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瑜许初的其他类型小说《相师娘子:穿成病娇的小祖宗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帅气的二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泰陵郡凤阳县底下的小山村里,开了一间灰扑扑的算命铺子。刚开业的时候,坊间把这铺子传得神乎其神,说里边住了位得了道的女相师,会看相摸骨、定穴解卦、收妖降魔,几乎无所不能。但她有三个原则。一不看富贵,二不看姻缘,三不帮奸恶。简单来说,就是想发财,想讨老婆,或者犯了事想消灾的,女相师都不会开口指点,花再多的银子也没用。这听着挺仙风道骨,清新脱俗的,可实际上,小老百姓去算个命,谁不是想求个财消个灾呢?你女相师什么都不算,要你何用?最后也只有家中有人重病的,怀疑妖邪缠身的,或者突然倒了大霉,怀疑祖上风水不好的,才会登门求助。不多久,这间算命铺子就落寞下来,门可罗雀了。……以至于萧瑜带人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山脚下一间破破烂烂的木...
《相师娘子:穿成病娇的小祖宗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泰陵郡凤阳县底下的小山村里,开了一间灰扑扑的算命铺子。
刚开业的时候,坊间把这铺子传得神乎其神,说里边住了位得了道的女相师,会看相摸骨、定穴解卦、收妖降魔,几乎无所不能。
但她有三个原则。
一不看富贵,二不看姻缘,三不帮奸恶。
简单来说,就是想发财,想讨老婆,或者犯了事想消灾的,女相师都不会开口指点,花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这听着挺仙风道骨,清新脱俗的,可实际上,小老百姓去算个命,谁不是想求个财消个灾呢?
你女相师什么都不算,要你何用?
最后也只有家中有人重病的,怀疑妖邪缠身的,或者突然倒了大霉,怀疑祖上风水不好的,才会登门求助。
不多久,这间算命铺子就落寞下来,门可罗雀了。
……
以至于萧瑜带人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山脚下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房子,门前杂草丛生,隐隐能看到屋檐下一副一看就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深色“卦”字旗。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算命的标识,不注意还以为这是间废弃的山间茅厕。
但是走近了看,也能发现屋子有人居住的痕迹。
最明显的,就是门前钉了一道长长的木板,上边潇潇洒洒的写了六个大字。
“讲证据,不迷信。”
看到这里,跟在萧瑜身后的随从都忍不住了。
“公子,依小的看,咱还是回吧。”随从道,“这什么女相师也太不靠谱了,自己就是个神棍,还教人不迷信,什么歪理……要是不迷信,谁来找她啊?”
说完就自知失言,赶忙低头。
这要说不迷信,偌大一个夏朝,就没有比他家公子萧瑜更不迷信的人了。
萧瑜自小相信事在人为,天地正气,不信鬼神之说。
这次若非官府引荐,他就是撞破南墙,都不会来找相师求助。
“来都来了,就没有不去一探究竟的道理。”萧瑜摇摇手中折扇,“据说这女相师算命有自己的原则,是位世外高人也未可知。”
他正欲敲门,那破烂木板子就诡异的吱呀吱呀自己开了。
门后站了位瘦小的道服女孩,生得平平无奇,唯有一双杏眼激动的上下打量他。
“真有贵客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里边请啊!”说着就夸张的要把萧瑜扶进去。
萧瑜眉头微蹙,没有接受女孩的热情欢迎,自觉保持三步距离,才缓缓上。
铺子里只有这道服女孩一人,中间摆了几张不知从哪拖来,不成套的木头桌椅,后边全是乱七八糟堆放的木柜子,处处透着寒酸。
饶是如此,萧瑜还是大方的坐下来,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木板?
【算命价目表】
求平安福——两文钱
看手相 ——五文钱
算凶吉 ——一贯钱
捉小鬼 ——两贯钱
捉老鬼 ——五贯钱
捉厉鬼 ——当面议价
看风水 ——当面议价
其他事宜——当面议价
(注:本店不算财运,不算姻缘,不消恶灾,作奸犯科者出门右转衙门不送)
萧瑜握着这旧木板,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终于道了句:“贵店……真是价格公道。”
真心话。
虽然他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就他认识的那些京城的相师,只要开口,就是白银几十两,数百两。
而且都是看人下菜,富人多赚,穷人少赚,不会事先标价。
这铺子不仅明码标价,价格也是按贯来算,当真是便宜的离谱。
不过也无所谓,他萧瑜从不差钱。
“那是。”道服女孩得意的挑挑眉,“本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知客官有什么需求?”
“既然如此,在下就开门见山了。”萧瑜放下木板,“阁下就是坊间所传许初初许相师吧,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瑜字,来此是想请相师下山,协助官府侦查一起久置不破的失踪案。”
说完又摇了摇折扇:“只要相师有真本事,酬金的话好商量,不知相师意下如何?”
“哦?”许初初眼里赚钱的精光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奈,“公子是官府的人?”
萧瑜轻笑:“算是,也不是。这不重要,你可以当作是在下路见不平。”
许初初想起往事,一阵郁闷。
半年前,凤阳镇发生了一起极其凶恶的杀人分尸案,官府迟迟抓不到凶手,闹得人心惶惶。
后来实在扛不住,才来向她求助破案。
案子顺利破了,但当时说好的二两酬金到现在都没付……没想到又介绍来个案子,真当她是打白工的了?
不过眼前这一位,生得白净俊朗,气质超然,从头到脚衣着配饰,处处都透着富养长大的公子哥“爷行侠仗义,人傻钱多”的气息,应该不会赖账吧。
羊毛能薅还是要薅的,要知道她从现代穿越过来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天天就是豆腐白菜,连口荤腥都没吃上。
想改善生活就靠他了。
“相师?”萧瑜唤了一声。
“啊,可以可以。”许初初这次很快应下来,“不过破不破的了案,现在说不准,去现场看了才知道。”
“好,那就有请了。”萧瑜微微一笑。
……
许初初简单收拾了占卦要用的竹签和铜钱,背了一柄木剑,就同萧瑜一行人下了山。
路上,萧瑜也向许初初介绍了案件的来龙去脉。
最初是镇子上老方一家来报案,说是家里大儿子的媳妇失踪了,可能跟野男人跑了,想让官府帮忙找找。
这家原来一家五口,父母带着两个儿子,大儿子讨了媳妇,小儿子未及弱冠,还是单身一人。
本来日子过得顺顺当当,大儿子突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家里为了治病,把积蓄和肥田都花出去了,也没有效果。
这样没过多久,大儿媳就失踪了。
这看起来是个平常案子,因为凤阳镇外地媳妇多,是偶有过得不如意的偷偷跑走。
官府也按失踪案来搜查,但没想到报案没两天,卧病在床的大儿子就突然撒手人寰,一家之主的老方上山砍柴跌下来摔死,老方媳妇也不知怎么落到家后院的井里,活活淹死了。
一家五口死得就剩下小儿子一个人,前后不过十天的时间。
官府也觉得离奇,但检查了几个现场,都没发现人为行凶的痕迹,本想都以意外结案,但镇子上又闹得沸沸扬扬,一会说是有妖邪作祟,一会说是有歹人逍遥法外。
官府按不下舆论,这案子也就悬置了。
萧瑜讲完案情经过,一行人也正好走到了镇子上。
“就是这里了。”他在一间旧院墙面前驻足,推开贴满官府封条的大门,“大儿子病逝在主卧床榻上,他娘淹死的水井在屋子后院,尸体都已下葬,幸存的小儿子接受不了,已经搬走了。”
“请吧,相师。”他摇摇扇子。
他还真想见识见识,这官府里都传得神乎其神的相师,是不是真比京城里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有本事些。
还是说,也是在欺蒙迷信无知的村民。
许初初没有立刻进去。
她不知道萧瑜的小心思,只退开几步,好看清这屋子的风水。
《宅经》有云:“凡这阳宅,即有阳气抱阴,阴宅即有阴气亦阳。”
这话的意思是,并不是阳宅就一定是适宜居住的好宅,阳宅也要阳气抱阴。
相对的,阴宅也不一定不能住人,只要有阴气抱阳,也是风水旺的好宅。
所谓阴阴阳阳,都是相辅相成的。
当然了,如果地脉成龙,有龙气镇压,那无论阴阳,都是风水极旺的。
只是一般龙脉早早的被厉害的风水大师相去,轮不到普通人得便宜的。
“许相师?”萧瑜发现这相师特别喜欢发呆。
“哦。”许初初回过神来,“此宅龙头巳向,尾在亥向,本就是极阴之宅,最近又死过人,体弱之人就不要进去了,在外边等吧,以免损伤脾肺。”
说完自己就大步迈了进去。
不是……这话说的,谁是体弱之人了?
一小姑娘都进去了,不进去的还是不是男人了!
萧瑜只当她是装模作样唬人,轻哼一声,直接跟了进去。
随从们本来听了许初初话是有些寒碜的,但主子进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进这套宅子,就觉阳光照不进来了,明明没有风,还是有阴气一个劲一个劲的往袖子里钻。
许初初进去以后就根据萧瑜所说的地方检查了大儿子病逝的卧室和后院的井,果然没有任何发现。
尸体已经被移走下葬,现场据说是没有破坏过,但找不到任何搏斗的痕迹,更没有血迹。
就连那口水井望下去也是澄澈澈的一片,不听人说哪里能想到这里淹死过一个人?
“仵作验尸的记录有吗?”许初初问萧瑜。
“你们相师还信仵作的?不是掐指一算就出来了?”萧瑜挑眉。
许初初无奈,不知道这位贵公子到底是来花钱求助的还是花钱找茬的。
“你就说有没有吧。”
萧瑜勾勾嘴角,示意随从把仵作的验尸记录给许初初看。
“大儿子死于消渴症,其父头部流血而亡,其母死于溺水。”他说道,“仵作经验老道,不会出错。”
许初初边看边点头。
消渴症就是现代的糖尿病。
在这种只有赤脚大夫的小镇子里,即便只是风寒,都容易要人一条命,更不提放在现代都治愈不了的糖尿病了,验尸能看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儿媳呢?还是没有找到吗?”许初初把验尸记录还给萧瑜。
萧瑜负手道:“最近来往各镇的商队马车不少,大儿媳的踪迹一时还难以寻到。”
听到这个回答,许初初脸就垮下来了。
本来以为是个财主,没想到是个事逼。
要不是长得好看,姑奶奶都不想陪他玩了。
“恐怕萧公子讲得不是实话吧。”她一步步走近萧瑜,发动连串嘴炮攻击,“萧公子双手抱臂,眼神游离,正是说谎的典型。”
“此案真若如萧公子所言,就是这家人天降横祸,没有任何人为因素,又何必继续再查?”
“想必是萧公子还掌握了些信息没有说出来吧。”
“诶,不急。”许初初又直接拦住萧瑜的话头,“让本相师算上一算,看所算之事和萧公子查到的东西是不是一样的。”
“你这神棍,休得对我们公子无理!”萧瑜的一个随从跳出来拦在两人中间,“公子找你协助破案,那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要不知道好歹。”
许初初轻笑一声,三辈子不知道,一辈子是肯定有的。
要不是她上辈子遭天谴,这辈子也不会碰到这些毛病多的。
“别拦着她算,看她能算出什么名堂。”萧瑜不露愠色,使折扇推开随从,眼神玩味。
许初初将包袱卸下,解开平铺在地上,取了些把细竹签握在手上,自己则直接大大咧咧的盘腿席地而坐,闭上双目。
既没有像其他大师烧香拜佛,也没有沐浴更衣,直接口中念念有词。
“假尔泰筮有常,初初今以方家惨案未知可否。爰质所疑于神灵。”
“吉凶、得失、悔吝、忧虞,惟尔有神,尚明告知!”
说罢她取出一支竹签,横放在前方,又把剩下竹签随意撒为两堆,手指飞快的来回拨动,速度快得几乎叫人看不清。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古怪复杂的占卦之法。
许初初人虽然面黄肌瘦,但一双手似乎保养得极好,十指纤长,白嫩娇柔,此时看她占卦拨动竹签,宛如仙子抚琴,一时叫人迷了眼睛。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动作停下来。
“下巽上艮,蛊卦元亨。”许初初眼神一暗,“糟了,果然不妙。”
“什么不妙?”萧瑜皱眉。
许初初爬起身来:“占出的结果是蛊卦,蛊卦分‘下巽卦’和‘上艮卦’,巽卦代表长女,艮卦代表高山,六爻不变意味元亨。意思是家中长女有蛊毒之症,小心诅咒。”
“小心诅咒?可是方家没有长女……”萧瑜一滞,反应过来,“你是说,大儿媳?”
“不错。”许初初道,“《易经》当中长子妻子和长女相通,说是失踪,但案发这么久,只怕大儿媳已经遇难了。”
她望向萧瑜,毫不客气的点破:“萧公子也是这么怀疑的吧?所以一开始找上门,才对我说是有‘失踪案’要查,而非‘命案’。因为这宗案子里,大儿媳的失踪才是你关注的重点,也是你准备破案的突破口,对不对?”
“啊啊啊——”
许初初尖叫退开,整个人撞倒在棺材上,发出轰隆一响,背脊疼得眼泪流。
萧瑜也给吓了一跳,手上端的热茶都泼了,烫得直甩手:“大半夜何事鬼叫!还相师呢,胆子这么小。”
许初初可算是看清了来人身份,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人,怎么偷偷摸摸站人身后,走路一点声音都没!”
“呵,这夜闯凶宅的,可不一定是查案人,也可能是回来破坏证据的凶手,自然要走近些认清楚再说。”萧瑜说得理直气壮。
“这么说,这一晚上你就一个人躲角落里和尸体相伴?”许初初看他面上一丝惧色也无,也算是对这个人服气了。
高人,失敬。
再说一遍,这种事正常人真做不出来。
“你不是差人跟我说已经破案了吗?”许初初又问,“还要等凶手自投罗网?”
“自然是已经猜到嫌犯是谁了,不过离定罪还差最后一步。”萧瑜摇摇扇子,把身旁蜡烛烛光扇得一晃一晃的,脸上诡异的忽明忽暗,“喊你过来,也是想验证验证本公子的猜想。”
他指了指桌上摆放的怪异物件:“这些东西想必相师刚才已经辨认一二了,如何,可都是你道上用的物件?”
“不是。而且一个都不是。”许初初干巴巴的回答,“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这些东西里就拂尘和他们道家扯上点干系,但一看材质就不对,承不起道法。
真正能做驱散恶灵武器的拂尘,应该以上等的紫檀木为杆,以塵尾编制为柄,再雕刻符文,方能发挥功效。
眼前拂尘是以常见廉价的香樟木代替紫檀木,以马尾代替塵尾,显然只能拿来驱蚊和装逼用。
更不提那些大铁针了,和相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容嬷嬷。
“一点关系都没?竟是如此么?”萧瑜眸色沉下去,“许相师,在说此案以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啊。”
“讲证据,不迷信,是为何解?”萧瑜道。
许初初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算命铺子门前挂的那六个大字,也反问他:“不知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六个字?”
萧瑜从容的坐在桌边,取了根铁针手中摩挲:“不瞒相师,本公子今年二十有一,从记事至今,从不信鬼神算命之说,也从未撞见过鬼怪妖邪,走南闯北侦案破案已有数年,再诡秘悬疑的案子,最后都能查出是人为,而非鬼害。”
“但是今日。”他看向许初初,“许相师彻底打破了本公子对相师道士的偏见,真能仅凭一手占卦之法,就轻松寻到藏尸之处。若非本公子确信相师与此案无关,只怕都要断定这尸是相师亲手埋的了。”
“所以相师的占卦之法,是为证据,还是为迷信呢?”
许初初听明白了,这兄弟搁着怀疑人生呢。
也好也好,好久没有体会身为高人,为人指点迷津的赶脚了。
她微微一笑,也坐在萧瑜对面:“占卦之法种类多样,各自成派,但大多来源于《易经》,既非证据,也不迷信。”
“《易经》自尧舜时期流传至今,是祖先留给后人的指示。我今日占卦,并非有依据,也并非迷信,是向祖先圣贤求助,请他们指点迷津的结果。”
“说得道貌岸然。”萧瑜蹙眉,“那依你所言,祖先和圣贤的鬼魂也是真实存在的了?”
许初初却摇头:“这个分人。”
“不知萧公子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叫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此话的意思是,如果你相信鬼神,就可向先人请求庇佑,也可能撞见世间游魂冤魂。”
“若你不信鬼神,则自成天生正气,鬼魂也永远不能靠近你身边。”
萧瑜听了半天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你既能从鬼神身上收益,又为何劝人不信鬼神?”
“我并非劝人不信鬼神,而是劝人不随意迷信。”许初初纠正他的说法,“生老病死,财运姻缘,九成九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拜拜什么神佛,或者求求哪个道士能改变的。”
“那如果是我的……”萧瑜脱口而出,又立马收回来,半天才道,“罢了,往后再说吧。”
他把铁针放回原位:“还是来说说这起案子吧。”
“好。”许初初感觉这公子好像也有那么点自己的心结。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主动追问,这也是相师接人待物的原则。
最重要是她不感兴趣这贵公子的破事,赶紧破案,赶紧结账。
“尸体运回来就要方家小儿子来辨认了,确实是大儿媳无误。”说回案子,萧瑜又正经自若起来,“仵作连夜验尸,得出死因是连续数天被人用铁针扎手臂,血液放尽而亡。”
“凶器正是这些铁针。”他指着桌上远比绣花针大上好几号的铁针,“铁针是在老方夫妻的寝房搜出来的,一并搜出的,还有香炉、香灰和拂尘。”
许初初骤然心惊:“你是说,杀害大儿媳的人,其实就是她的公公婆婆?”
这是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生生把人放血折磨而亡啊。
“极有可能。”萧瑜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大儿子曾经身患重病,最后仵作验尸结果是消渴症么?”
“对啊。”许初初点头,蓦地的反应过来,“难道……”
“不错。”萧瑜道,“我已差手下多方打探过,方家知道儿子患病以后,没有及时去请大夫医治,而是大老远去隔壁镇子,求了个据说法力高深的神婆。推测是神婆给了个偏方,要用亲近人的鲜血,还有那些个香灰,一起来做药引,才能治好自家儿子的病。”
“所以他们才拿外来的媳妇下手放血,真是狠得下心。”许初初脑补那副挣扎与制服的场面,亲人反目相残,只觉得不寒而栗。
萧瑜接着道:“神婆的药方自然是无用的,所以一直到儿媳的血放干身亡,大儿子的病都没有好。他们只能趁夜把儿媳的尸体抬到山上埋掉,再去官府报案,说儿媳跟野男人跑了,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最终顿了顿:“迷信害人。”
折腾到这时候,天都蒙蒙亮了,萧瑜和许初初正准备押着方家小儿子去往衙门,一大群萧瑜的随从突然涌了进来。
“公子!公子啊!——”
“公子原来你在这里,我们一顿好找,以为您被鬼吃了!”
“呜呜,公子,是小的们办事不利,让这嫌犯偷偷逃了!”
萧瑜的随从们见到主子,都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挤上来。
许初初感到万分纳闷,这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主子,是怎么愿意把这些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随从一直留在身边的。
他们争先恐后的往前涌,生怕落后了就显得自己不忠心,一个踩着前一个人的靴子,一个个叠罗汉般的朝萧瑜倒了过去。
“等——”萧瑜正在出神,一个没提防住,直直倒下,撞在身后打着哈欠的许初初身上——
两人瞬间拥抱着倒在了地上,身体紧贴,彼此对视,眼里都是对方的面容。
随从们齐齐的倒吸凉气,一时间竟谁也没敢上前一步。
被男子清冽的气息环绕,许初初脑中闪过一万个念头:哦哦哦——这男人体内好浑厚真龙之气啊,纯阳之体啊,好舒服啊!怪不得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鬼魂近身,刚才女鬼用尽全身煞气也奈何不了他。真是人间极品!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凤阳镇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这里面是有什么阴谋,阳谋?天,仅仅是靠近他,她的修炼都可以事半功倍吧。不对,这厮怎么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不会是怕被自己知道了秘密,想灭口吧?
而此时萧瑜的内心只有两个字:好软。
随从们总算反应过来,又是一拥而上把萧瑜扶起来,纷纷拿帕子擦着萧瑜和许初初身体接触过的地方。
“快快,把药拿过来!再打一盆凉水!还要上果脯蜜饯!”随从们欲哭无泪,“公子啊,都怪我们护卫不利,害您受委屈了!”
“就是啊公子,您何等尊贵之躯,怎能轻易被乡野女子占了便宜。”
“公子啊……”
随从们端着清水、药和毛巾,跟伺候产妇生孩子似的进进出出。
许初初直直的从地上坐起来,不是,好家伙,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不来扶她也算正常,难道连问候都不问候一句吗?
姑娘,摔疼了么?要不咱这工伤再补二两银子?——这样说不就好了?
信不信她碰瓷给他们看?!
还有,这公子哥也太娇贵了吧,撞倒一下就这么多事?还吃药?
“你怕不是有恐女症吧?”许初初没好气。
萧瑜却也突然坐起身子,皱眉摸了摸身体:“好像没事,不必张罗了,叫阿福回来。”
那叫阿福的随从回来了也是一脸懵逼:“什么,公子没事?”
许初初心中吐槽,能有什么事,底下还有她这个肉垫呢,能有事到哪去。
“不错。”萧瑜推开随从,稳稳当当的站起身,“确实没事。”
随从们都向许初初投来同情的目光。
许初初:“……”
哈,这群人是有什么疾病吗?
……
案子顺顺当当的破了,对内,方家小儿子因为多项罪名要坐牢三年。
对外,官府向村民公布了方家三口对大儿媳的恶行,为大儿媳洗脱“私奔”的冤屈,同时警醒村民们不要随意迷信神婆道士的无稽之谈,那都是虚假骗人的。
不过方家三口的死还是以“意外”结案,没有提及冤魂害人,以免引起恐慌。
当场看见大儿媳亡魂真身的,只有许初初、萧瑜和方家小儿子,连萧瑜的随从阿福他们也没看到,萧瑜也没有跟他们提及过。
结了这宗案子,官府对萧瑜百般感谢,好几次请他在凤阳镇多留一段时间,说是可以多体验体验农家风情,萧瑜都婉拒了。
他本就是游历四方的,只要案子查完,走到哪里,停到哪里,任何人都左右不得。
许初初那边,他也说到做到,一口气结了二十两银子,算是她占两次卦,又捉一次鬼的报酬,比许初初自己定的价也高了不少。
二十两银子对于卖一个平安福才两文钱的许初初来说,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可以让她在凤阳镇这个乡下换套宽敞的宅子,再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
但她没有选择这条舒服的路,回家飞速卷起铺盖,砰砰当当的就赶上了萧瑜的车队。
“萧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她一边跑一边对着车队高呼。
“你又来做什么?帐不是都结了吗?”随从阿福警惕的出来问她,“先给你提个醒,别跟那些个娇滴滴的官家女子似的馋我们公子身子,说什么大恩难报,以身相许。告诉你,我们公子身份金贵,你做洗脚丫鬟都不配!”
许初初暗哼,洗脚丫鬟?就是他来给自己洗脚,她都要嫌他手糙割了自己的嫩脚。
她嬉皮笑脸的追上去道:“诶,这说什么什么话,我和公子莫逆之交,顺路同行一番又何妨。”
“公子,公子——”她扬高声音,“公子游历带我一个呗,我吃的少,会的多,查案子什么的都是自己人,不收钱!”
这公子纯阳之体,在修炼之人看来可是大宝贝,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若说凤阳山灵气稀薄,修炼得慢,那萧瑜就是个移动的大灵气罐,跟着他修炼,恢复上辈子的修为指日可待。
既然机缘来了,自然要抓住,说不定到时还能勘破天机,回去现代。
她的猫还没喂呢!
“臭神棍别做梦了!”阿福回头叉腰怒骂,“我们公子游历,绝不会和女子有任何瓜葛。”
“哦?”许初初一惊,“你家公子有心上人?”
阿福哼了一声:“有也不关你的事!总之别想了,快回家去!”
许初初没想到自己已经露了好几手了,对方拒绝的还这么干脆,脑袋瓜一转,正想忽悠两句,就听马车里传出了萧瑜的声音。
“不用拦她了,阿福。”萧瑜道,“她愿意跟就跟着吧,不怕吃苦就行。”
他的声音很随意,仿佛许初初跟或者不跟,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萧瑜蓦地一惊,许初初更是直接抽下她的桃木剑,随时准备迎战。
剑柄在手,忽然阴风袭来,一阵烛光跳动。
一道长长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二人当中,诡异的叫人一阵头皮发麻。
不,鬼魂是没有影子的!只有活人才有!
“当心!”
萧瑜反应奇快,用折扇推开许初初,反身踢过木椅,生生接下人影那一击。
他又顺势抓起身边一把香灰,向人影扑洒而去,趁机连击背、腰、腿三下,将人影制服在地。
动作快得许初初几乎看不清。
看不出来这公子哥平时装模作样的,还真是有几下子的。
“蜡烛。”萧瑜吩咐。
许初初连忙把蜡烛送过来,跟萧瑜一同看清了这刚刚在一旁偷听,现下又袭击他们的人。
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子,双手被萧瑜制服,还在不断的挣扎。
女尸还没出来作乱,活人就按捺不住趁机袭击了。
他身旁跌落了块厚厚的木板,显然就是刚刚偷袭许初初的凶器。
这人许初初没见过,但萧瑜立刻就认了出来。
“本公子还在想是谁在暗中偷听,原来是方家的小儿子。”萧瑜轻笑,显然是早就知道有人来了,“能不动声色杀了自己全家,还假装无事发生,安安心心过日子,果然是有两下子。”
他说着声音愈发凌厉:“怎么,心虚逃避监视,深夜回到案发现场,听到我们查出你是凶手,就按捺不住,想行凶灭口了?!”
萧瑜原本以为这人被点破心声会恼羞成怒,做好了他暴起反抗的准备。
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突然瘫软下去,无力的被按在地上,双目流下两行清泪。
“求求你们……”他颤声开口,“求求,我无所谓,你们放过她。”
许初初没有过多惊讶,萧瑜却是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他立刻追问,“放过谁?”
这时候他还认定刚才棺材的躁动是凶手为了声东击西的小伎俩,难道里边真的有脏东西?
小儿子死死咬住牙,不住哀求:“你们都知道了不是吗……你们还要收了她,求求你们,不要,她生前已经够惨了……”
不等萧瑜继续逼问,棺材里的东西像是听见了小儿子的话,突然又自己剧烈的晃动起来!
许初初也不多哆嗦了,冷笑一声,握紧桃木剑,一脚踢在棺材盖上。
“烦请萧公子继续制住此人,不要叫他趁机逃了!”她双指捻住黄符,使灵力直接向棺材内攻去!
棺盖翻落,里边冒出呛鼻的灰烟,瞬间凝聚成人形,正是大儿媳的亡魂。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许初初口念咒语,黄符瞬间金光暴涨,像利刃击在亡魂身上。
亡魂原本只有女子虚形,被黄符上身后显出真身,竟是一只青皮长发怪,五官模糊,脑袋扁平,周身瘦如枯槁,只有一张血淋淋的大嘴不住咆哮。
许初初早已练出阴阳眼,什么断手断脚,只有半张脸的丑鬼都见过,根本不意外,萧瑜和方家小儿子却是都看直了眼。
一个是惊讶世间真的有冤魂,一个是第一次看到嫂子鬼魂的真身。
女鬼见到小儿子震惊的神情,更加恼羞成怒,直冲许初初而来。
“还不知悔改!”许初初默念口诀,使桃木剑挑去。
她修为已失,但招式尚在,将灵力聚集在剑刃上,不断出击。
这女鬼初成虚魂,还未开始吸人精魄,修成厉鬼,只会偷摸着暗中害人,面对许初初这样经验老道的相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每每划到亡魂身上,她都发出尖锐痛苦的嘶喊,五官愈发积压,又骇人,又叫人恶心。
“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先杀恶鬼,后斩夜光!”许初初使出最后一招,“恶鬼,拿命来!”
“不要,不要伤她!”方家小儿子突然暴力挣扎起来,“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的!跟她没有干系!”
萧瑜哪里会放他起身,死死压住:“不要管,继续收鬼!”
那鬼魂听到同伴的呼喊,竟完全不避让,直直的迎向许初初的剑刃而来。
鬼身穿过剑身,散出滚滚黑烟,然后丝毫不停歇,再冲萧瑜而去!
许初初反应过来它的意图,忙惊呼:“姓萧的快躲开!她要救人!”
萧瑜也还算有胆识,第一次见女鬼真身,还是丝毫不惧,硬是把方家小儿子制服在地,任那女鬼冲杀而来!
许初初救援不及,却见一道金光闪过,女鬼还没撞到萧瑜身上,就被弹开,重重的摔到一旁的柱子上。
她连忙上前,把桃木剑插入女鬼肩上,剑尖插进她的棺材里,逼她无法再动弹,总算是和萧瑜一起,把这对守望相助的叔嫂两个都制服住了。
萧瑜也迅速用绳子将小儿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个听到要收鬼,就偷袭相师。一个听到要认罪,就袭击捕快。”他冷下脸,“你们二人还真是人鬼情深。”
“分工也还合理。”许初初也跟着轻松的赞赏,“男人偷袭相师,女鬼偷袭捕快,各取所长。”
“可惜了。”她骄傲抬头,“我们这边配合更好。哦?萧公子?”
萧瑜没理她,气得许初初也哼了一声。
“说吧。”萧瑜从容的坐下来,“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起勾搭在一起的,方家三口是你们哪个动的手,还是合谋行凶。现在说出实情,我们还可以网开一面。”
这时候的他似乎已然轻而易举的接受了女鬼的存在,不仅接受,还能拷问,适应能力之强,让许初初都为之感叹。
女鬼呜呜发出哀嚎,方家小儿子忍住眼泪,叹息一声。
“我一开始真的想拦着爹娘做那迷信害人的事的。”他终于缓缓道来,“第一次我看到他们按着嫂子扎针放血,就吓坏了,想去阻止。可他们跟我说,就取那一次,是为了救兄长,以后再也不扎了,我,我就信了,还跟着劝嫂子,忍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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