名字,姚宫月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哆哆嗦嗦地看向欧阳旭,一个劲的掉眼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欧阳旭哪里受得了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一横,吩咐司机,“去佩卡姆”。

另一边,心烦意乱的洪谨辗转反侧,大半夜的不接电话,又在闹什么?

手机在此时亮起,是洪杰发来的视频。

点开,里面赫然出现自家“小作精”奶怂奶怂躲在一个高大男人身后的小模样,一副全然依赖的姿态,还有随后在车里,男人温柔揉着她脑袋,姚宫月含羞带怯的模样。

至此,洪谨耐心全然耗尽,矜贵世家公子,褪下温润伪装,骨子里带着的疯狂嗜血杀意蔓延。

“月宝,看来,你是真把我当泥捏的了!”


中南半岛的季风,不懂四季更迭,吹了大半年,依旧吹不黄落叶,吹不冷晚风......豆蔻山密林中,被重兵把守的豪华庄园顶层观景台上,白衣黑裤的男人一动不动,身着军装的堂弟进来时,他的发顶已经裹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莫夫人说,不忙的时候,他就久久地坐在那里,望着靠北的方向,摩挲着手臂上的玫瑰花皮筋,眼中枯槁一片,像一棵僵毙于葱林的断树桩。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军事政变,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连祖父都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是这个过分年轻的长孙,带着一队雇佣兵小队,杀了宪兵队副司令的两个儿子,绑着他的长子和两个孙子,来到谈判桌前。

哈格努亲王只有王位继承权,手里却没什么实权,宪兵队副司令年纪一大把,被人釜底抽薪,没有了继承人,他拼了命换来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洪谨算的狠,算的准,算的死。

谈判毫无悬念,宪兵队副司令以叛国罪被送进军事监狱,正好找不到职位来安顿洪杰,洪家因祸得福,将送出去的军权又合情合理地收了回来。

唯一让洪谨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会留下哈格努一条命。

他的枪口直抵哈格努脑门,猩红眼眸目眦欲裂,朝着父亲咆哮,“父亲,留下他,洪家永远有后患!”

洪桑能狼眸紧闭,良久矗立,最终还是咬牙道,“阿瑾,我答应过,此生绝不向哈格努开枪!”

年轻的长子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会为了年少时对一个女人的承诺,将家族兴衰,国家安危抛诸脑后,“父亲!

无毒不丈夫,您不能因为对一个死人的承诺,将家族置于危险境地。”

“阿瑾,哈格努没有军权,这次失败,他此生不可能有机会翻身了,将他永久驱逐出境,留下他一条命吧,这是你白娜阿姨一生唯一向我提的要求,我......”向来沉稳冷情的父亲,也就只有在提起那个叫白娜的女人时,才会露出几分情绪。

“不行!”

年轻的长子抵着枪的手臂力道加重,铁齿几乎咬碎,“父亲,妇人之仁,后患无穷!”

“阿瑾!”

洪桑能大手握住儿子持枪手臂,用力压了下来,一字一顿,“我,说,放,人!”

儿子最终要在众人面前,维护家族尊严,父亲威望,收了枪,留了哈格努一条命,却负气出走,来到山中庄园,再也没回过官邸。

“阿瑾,你倒是会享福,金边那么大的烂摊子留给我一个人,真是不厚道!”

堂弟身居高位,却依旧匪里匪气,朝着堂兄抱怨。

洪谨抬眼看了他一眼,冷然一哼,将手边一堆文件扔到堂弟怀里,“享福?

看看这些玩意儿,这福气要不你来享?”

他只要还喘着气,就得给家里卖命,即使负气离开,总理秘书处的邮件依旧每天不断,二十人的秘书团队在他的私人飞机抵达庄园的第二天就已经进入了外面的办公区,每天海量的文件堆积在面前,与生俱来的责任,他无处可躲。

洪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就头疼,连忙重新扔到了桌上,一个劲的摇头,“我打打杀杀还行,这些玩意儿,还是得你们聪明人来!

我可没长那脑子!”

“没有谁天生就该干什么!”

洪谨摘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拧了拧眉心,“阿杰,都是被逼的!

如果可以,我宁可选择出生在渔船上,一辈子打渔出海,最起码,能为自己活着!”

洪杰虽是粗糙性子,却能共情他的痛苦,出生在顶级家族,他们对金钱权利早已麻木,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执念,却又不得不为祖辈的心血,家族的荣耀,后代的前途,搭上自己的灵魂,走到这一步,谁又是当初的模样,谁又是真正的自己呢!

“阿瑾,这辈子,我们都没得选,可是回头想想,我们所拥有的,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不是么!”

匪气男人抬起二郎腿,摸出支烟,叼在嘴里点燃,继续道,“别的不说,就说咱们那个三叔,被祖父和大伯撸了宪兵总司令的职位后,跑去泰国养生,你猜怎么着,他都快五十了,包了个十几岁的小明星,玩的可花了,前两天我还听见祖父打电话骂他呢!”

洪杰刚毅眉眼泛着嘲弄,冷哼一声,“要是他没钱,一身老人味儿,小姑娘图他什么?

估计三分钟都坚持不了。”

混不吝的男人刀眉一挑,“这男人,有了金钱权利,有时候,就能为所欲为,这么想来,也还行,不是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面矜贵男人一片枯槁的墨眸,一丝碎光一闪而过,嘴中喃喃咀嚼那四个字,“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为所欲为......直到洪杰离开,直到月上高楼,直到初阳斜照,这四个字,一直在男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京市,某高档咖啡馆!

长发飞舞,红裙张扬的少女提着包包,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坐到了西装革履的儒雅男人对面,“不好意思,阿旭哥哥,我又迟到了!”

欧阳旭一脸宠溺,笑着放下手机,“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自从姚宫月回到京市,他总会不自觉地找各种理由约小丫头出来,男人不是木讷寡情的性子,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小丫头动心了。

可是身为盛世集团的继承人,他的一切,包括婚姻,早已待价而沽,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挣扎过,徘徊过,可是午夜梦回,想起她的那张笑脸,那一声声“阿旭哥哥”,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放弃。

“阿旭哥哥,人家也没有次次都迟到好吧!”

小丫头噘着嘴不高兴。

男人淡笑,转移话题,“还是给你点了卡布奇诺,可以么?”

“嗯嗯嗯!”

昳丽少女点头,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饭盒,“我妈妈自己做的糕点,可好吃了,特地带过来给你尝尝。”

前几天顺利拿到了毕业证,等留学生认证中心那边认证通过,她就可以参加事业单位的正式考试了,这一切多亏了欧阳旭,她心中感激,可是他那么有钱,什么都不缺,不知道该送他什么东西,每次见面,都会带一份家里自己做的东西表示心意。

“谢谢!”

欧阳旭开心收下,踟蹰几秒,清了清嗓子,“小嫦娥,我有事想跟你说。”


挂掉电话,姚宫月心烦意乱,蹲在学校人工湖边扔石头。

命运于她,从不公平,小时候历经磨难,长大后被迫出国,走投无路招惹了洪谨,到头来发现麻烦不断。

不行。

姚宫月忽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下定决心,她要提前回国。

可能坐的时间太长,猛地坐起来,脑子发闷,一个没站稳,竟直直地朝着湖里栽了下去。

少女一个惊呼,闭上双眼。

完了完了,我不会游泳......预料中的冰凉并没有袭来,腰间多了一条强劲手臂,睁眼,对上男人赤怒锐眸,“姚宫月,你还能不能再折腾人一点!”

洪谨将人抱进怀里,惩罚性地在少女软腰上掐了一把,将人半提到胸前,气得胸腔一鼓一鼓的,天灵盖都快炸飞了。

一旁追上来的生活秘书和保镖队长面面相觑,齐齐擦了把额间冷汗。

要是再找不到姚小姐,估计他们的大少爷能把这个艾维斯特学院给拆了。

真是邪了门了,平时运筹帷幄,生人勿近的太子爷,偏偏遇上姚小姐的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人家差点掉进水里,你还凶人家!”

姚宫月矫揉造作,奶音夹地满天飞。

“别给我来这套,不好使!”

洪谨单手将人抱进臂弯,一边走,一边用外套遮住怀中女孩白皙腿根。

“那,大不了,人家再撒个娇嘛!”

昳丽少女抱着男人脖颈,笑地妖妖孽孽。

洪谨被小妖精撩地中气泄了大半,虽说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却早已柔缓,“以后不许再往河边走!”

“知道了啦!”

她白皙小手揪着男人耳朵玩。

“不许挂我电话,不许玩失踪!”

洪谨脚步顿住,怒气重新漫上,拨开她有恃无恐的小手,警告道,“再有下次,就别跟老子提什么狗屁考验的事,直接跟我去领证!”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闹完分手,洪谨总感觉心里塌了一块,空落落的,每次面对月宝,有种若即若离,抓不住的烦躁感,总觉得一个没看住,她就会像股烟一样消失不见。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地他彻夜难眠,只要一会儿没有小丫头的消息,心里就烦躁难安。

还有那个叫欧阳旭的男人,觊觎月宝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居然有胆子查自己,如果不是怕被月宝发现,他有九条命都不够涮的。

上了车,男人松了松领口,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宝贝儿,听话,搬去我那儿住,好不好?”

姚宫月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要求,警惕从男人怀中出来的,打量他愁眉暗淡俊脸,压了压情绪,道,“不嘛!

人家早上那么宝贵的时间,还想多睡会,你休想剥夺我的美容觉,哪怕一分钟!”

男人看着她骄纵伸出的一个葱白食指,笑了笑,大手抓住她柔荑,“可是月宝,我你不在身边,我心慌!”

姚宫月嫌弃白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鬼?

怕也没用,我也怕!”

洪谨没说话,将人重新按进胸膛,下颌顶着她沁香发顶,自胸腔,漫出沉重叹息,“月宝,真想把你吞进肚子里,去哪儿都带着!”

——农历八月十五日,中秋节。

对于所有华国人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孤身在异国他乡的姚宫月,下了课,约了尤莉莉一起去当地的华人街,买月饼。

提前从华国网购过来的汉服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尤莉莉已经收拾妥帖,百无聊赖等着磨磨唧唧的姚宫月。

“哎呀,月宝,你能不能快点,你都化了一个小时了,够美的了!”

面对闺蜜的催促,姚宫月八风不动,自顾自收拾着头发,“莉莉,你戴的是假发,我的这是真头发,收拾起来当然要麻烦点,仙女不麻烦还叫仙女吗?”

尤莉莉朝天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谨哥哥怎么受得了你这个作劲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小妖精?

不行,我也得妖一点!

月宝,来,教教我。”

闺蜜说着,凑了上来,开始学着姚宫月的模样,矫揉造作,声音夹地像只受了惊的鸭子。

“哎呀,莉莉,你正常点!”

姚宫月终于别完最后一个发簪,拉着尤莉莉的手,眼神复杂,“以后,我不在的话,你要学会自己保护好自己,改改你那中央空调的毛病,别傻乎乎地对谁都交付真心,知道么!”

“知道了,月宝,你这裙子真漂亮,要不,咱俩换换?”

姚宫月看着她没心没肺的傻样,叹了口气,“我M码,你XL码,怎么换?”

“嘚瑟!”

尤莉莉白了她一眼,后知后觉,“哎,月宝,你刚那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感觉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你要跟男人私奔?”

“你大小脑粘连啦?”

姚宫月狠狠掐了一把她腰间软肉。

咚咚咚!

随着尤莉莉尖叫声响起的,还有规律敲门声。

姚宫月打开门,外面男人身长玉立,挺拔如松,“月宝,节日快乐!”

少女接过男人手中鲜花,一把将眼睛快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拉进宿舍,“洪谨,你能不能注意点,这里是女生宿舍楼,你老跑过来,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她真的怕了洪谨的恶霸作风,每次过来都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楼下阿姨敢怒不敢言,警告无果后,终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每回看见她的眼神,真的是一言难尽。

“月宝,今天真好看!”

男人此刻魂飞天外,连她娇嗔的白眼都觉得分外好看。

“不对,我的月宝,每天都好看!”

洪谨心情大好,将人拉进怀里,自兜里摸出条宝石项链,“两个月前,找华国的设计师定做的,看看,喜欢吗?”

这条项链,中间镶嵌一颗椭圆形顶级帝王绿翡翠,周边围绕着一圈钻石,采用华国传统镶嵌工艺,现代与传统完美融合,顶级的中式美学。

姚宫月这一年,跟着洪谨学了些珠宝的知识,即使一知半解,但还是认出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哇啊哦,好漂亮啊,月宝,快,让谨哥哥给你戴上看看!”

尤莉莉早已习惯了两人的卿卿我我,丝毫不介意吃狗粮。

“洪,洪谨,这,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姚宫月突然有点心虚。

甩了洪谨逃回国的计划已经在她脑中成型,不日将会实施,从没觉得心里上有什么负担,这会看着男人灼灼眼眸,却莫名心慌。

“它叫‘我心匪石’,宝贝儿!”

洪谨边说,边撩开她的长发,将项链戴到少女白皙鹅颈之上,“你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男人说完,大手轻抚她锁骨前的项链,自她额间落下一吻,“真美!”

姚宫月心慌不已,任由男人拉着她的手,乖顺地像个布偶娃娃。


灿阳初升,朝霞万里。

J国,金边,大皇宫。

橘色暖光扑洒在辉煌宏大的金殿之上,琉璃瓦顶熠熠生辉,同不远处的华波列金塔遥相呼应。

大殿之内,鲜花铺陈,银砖圣洁,整块翡翠雕成的佛像宝相庄严,众人注目,见证这场象征着国家最高权力更迭的任命仪式。

国王颁布完皇家法令,全场起立,皇家乐队奏响铿锵国歌,没有人注意到,角门旁边,一个身影扫过。

父亲权利交接的重要时刻,家族长子却坐立难安,终于熬到父亲接过法令,匆匆离开大殿。

家族突逢变故,祖父宣布卸任总理职位,议会通过了父亲接任祖父权柄的决议,但是交接仪式原本定在两月之后,突然提前,洪谨毫无准备,就被母亲派来的人直接从学校接回了国。

恰巧回国前一天晚上,又跟那个“小作精”吵了架,如今已经第五天,他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一条都没回。

按照以往的套路,今天就该发红包雨了,过来大皇宫的一路上,发了多少个红包自己都数不清,对此,他早已轻车熟路。

“月宝,早安!”

“月宝天下第一美!”

“月宝,我错了!”

“月宝,笑一个爱老婆,好生活!”

......直到手机出现提示,他才停了下来,然后又给她的卡上转去了五十万美元,信息还没发出去,母亲又派人来催,急急忙忙放下手机。

相识一年以来,吵架,道歉这种事,他已经极有经验,甚至总结出了一系列应对策略。

虽说两人之间隔着好几个小时时差,小妖精这会应该还在睡觉,但是他断定,不出意外,这些红包会被秒收,随后,他就会收到“小作精”发来的暧昧表情,以及娇嗲奶甜的语音。

“矮油,小哥哥,我俩本无缘,全靠你砸钱,看在红包的份上,原谅你好了!”

随后便是爱心,鲜花表情轰炸一通,两人心照不宣,这次吵架宣告结束。

见惯了贵族教育之下,量产的淑女贵妇,他对于那些骨子里就虚伪冷清,自命不凡的高门小姐,毫无兴趣,甚至天然的感到厌恶。

对于姚宫月又作又妖又爱钱这件事,洪谨心知肚明,可他就是爱惨了她这副坦坦荡荡的小模样,她从不伪装心中欲望,就那么妖里妖气地站在那里冲着他一笑,他就甘愿将自己的一切双手奉上。

可是今天,直到繁琐的仪式结束,当他终于想起这回事,准备打开手机听听小狐狸矫揉造作的撒娇声时,却发现,红包一个都没领,信息依旧一个没回,立时心慌气短,连忙找了机会偷溜出来。

点开她的专属电话,拨了过去,那边的忙音响地人心烦意乱,以前就算两人闹的再僵,她都从来没有不接电话的情况,可是今天,连着打了五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从来沉着内敛,矜贵清冷的贵公子脸上阴云密布,抿唇不发一言。

突然离开几天,都没跟她说一声,加之自己有心晾一晾,收拾收拾她作天作地的毛病,就好几天没主动去哄,小东西估计是气急了,这会那边还是后半夜,她不接电话也正常。

想到这里,俊朗男人眉头才松了几松,摇摇头,重新点开微信对话框:宝贝,最近家里临时有点事,不是故意不理你,好了,我错了,今晚不是你的颁奖晚会么,我会安排车去宿舍楼下接你,你喜欢的那个裙子和皇冠,也已经定好了,下午四点工作室的人会带过来给你,三天后我回来,庆祝你获奖的礼物到时候亲自补上,好不好?

好了,不生气了,爱你!

编辑完信息,重复检查了两遍,该解释的也解释了,态度也很诚恳,语气用词也很温柔,应该挑不出毛病了吧!

男人自嘲笑了笑,哎,女朋友太能闹也是烦恼,娶回家还有的头疼。

随后,点了发送图标。

几乎是下一秒,屏幕赫然弹出红色感叹号!

洪谨棱角分明的俊脸黑地几乎能滴出墨来,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凉眸逐渐转暗,凝滞盯着那点刺眼的红,握着手机的骨节逐渐泛白,沉寂一分钟后,闭着眼沉沉吸了几口气,才将胸中郁结狠狠压了下来。

姚宫月,居然敢拉黑我,果然是惯上天了,这个月零花钱眼睛哭不肿休想让我给你转。

秘书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大少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夫人到处找您呢!”

洪谨没好气地看了秘书一眼,黑瘦秘书立即闭了嘴。

总理官邸谁人不知,大少爷矜贵孤傲,冷心冷情,看似清风霁月,实则发起火来连夫人都要避其锋芒,没人有胆子惹他。

皇家授权仪式结束,用餐宫殿内宾主尽欢,各国媒体已经被妥善安排,权贵之间此刻的利益交换,裙带关联大戏,自然不容外界窥探。

洪谨竭力压制胸中燥郁,任由母亲将那些官家小姐带过来同他介绍。

“阿谨,这是妮娜小姐,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你们一起玩,你还揪过人家的头发!”

高贵雍容的莫夫人带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来到洪谨面前,笑着介绍。

洪谨抿唇不语,淡淡点头,以示礼貌。

莫夫人看着儿子神情,一时摸不透他的情绪,只能从那眉间萦绕的隐隐黑气中,判断出自己清风霁月的长子此时烦躁难安。

将儿子拉到一边,担心询问,“阿谨,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儿子是当了几十年国家一把手的公公从小亲自带在身边培养的,向来内敛沉稳,虽说还未毕业,远在欧洲留学,但是暗中已经接触政务多年,至此多事之秋,儿子这种表情,怎能不让母亲担忧。

“没事,母亲,不用担心,今天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不会出任何差错,我只是学校那边有点事比较棘手,需要处理。”

洪谨并没有同家里讲自己交女朋友的事,小妖精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再同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带她来见家人比较好。

安抚完母亲,洪谨招呼二弟过来替自己打掩护同内阁大臣们周旋,随后绕到无人角落,打开手机,点进艾维斯特皇家艺术学院官网,今天是该学院的选美比赛颁奖晚会,一定会有相关报道。

果不其然,早早就发布了嘉宾名单。

洪谨沿着名单往下扫,看到特邀嘉宾欧阳旭先生旁的女伴名称—姚宫月时,脸色更加阴鸷暗沉,曲点在屏幕上的手指泛白,强压着滔天怒意。


姚宫月睡觉从来不老实,半梦半醒间,闭着眼两个脚丫子乱蹬。

一声雄性闷哼,迷迷糊糊的少女瞬间浑身汗毛倒竖,睡意全无,睁眼,对上洪谨隐忍眼神。

“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他忍着不适重新将人捞进了怀里,“还不到七点,再睡一会!”

姚宫月哪里睡的着,重新从男人怀里爬了出来,“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昨晚没走?”

洪谨看着她浑身漫上嫣红,坏笑扯唇,“我也想走,哪个小妖精一直往我怀里钻,抱着我不放手的?”

姚宫月脑子里死命回忆昨晚情景,一点印象都没有,奶凶奶凶地唬道,“你胡说,我才没有!”

男人抿唇不语,仰躺面朝天花板,摸出支烟叼进嘴里,刚想找打火机,嘴里的烟被人抽了出来。

“不许在这里抽烟,臭死了,你快出去!”

说着,掀开被子,细白柔荑开始将男人往床下推,见他纹丝不动,又加上了脚,“快给我出去!”

“月宝!”

洪谨大手抓着姚宫月脚踝,将人扯到自己身边,一个翻身压了上来,“宝宝!”

他的呼吸渐重,漆黑俊眸越来越沉,摩挲在皮肤上的大手滚烫,一下一下,亲着她的眼睛,琼鼻,粉腮,鹅颈,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失控。

姚宫月知道他想干什么,这种试探近几个月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她别过脸去,小手推着男人胸膛,“洪谨,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完没完了?”

他们以前也经常会接吻,坦白说,姚宫月并不排斥他,可是再进一步的话,她就不愿意了,那种事,必须同自己的老公才可以。

“月宝,给我好不好?

我会负责的!”

男人动作渐渐变得急躁,单薄吊带被扯变形。

“宝宝,宝宝。”

洪谨像是着魔了,那个样子好吓人,姚宫月感觉自己要被他一口一口的吃掉。

“洪谨,你别这样,别......”她有点害怕,声音带着颤抖。

“别怕,宝贝儿,我小心一点!”

他已经满头大汗,额头青筋曲虬蜿蜒,眼角漫上猩红欲色。

“不,不要,我不愿意!”

姚宫月终于绷不住了,开始小声哭泣,“我害怕,洪谨,你,你,你别伤害我!”

洪大少此时欲火焚心,根本听不进去她哭什么,一心只想把人哄着放松,自己好为所欲为。

“洪,洪谨!”

姚宫月紧张地手指快要钳进了男人肉里,“阿瑾,谨哥哥,臭猪~”她带着娇嗔的奶音一波三折,似怒似怨,拍着男人肩头,“你欺负我,你就知道欺负我......”她被男人压地无计可施,干脆抱着他的脑袋,在他耳边撒娇,“呜呜呜,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呜呜呜,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洪谨根本招架不住她妖里妖气的撒娇,狠狠吸了两口气,忍着燥热,将作乱的手抬了起来,回抱她轻颤肩膀,“我怎么欺负你了,嗯?

一年了都不让我碰,一天到晚不消停,到底是谁欺负谁?”

翻身将人抱到腿上,修长手指擦了擦她辛苦挤出来的两滴清泪,“月宝,你跟我置气,行,但是找别的男人膈应我,闹着分手,就是没分寸了,懂吗?”

姚宫月明眸倔强,瞪着他嘟囔,“不是你说的分手嘛!”

洪谨知道自己理亏,脑袋蹭到她白皙鹅颈上,缱绻深情,“我错了,宝宝,我混蛋。”

他像是个瘾君子,深深攫取着她肉里透出来的馥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原谅我,好不好?”

半天没听到她回应,忽地,一滴清凉打到俊面之上,男人猛地抬头,大手捧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心疼不已,“宝宝,委屈了?”

姚宫月抿着唇,不说话,大眼睛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断了线似地往下来掉,砸 地男人心如刀绞,兵荒马乱。

“宝宝,有什么委屈你冲我来,别哭了,把眼睛哭坏了!”

他虽说以前恶趣味地喜欢逗她哭,可是她真哭起来,他又心疼,赶紧哄,像今天委屈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到底怎么了?”

他心疼地将人抱进怀里,吻着她的长睫,胸中郁结难消。

“哪有你这样的,想分就分,后悔了又跑来哄,我就那么廉价吗?

任由你搓扁捏圆,任由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她越说越委屈,清润美眸幽幽怨怨地看着男人,“你说的对,你洪大少风流倜傥,又不是非我不可,那你现在又跑来这里干什么?

羞辱我吗?”

她即使是生气,说话的声音也是奶酥奶酥的,听地人头皮发麻,洪谨哪里还来的脾气,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将人抱进怀里,“那你说,怎么样才能顺了这口气?”

姚宫月擦了把眼泪,从男人怀里出来,“分了就是分了,难道我就非你不可么?

你的东西我都还回去了,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洪谨感觉有一只手生生割开了自己的胸膛,捏着那颗心一刀一刀,搅地血肉横飞,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月宝!”

他强行将人拉了回来,“我们不是第一次吵架,也不是第一次闹分手,我承认,这次是我说话没过脑子,可是,可是,也不至于就到了真分手的程度吧?”

他箍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宝宝,我从跟你好上那天起,就没想过要分开,这次回家,我已经跟我祖父说过了,等你放假,我带你去J国,见我的祖父和亲人,我们结婚,好吗?”

姚宫月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心中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结,结婚?

谁,谁要跟你结婚?”

洪谨墨眸更加阴森,怔怔看着姚宫月,“你没想过要跟我结婚?

难道,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拿我寻开心?”

心乱如麻的姑娘红唇微颤,疑惑看着对面男人,“我答应跟你谈恋爱,又没答应嫁给你!”

洪谨被她这套歪理气地怒极反笑,“谈恋爱不就是为了结婚?”

姚宫月也扯出了一个冷冷的笑,“照这么说来,洪少爷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岂不是个个都得谈婚论嫁,你以为你是古代的太子爷啊,还要广纳后宫不成?”

洪谨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憋地脸红脖子粗,筷子粗的青筋爬上脖颈,半天才捏着拳头,说了句,“不一样,你跟她们,不一样!”


高级双人宿舍陷入诡异的安静。

尤莉莉看着姚宫月性感红唇上那一点血痂,沉默几秒,随后双手捂着嘴巴,激动地跺脚,“哇啊哦,谨哥哥好man呐,月宝,给我上了他!”

姚宫月看着无脑花痴闺蜜,胸口更堵了,“走开,要上你上,我还想多活两年!”

她实在是怕了洪谨的占有欲,一开始不是很明显,他彬彬有礼,温柔体贴,姚宫月虽说不是恋爱脑,也并不期待能同这些公子哥儿有什么真感情,但还是被他的关心宠爱打动。

班上也有跟这些公子哥谈恋爱的女孩,但谁也没她这么受宠的,所以,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洪谨一直没同她说腻了,分手之类的话,她觉得这么过似乎也不错。

可是直到那次,她接了一个内衣广告,洪谨直接带着人冲进了拍摄现场,强势让对方删掉所有拍摄内容,裹了条毛毯将她带了出来,还差点在酒店把她就地正法了,她才慌了。

她也曾试探过,“小哥哥,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洪谨拿着平板的手一顿,修长手指扣了扣她额头,“说吧,看上什么了?”

她以为,洪谨的这种表现,就是否认,只是告诉自己,他可以给她花钱,但不要奢求其他,这些公子哥儿的作风向来如此,不是么。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洪谨会派人跟踪她,她第二天的课在哪里上,自己有时候都迷糊,可是洪谨却记得很清楚,甚至有同学开玩笑说,洪谨成了艾维斯特的非正式学员。

尤其近几个月以来,他不允许自己去外面干兼职,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多地她根本不敢动,还有送她的礼物,一次比一次贵重。

她是爱钱,同他在一起也确实是为了钱,可是钱太多,她就不敢要了,就怂了,想要逃,想要分手。

小姨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当一个男人给你远远超出你应得范围内的钱时,就是你悲剧的开始。

她可以为了钱玩感情游戏,但绝不会为了钱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所以,当洪谨问她,毕业后要不要跟他去他的国家,同他生活在那里的时候,她慌了,果断的拒绝,找借口吵架。

甚至在洪谨气极说出那句“那就分手,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的时候,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她终究是胆小的懦夫,不敢面对浓烈的感情。

姚宫月以为,以洪谨的骄傲自负,绝对不会再来找自己,没想到,他今天跟没事人一样,跑来道歉。

“莉莉!”

姚宫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抓住闺蜜的手,“你得帮我个忙,亲爱的!”

“谨,谨哥哥他看不上我!”

尤莉莉为难开口。

姚宫月早就习惯了她的脑回路,丝毫没在意,从一旁柜子里抱出一个大箱子,“莉莉,这些是洪谨送我的珠宝首饰,这张卡,里面放着他所有转给我的大额转账,我一分钱没敢动。”

姚宫月将东西一股脑交到尤莉莉手里,叮嘱道,“你把这些,交给洪谨,告诉他,他送我的贵重东西和钱,都在这里,别的小额转账和衣服包包什么的,我就不还给他了!”

尤莉莉抱着箱子的嘴张的老大,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姚宫月话里的意思,放下箱子,狠掐了一把她腰间软肉,“你又作什么?

人家谨哥哥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你,你脑子坏掉了?”

姚宫月疼地吸了口凉气,坐到床边,看着尤丽丽,“亲爱的,我以为,他跟我只是玩一玩而已,但是今天 ,我突然发现,他好像当真了!”

姚宫月此时心乱如麻,“他怎么能当真呢?

我跟他又不可能,我不爱他,他也不该爱我的啊?”

尤丽丽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不能爱你?

嗯?

你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性格也可爱,讨人喜欢,想要爱你的男人从这里排到了意大利,我要是个男人,我也恨不得把你藏起来!”

姚宫月猛地抬头,双手抱胸,“死变态,你几年前还是男的,你不会是......”她嫌弃地抽了抽嘴角。

尤丽丽比她更嫌弃,托了托自己的假胸口,“放心,老娘现在是纯女人,好吗,姐妹,瞧你那死出!”

“但是!”

尤丽丽话锋一转,“老娘曾经也当过十来年男人,比你肯定有经验,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妖里妖气的小妖精,是个男人就得迷糊,何况谨哥哥那种行走的荷尔蒙!”

“月宝,要不你就从了谨哥哥吧,反正你俩也谈了一年了,他那么宠你!”

“不行!”

姚宫月打断尤丽丽地话,“他们那种有钱人,今天爱你,明天就会爱别人,等你付出一颗真心,结果被人践踏的时候,就是你人生悲剧的开始,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阶级,我不做那种灰姑娘嫁王子的美梦!”

姚宫月越说越激动,打开宿舍门,推着尤莉莉,“你快去,快去还给他!”

尤莉莉听说过姚宫月高中时候在国内发生的那件事,理解她在怕什么,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拿着东西出了门。

宿舍归于宁静,姚宫月美眸黯淡了下来,她掀开被子上床,闭上眼睛,想用睡觉来麻痹自己。

砰——三分钟不到,一声巨响后,宿舍门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惊地姚宫月一个激灵。

不及反应,兜头盖着的被子被人大力扯下,洪谨那张沉黑的俊脸印在眼前,男人俯身,低着头,抿唇凉凉盯着她,冷峻淡漠,浑身散发着寒气,让人头皮发麻。

“你,你你干嘛?”

姚宫月看着隐忍怒气的男人,紧张的小手本能想抓着什么,摸了半天,只抓住了被角,心虚拉到眼前,盖住自己口鼻,只留下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怯怯盯着男人。

洪谨曲腿上床,弯腰,两只大手拽过少女皓腕,举过头顶,整个人俯身笼罩在她上方,投下阴影,低头盯着她细白面庞,冰凉嗓音暗哑隐忍,“月宝,没你这么闹的!”

姚宫月看着男人凌冽眼眸,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咬着下唇不说话,却也不敢再惹他,洪谨从来不是个好惹的主,脾气上来,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这点她心知肚明。

看着眼前姑娘受惊小鹿般震颤惧怕眼神,洪谨低头,沉吸两口浊气,过了半分钟,松开钳制她的双手,揉了揉她柔软发顶,重新对上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敛了怒气,“对不起,宝宝,我刚才有点失态了!”

随后,将姚宫月掉到臂弯的吊带重新勾到了她肩头,拿过毛毯,将她诱人的起伏包缠起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直到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后,才抬头,俊眸无声凝望着她,像是盛了漫天星河。

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怜惜摩挲她沁香发顶,“宝贝,不闹了好不好?

为了能早点来见你,我已经三天没休息了,让我躺会儿!”

说完,他就那么抱着姚宫月,挤到了她的床上,两人一起睡了过去。

门口等了半小时没动静的生活秘书和尤丽丽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神,只留下两个私人保镖守着,其他人全都去了楼底下。


有那么几分钟,偌大的公寓明明坐着两个活人,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良久,洪杰才发出一声叹息,“好,你放心,家族要靠你撑着,说破大天也不可能断了你这一点点念想。”

看着对面少年老成,顶天立地的堂兄,洪杰突然百感交集,记忆中,他们堂兄弟一帮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就被祖父带着东奔西跑,访问各种国家,接见各种官员。

后来长大一点,为了保护他,家里不再让他出现在大众视野,请了各种老师来官邸给他上课,他似乎,从未见洪谨休息过,也从未见他真正的笑过。

仔细想来,只有在姚宫月面前,洪谨才有了几丝少年气,笑里也带着几分真情实感。

心里突然压抑的厉害,洪杰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这辈人,并不仅仅是踩在祖辈的功勋上,也是踩在洪谨的人生上,才换来的荣耀加身,财富权利。

“阿杰,我好想我的月宝!”

洪谨似乎醉意上来了,情绪开始波动,“她最近都忙着不理我。

小妖精,我白天忙着处理家族的生意和父亲办公室发来的邮件,晚上还得抽空给她写论文!”

虽说嘴上抱怨,可男人的脸上分明漫上幸福的笑意。

姚宫月从小学艺术,文化课一团浆糊,自从认识了洪谨,每回理论课的论文,都扔给洪谨写,男人只是笑着摇头,可是小妖精钻进怀里,勾着脖子,轻咬他的喉结,便是要他的命,还得搭个送货上门。

“你就惯吧!”

洪杰失笑摇头,“比起男朋友,我觉得你更像她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好兄弟无奈打趣道。

“她没有父亲,我总要多惯着点的!”

迷醉男人拿出手机,点开屏保,上面重新换上了小祖宗“审核”过了的照片,眼中一片旖旎......***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完后,姚宫月背着书包离开专业课教室,匆忙跑到宿舍收拾东西。

欧阳旭的私人飞机明天一大早出发,留给她安排后路的时间并不多,为了这次离开,她搭上了所有的积蓄给专业老师送礼物,还厚着脸皮去求了欧阳旭帮她摆平学校。

艾维斯特是野鸡学院,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学员能在旷课半年后还能顺利拿到毕业证,除非她的靠山够硬,而欧阳旭,无疑是她最好的人选。

只是她也没想到,欧阳旭答应她答应的那么爽快。

姚宫月不是没怀疑过,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同洪谨那个危险身份的人纠缠,她宁可欠着欧阳旭的人情。

一无所有的人,经不起一点点风险。

一切收拾妥当,她特意找了个礼盒,将洪谨送她的项链和后来又硬塞给她的卡包了起来,深呼吸后,拨通了洪谨的电话。

“喂!

欧巴,人家考完试了,今晚六点到十点之间,可以约会呦~”小妖精娇娇嗲嗲的声音传来,忙了一天的男人拿着电话,眉目瞬间舒展,笑地清风朗月,“算你有良心,再不打电话,我就要去逮人了!”

“矮油,知道我家哥哥最近受苦啦,人家这不是一忙完就赶紧跑来表现了嘛,人家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呦,期不期待?”

洪谨嘴角笑地压都压不住,“这么乖?

我们月宝的礼物,当然期待了!”

男人说着,关掉回了一半的邮件,边往外走边穿外套,“月宝,等我,过会来接你!”

他实在是太想见到她了,之前借着忙劲,还能忍的住,这会听见她娇嗲妖气的声音,真的是一分钟都等不了。

去他的邮件,去他的政治,老子这会就想抱媳妇。

姚宫月没想到,洪谨来的这么快,二十分钟不到,人已经到了楼下,电话开到扩音,边改妆边通话,“哎呀,人家的妆都没补好你就来了,再等会儿吧,还要换衣服呢,考试的时候,假睫毛贴的眼皮疼,我得给它卸了......”小妖精奶声奶气的抱怨,喋喋不休,无关紧要,可是男人就是舍不得挂掉,抽着烟,坐在车里,像个乖顺的大狼狗。

半小时后,小妖精终于穿着条黑色暗纹提花的短款改良旗袍裙,蹬着小靴子,披了件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左手挎着包包,右手还提着个礼物袋子,长发飞扬,妖里妖气地扭着腰下来。

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小东西,心仿佛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呼吸急促,恨不得就地将人揉进胸膛。

“嗨!

小哥哥,约会么!”

姚宫月站在车前,骄里娇气地挎着包包,巧笑嫣然,冬日暖阳透过枝头挂着的几片稀稀拉拉的树叶,斑斑驳驳洒在她头发上,脸上,裙子上,星星点点,美人立于午后,此刻人间,绝美!

洪谨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刻,他的姑娘,一个笑,填满了他整个枯寂无波的心。

家族视他为希望,父亲视他为政治斗争的刀柄,母亲视他为荣耀仰仗,他早已不知自己是谁,只有这个小东西,视他为一个普通的男人,冲着他笑,冲着他发脾气,指使他干活伺候她。

“虽然本仙女天生丽质,但是小哥哥,你能不能口水先擦一擦,这么色咪咪地看着人家,看起来真的好像个老色鬼奥!”

小妖精伸出葱白手指,冲着男人眉间一点,娇嗔道。

男人无奈,摇头笑笑,打开车门,“上车!”

姚宫月刚坐好,洪谨便扣着她下巴,凶狠吻了上来,急促又热烈,像头不知餍足的恶狼。

“小妖精,说谁老呢,嗯?”

男人足足吻到她开始死命拍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揽着女孩纤腰,愤愤开口。

“讨厌死了!”

姚宫月揉着自己被啃地发麻的红唇,“人家刚涂的口红,你看看,都蹭花了!”

她白了男人一眼,拿出包包开始补涂。

洪谨早已习惯小作精的各种奇葩操作,丝毫不在意,抬起大拇指邪肆蹭了蹭自己沾上她口红的薄唇,匪气一笑,开车将人带到了早就订好的餐厅。

虽说很清楚这次见面是安抚洪谨,让他放松警惕,也是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装的再若无其事,姚宫月还是紧张地手心沁出了冷汗,以至于下车洪谨牵她的手时,还以为她生病了。


偌大官邸正厅,年近八十的老总理正坐高位,猛兽迟暮,余威不减,看着心烦意乱的长孙,虎眸眯了眯,“你父亲现在刚上任,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正是危机四伏之时,说是生死存亡之际,也不为过,这个时候,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必须得以家族为先!”

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子,他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经历过风云诡谲,残酷动荡的斗争且最终带着家族杀出一条血路的老人,他拍了拍长孙的肩膀,“阿谨,祖父也年轻过,那时候为了你的祖母,第一次拿起土枪杀人,那枪一开,就是一辈子,虽说如今时代不同,但男人行走世间,无非大义和小情两种,洪家可以多一个为情所困的纨绔,但敌人未见得能容下一个没有未来的洪家!”

老人不必言明,长孙心知肚明。

洪家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缸边跑马,一个不慎,整个家族都会万劫不复。

洪谨冷着脸,拿出桌上香烟,第一次,当着祖父的面抽烟。

洪帕看着孙子,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欣慰微笑,“我家阿谨长大了,也该担起男人的担子了,有机会,把那个姑娘带来祖父看看,哪家的仙女下了凡,能乱了我们大公子的心。”

听了祖父的话,洪谨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点,扯唇浅笑,“她很可爱,鬼灵精怪的,祖父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你从小就心思深,也不太喜欢说话,我一直以为是我这个老头子太闷了,影响地你少年老成,有个活泼点的丫头在你身边待着,也能让你沾点朝气!”

老总理一脸慈祥地开长孙玩笑。

洪谨从来同祖父亲近,心血来潮,拿出手机,点开像册,将茶几上的老花镜给祖父戴上,兴致勃勃地给祖父看姚宫月的照片,整个像册里,全是她的照片,他一张一张点开给老人家看。

“祖父,看看,这就是我给您找的孙媳妇,华国人,漂亮吧!”

他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没有了平日里的深沉凌冽,一双墨眸提起自己喜欢的姑娘,闪着熠熠光华。

“她叫姚宫月,在我们学校对面的艺术学院上学,主修芭蕾,性格特别可爱,像猫一样,不经逗,一逗就炸毛,特别爱美,特别会撒娇,您不知道她撒起娇来有多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着俊逸非凡的长孙像个初尝情爱的高中生一样,滔滔不绝地同自己讲着心爱的姑娘,老总理胸口越来越闷。

他饱经风雨,阅人无数,又怎能听不出来,孙子深陷情爱,无法自拔。

而那个姑娘,确实是多年难得一见的长相,可是那眉眼之间,始终带着清醒淡漠,即使在长孙身边笑靥如花,唇角却始终是平的,身体不自觉地带着疏离。

“阿谨!”

洪帕打断孙子的话,“你很喜欢这个姑娘?”

“是的,祖父,我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该是我的妻子!”

洪谨一脸幸福,“她同意做我女朋友那天,我高兴地一晚上没睡!

祖父,当初祖母同意嫁给您的时候,您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洪帕拍拍长孙肩膀,“那时候祖父就是个穷得连鞋都穿不起的穷小子,你祖母不嫌弃祖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祖父能变成村里的手艺人,这样,就能养活一家子。”

洪谨听出了祖父话外之音,笑道,“她,的确喜欢钱,经常同我说,‘我俩本无缘,全靠你砸钱’,可是,祖父,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首先,我有钱,钱也是我的一部分。

其次,她很坦荡,别的女人为了钱,但不会明说,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而她不同,她一直说,感觉我的钱比我可爱!”

说到这里,洪谨摇摇头,“你说她傻吧,折腾起人来比谁都精,花样百出,我根本招架不住,说她精明吧,却连装都不装,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从来都坦坦荡荡。”

洪帕看着洪谨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心中不由警铃大作,问道,“那她呢?

她爱你吗?

她是否愿意放弃华国的一切,来这里同你生活一辈子?”

洪谨看着祖父笑道,“她愿意做我女朋友,当然爱我了,我们结婚后,我会去华国买个房子,每年陪她回去住段时间,平时,让她的母亲和小姨住着就行。”

“阿谨!”

老总理郑重其事看着长孙,严肃道,“答应祖父,无论何时,你都要以保住洪家,保住国家人民主权尊严为己任,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国家大义!”

洪谨点头,“祖父放心,您一手培养我至今,应当了解我,家国是我的使命,月宝,她是我想守护一辈子的人,我能做好洪家的子孙,也能做好月宝的丈夫,更能做好将来孩子的父亲,我会以您为榜样,披肝沥胆,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一切!”

洪帕看着长孙,仿佛重新看见了年轻的自己,这些子孙后代里,洪谨是性情最像他的,听见他这么说,老总理的心也踏实了。

长孙龙章凤姿,放眼整个东南亚顶级贵族圈子,也是佼佼者,高中毕业进入西点军校学习,后来去欧洲取得了经济学硕士学位,如今在Y国攻读哲学博士学位,精通五国语言,手握家族海外投资所有项目,长相英俊,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会为他动心。

思及此,洪帕自嘲笑了笑,自己是真的老了,为了儿孙的一点事情就关心则乱。

“好了,如果着急,尽快将手里的事情安排好,我同你父亲和你二叔说,下周一你就回去吧!”

老人家总是对孙辈格外宽容。

“嗯,谢谢祖父!”

洪谨双手合十,低头,指尖轻抵眉间,恭敬退下。

今晚心烦意乱,干脆回了自己的私人别苑。

坐到沙发上后,重新打开手机,拨通洪杰的电话。

“阿杰,你现在在哪儿?”

洪杰没好气地回道,“还能在哪儿,艾维斯特学院呗,总不能真让那个叫欧阳旭的挖了你的墙角吧!”

“谢了!”

洪谨不咸不淡地说了两个字,随后墨眸一眯,“他敢动不该动的心思,就给我剁了,后果我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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