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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捡个废后做宠妃稳婆春深结局+番外

暮色灿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景姝回以一个浅淡的笑容,她双手合十,说:“既如此,有劳方丈了。”方丈将那签筒递了给她,她接过签筒,小心翼翼的抖出一根签子,她捡起签子,仔细的读着签子上的文字。“命中逢凶始化吉,贵人相助结良缘。姻亲易成情渐起,普度终是还愿处。”景姝瞧着这签文觉得有点意思,她将签子给了方丈,请方丈代为解惑。方丈扫了一眼签文,忍俊不禁道:“施主真是有缘,想来,施主不日便好事将近了。”陪在景姝一旁的春深嗔怪道:“方丈,我们家小姐还没有定亲事呢,何来好事将近一说?”“小施主莫恼,姻缘一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方丈收起签文,颔首道:“女施主自便,贫僧告退。”眼前的大殿内,一尊金佛立于面前,香火不绝,景姝回想着方才的签文,又想起这坊间都说普度寺灵验得很,至于那...

主角:稳婆春深   更新:2024-11-24 1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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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稳婆春深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捡个废后做宠妃稳婆春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暮色灿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景姝回以一个浅淡的笑容,她双手合十,说:“既如此,有劳方丈了。”方丈将那签筒递了给她,她接过签筒,小心翼翼的抖出一根签子,她捡起签子,仔细的读着签子上的文字。“命中逢凶始化吉,贵人相助结良缘。姻亲易成情渐起,普度终是还愿处。”景姝瞧着这签文觉得有点意思,她将签子给了方丈,请方丈代为解惑。方丈扫了一眼签文,忍俊不禁道:“施主真是有缘,想来,施主不日便好事将近了。”陪在景姝一旁的春深嗔怪道:“方丈,我们家小姐还没有定亲事呢,何来好事将近一说?”“小施主莫恼,姻缘一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方丈收起签文,颔首道:“女施主自便,贫僧告退。”眼前的大殿内,一尊金佛立于面前,香火不绝,景姝回想着方才的签文,又想起这坊间都说普度寺灵验得很,至于那...

《重生:捡个废后做宠妃稳婆春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景姝回以一个浅淡的笑容,她双手合十,说:“既如此,有劳方丈了。”

方丈将那签筒递了给她,她接过签筒,小心翼翼的抖出一根签子,她捡起签子,仔细的读着签子上的文字。

“命中逢凶始化吉,贵人相助结良缘。姻亲易成情渐起,普度终是还愿处。”

景姝瞧着这签文觉得有点意思,她将签子给了方丈,请方丈代为解惑。

方丈扫了一眼签文,忍俊不禁道:“施主真是有缘,想来,施主不日便好事将近了。”

陪在景姝一旁的春深嗔怪道:“方丈,我们家小姐还没有定亲事呢,何来好事将近一说?”

“小施主莫恼,姻缘一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方丈收起签文,颔首道:“女施主自便,贫僧告退。”

眼前的大殿内,一尊金佛立于面前,香火不绝,景姝回想着方才的签文,又想起这坊间都说普度寺灵验得很,至于那签文上的良缘所指是何人,那便走一步是一步。

从普度寺回景府的途中,路过一间茶舍,景姝带着春深进了这间茶舍歇脚。

适逢年关集会,街上的人多了些,前些日子下的那场大雪也已经化得不见了踪影,街上热热闹闹的,反倒是茶舍里的人零零星星。

进了茶舍,景姝寻了一间临窗的雅间,春深打发店小二上了壶热的雨前龙井,主仆二人坐在窗前品茶赏景。

“想不到这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原来是近年关的时候。”景姝感慨了一句,“许多年不曾出来瞧这景象,再见时竟有些羡慕他们。”

春深不知景姝所言何意,只侧了侧头,说道:“小姐今日似是感慨颇多,莫非是有心事?”

景姝只笑了笑,没再说话。春深哪里知道,入宫后的那些年,每每近年关的时候,只有忙不完的宫中事务,逢年过节,宫中各种各样的琐事不断,忙得她都无暇顾及去好好过一个节。

除此之外,在宫里陪伴她最多的,除了春深,便是这没有尽头的黑夜,那么冷那么绝望。

她如何不感慨?

春深递过来一盏热茶,她见景姝眼角有盈盈泪光,心急道:“小姐怎的哭了?莫不是身上不舒服?奴婢带您回去吧?”

“没事,不过是风吹了眼睛,这才流泪的,不碍事。”景姝望着窗外的街道,人来人往,竟恍惚起来,前途未卜,终归还是要慢慢来。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空当,店小二弯着腰,提着一壶新沏的茶来了她们二人的雅间,笑脸问询道:“茶凉了,小的来给二位换壶茶。”

春深将桌上的茶壶给了店小二,便只听店小二笑说道:“两位姑娘不知道吧?听说摄政王武澈要回京了,眼下朝中太子虽已定,但是不少老臣依旧想要拥立摄政王,只怕是这次摄政王回来,朝中不少人将他视为眼中钉呢。”

“这是宫里的事,岂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就能说议论就议论的?仔细叫旁人听了去,传到宫里人的耳朵里,你这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了。”春深唬他道,“下次莫要再同他人提起了,你方才跟我们说了那些,我们只当从未听过,可要当心,仔细祸从口出。”

“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店小二自知说错了话,连连赔不是,“小的以后谨言慎行,再不乱议论了。”

“快下去忙吧。”春深打发走了那个店小二,又给景姝换了一盏热茶,她嘀咕道:“这小二胆子也忒大了些,皇家的事竟也敢随口议论。”

“摄政王要回京了。”景姝拼力回想着当年。

那年也是临近年关,宫中有人议论太子的血统有假,彼时武允安在宫中的根基未稳,身边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而病重的皇帝却在这个关头召武澈回京,其心思不言而喻。

武允安那时为了武澈回京的事,整整三日不进饭食,坐在书房里思考对策。还是她去御膳房炖了一盅补汤,端着送到了武允安的书房,不凑巧的是,武允安去了皇后宫中请安,并不在书房里。

景姝闲来无事,便坐在书桌旁等他回来,却意外看到了一件密函。

她本不愿拆开那密函来看的,但是她的身份除了东宫太子妃之外,还是镇远大将军景浩之女,于是,她心惊胆颤之下,拆开了那件密函。

密函中写武允安想要暗中派人在武澈回京的路上就了结了武澈,好让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至于这密函是给谁的,她无从而知。

只不过……

景姝皱眉,算算时间,重生之前这事是在武允安做太子后武澈第一次回京时发生的,那时候她都已经与武允安成婚两年之久了,可现下,她还尚未出嫁,武允安也尚未娶妻。

那武澈回京,路上还是不是会有人刺杀他?

她不得而知。

想到此处,景姝也没了喝茶的心思,她抬手让春深去结账,她们打道回府。

回景家的途中,景姝一直在想如何把消息递给武澈,可是,以她的身份,就算是把这消息递给了武澈,武澈也未必就会相信她的话。

只不过,景姝突然想起来,那次武澈回京之后,宫中禁卫军统领就被砍了头,却没有人知道原因。

她忽然觉得柳暗花明,出了茶舍,她便吩咐春深去打听摄政王回京的路线,“春深,你鬼点子多,你去帮我打听打听摄政王回京走哪条路。”

“小姐,这种事岂是奴婢说能打听到就能打听到的?”春深有些窘迫,甚至还有些困惑:“您这好端端的,打听这个做什么?”

“眼下宫里太后娘娘一直盯在我身上,有意拉拢景家和太子联姻,我不能嫁给武允安,唯一能帮我的,只有摄政王,同样,我只有想办法嫁给摄政王,我才有机会救景家满门。”景姝全盘托出,反倒是弄得春深反应不过来,不明白景姝的用意。

春深竟搞不明白自家主子了,自冰湖的事情之后,自家小姐就像从头到尾换了个人一般,有时竟然莫名其妙说些奇怪的话,她到底该不该听小姐的话呢?


武澈悻悻一笑,方丈将那写着签文的签子还给他,眉宇间多了一丝慈悲的柔情,“贫僧见施主器宇不凡,想来应是一位贵人,这世间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施主若是不信,大可以静候佳缘。”

方丈一番话说完,便步履蹒跚的朝着大雄宝殿外走去。

殿内,只余下武澈一人。

“前生命中有一缘,错点姻谱成命案。幸得善人化孽情,普度还愿结连理。”他再次念了一遍那签文,无奈地笑了笑,接着就离开了普度寺。

回到摄政王府时,天已经彻底被黑夜所笼罩,冷风瑟瑟,武澈的唇角冻得隐隐有些发紫。

老管家见武澈从外面回来了,立刻着人烧热了炭盆里的炭,又着人沏了一壶热热的茶水送了来。

“王爷,外头天寒地冻的,仔细冻坏了身子。”老管家替他倒了热茶送至跟前,“快喝些热茶暖暖身子,老奴已经安排了底下的人烧好了热水,等下更衣沐浴,免得着了风寒。”

武澈喝下满满一杯热茶,身上这才有了一丝暖意来,他放下茶盏,勾了勾唇,“好。”

“沈副将临走前特地交代了老奴,要老奴知会您一声,他已经带着随侍们出了城,在路上慢赶,王爷您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可以同他们汇合了。”老管家说道。

“本王知道了。”

翌日一早,风雪已然过去,天气也跟着放晴,金灿的阳光落在雪地上,折射着刺眼的光芒,原本冷瑟的天也多了一丝丝暖意,让人出门不再瑟缩着了。

武澈今日要奉旨押送先皇后的棺椁入皇陵下葬,所以今日换上了朝服,一身乌黑的蟠龙服,头戴银色盘龙冠,那蟠龙服的袖口领口上还用银丝绣着云纹。武澈鲜少穿这件蟠龙朝服,上一次穿这件朝服,还是在武允安为太子时,他与彼时还是太子妃的景姝成婚之日穿过这件朝服去朝贺,除此以外,便是再也没有穿过了。

没成想,这一次穿这件衣服,却是给景姝送葬,着实让武澈有些意想不到。

武澈人还没到乾云殿给武允安请安,却被武允安身边的内侍告知不必进殿请安,直接带着先皇后的棺椁入皇陵即可。

他心中只觉得武允安冷漠无比,心如铁石,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发妻为了给自己生孩子难产血崩而死,他竟然一点悲伤难过都没有,身边依旧佳人在怀,美人簇拥。

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当真让人寒心。

武澈出了皇宫,他见先皇后的棺椁已经停在宫门口了,他还没翻身上马,就看见这送葬的仪仗有些不对:以往皇后殡天,送葬的仪仗,是内侍十二人,宫女十二人,可如今,竟然缩减到内侍六人,宫女六人,整个仪仗还不如宫中嫔的仪仗好。不仅如此,先皇后可是难产而死,竟然死后连一个谥号尊称都不曾有,真是让人心疼。

他才反应过来,武允安似乎把景皇后的葬礼交给了廖贵妃来处理,廖贵妃素来与景皇后不睦,既如此,这葬礼又岂会给她办的体面呢?

想到此处,武澈不由得觉得人走茶凉,景皇后当真可悲。

武澈猛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同情这个景皇后呢?他明明与她只有几面之缘,不曾深切有过任何的接触,又何来同情一说?

他一跃上马,双手抓住马背上的缰绳,一声长吼:“送大行皇后出殡!”

简短的车队缓缓的离开了皇宫,武澈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景皇后的棺椁,又望了一眼那肃穆威严的宫城,他叹,红颜薄命,她终于从那万丈深渊中解脱了。

车队一路直行,来到了皇陵脚下。

武澈下了马,走到棺椁前,抬手作揖,轻声细语道:“景皇后,本王虽与你有过几面之缘,今奉旨送你入葬,且愿你来世再不入皇城半步,再不要做别人手中的棋子,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愿你泉下有知,来生觅得如意郎君,护你一世。”

一番心里话说完,武澈抬手,示意内侍们抬着棺椁跟随着自己进入皇陵的地宫。

地宫有些昏暗潮湿,才进地宫,武澈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他忍着味道,带着身后的人来到地宫的内宫,皇后陵寝内。

让武澈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地宫里的皇后陵寝也没有让人重新装修过,更别说皇后陵寝本该有的陪葬品了。他环顾四周,这地宫里潦草寒酸,哪里还有半分皇后该有的体面?

内侍将棺椁放在地上,等候武澈一声令下再将棺椁放入石棺中封好。

武澈再三确认了周围没什么人后,正准备抬手示意内侍们将棺椁放入石棺,可就在这时,地宫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地宫的房顶上开始掉落碎石,剧烈的震动让内侍们纷纷慌了神。

有的胆小的吓得把肩上抬着的担子丢到了地上,棺椁砸在地上,棺上的棺盖滑落,露出来景姝那惨白的面容。此情景,更是吓得几个内侍东逃西窜,无人再理会景姝棺椁一事。

武澈跑到棺椁前,见内侍们都跑走了,他急忙将棺盖盖上,却意外看见了景姝那灰白的面容。她安详的睡着,这宫中的纷争再也与她无关,那深渊一般的皇宫,她得到了解脱。景姝脸上的还化着细致的妆容,好似她是熟睡,而不是死亡。

武澈竟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抚摸她脸庞的冲动,但是理智制止住了他的动作。地宫还在剧烈的震动,棺盖很沉,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盖上的,屋顶的碎石不停地往下掉,此番,怕是有心之人想要毁掉这座地宫,顺便……除掉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屋顶突然掉下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后背上,他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跑出去的那些内侍,纷纷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见摄政王武澈还没有出来,他们不敢猜想,这种情形之下,摄政王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地宫地震,他们又怎么跟宫里的皇上回禀呢?


那个自称是陈皇后陪嫁嬷嬷的妇人还说,希望皇室血统归正,莫不要将万里大好河山拱手让与他人。

只不过,这一事终究还是被武澈给遮掩了过去。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若想要再彻查那个妇人所言虚实,怕是难上加难。

这段宫中秘闻在武允安继位以后便没人再敢提起了。只因武允安下旨,议论皇室之事者,格杀勿论。

自此以后,这件宫中秘闻便无人敢提了。

武澈将酒盅里的清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温热而辛辣,原本有些冷的身子也暖了一些。

一片雪白之中,忽而多了星星点点的红色,那红色迎着瑟瑟冷风而绽放,缕缕梅香随风传入鼻间。

院中的腊梅开了。

武澈已经许久不曾在王府里住过了,上一次见这红梅绽放一隅还是幼时自立王府的时候,那年寒冬,他孤身一人来到了陌生的摄政王府里,也是在那个时候,年仅八岁的沈岩才来到他的身边,陪伴他,保护他,陪他戍守坞城。

“王爷,腊梅开了。”沈岩再度给他斟上酒,端到他跟前,“上次见这梅花开,还是好多年前呢。”

“时间真快。”武澈轻叹。

主仆二人正在凉亭里赏梅,一个随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回禀道:“王爷,陛下刚刚下了旨意,明日一早让您押送皇后的棺椁去皇陵安葬。”

“可是王爷今夜就要启程回坞城了,”沈岩紧张道,“如何还能去送皇后棺椁去皇陵?”

武澈搁下酒盅,没理会沈岩的话,而是问那随侍道:“那个难产血崩而死的景皇后?”

“是。”随侍答。

“也真是可惜了。”武澈虽与那景皇后有过一面之缘,可他素来听闻,景皇后痴情于武允安,幸得太皇太后恩旨,这才有机会嫁给武允安,并成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王爷可惜什么?那景皇后可是陛下的人,跟咱们可不是一路人。”沈岩道。

武澈摇头否认:“景皇后出身将军府,容貌性情自然是一等一的出挑,只不过,嫁给了陛下,成为了皇权的牺牲品,可叹可惜。”

“即便景皇后出身名门,可如今,景家没落,景皇后也算得上是罪臣之女了。”沈岩颇有些惋惜,“想当初,景将军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我等可都是听说过的,真是可惜。”

“沈岩,你先带着将士们今夜出城,本王送完皇后棺椁入皇陵后,会尽快与你们会合。”武澈没再闲聊下去,他再三嘱咐道:“一定要等天黑了再出城,你可要记好了。”

“属下遵命!”

傍晚,沈岩站在廊下清点着从坞城带过来的随侍,武澈只穿了一件略微单薄的外裳,悄然而至。

“这些天大雪封城,雪天路不好走,切记,万事小心为上。”他忽然说话,倒是吓到了沈岩。

沈岩回首,欲要行礼,却被他拦下,“不必了,你跟将士们交代交代吧,本王出去走走。”

沈岩抬头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加之又临近入夜,武澈孤身一人出去,总归是不安全的。

“王爷,属下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本王就出去走走,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他朝沈岩摆手,说完就朝着府门走去。

出了摄政王府,武澈沿着长街径直地走着,下了一晌午的雪,虽说已经化了一些了,可这长街的路依旧有些滑。

傍晚时分,长街上也只有零零星星的人,摆摊的小贩都已经收拾东西回家烧火做饭了,白日里车水马龙的长街,竟有些冷清。

长街的尽头是一座寺庙,武澈听说这寺庙里的签很准,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专门为了抽一根签让方丈解签。

有人求姻缘,有人求仕途,有人求平安,有人求富贵。

武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座寺庙门前,他仰头望着寺庙门上的匾额,皱了皱眉。

“普度寺。”他轻轻地念出了声。

普度寺,普度众生。

他提起衣角,迈上寺庙门前台阶。台阶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一进寺庙大门,就看见大雄宝殿门口供着很多香火,几个着僧衣的僧人拿着扫帚清扫着院里的积雪。

见有施主进来,一个小和尚放下手里的扫帚迎上前来,他双手合一,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这么晚过来,是想上香拜佛还是求签?”

武澈脑海里忽然划过那个死了的景皇后的名字,他回以一礼,问询道:“可以超度吗?”

“施主是超度亡逝的亲人,还是超度亡逝的朋友?”小和尚又问。

武澈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他思索了一下,回道:“一个故人。”

小和尚伸手引路:“请施主随贫僧来。”

小和尚带着他进了大雄宝殿后,他跑到方丈身边低声说了一些什么,方丈朝着武澈走了来。

“施主,今闻宫中两位贵人殡天,寺中僧人悉数进宫去做法事了,眼下寺中无人可帮施主超度,不如施主改日再来吧。”方丈也有些为难。

武澈耸耸肩,转而又道:“那……我求个签吧。”

方丈转身从香案上拿来签筒递给武澈,“施主请便。”

武澈跪在地上摇晃着签筒,随着一声清脆的竹签落地声,他停了下来,捡起地上的竹签,念着:“前生命中有一缘,错点姻谱成命案。幸得善人化孽情,普度还愿结连理。”

武澈不解签文,于是将签子递交给方丈,方丈看了看签文,随后笑了:“看来,施主当真与普度寺有缘分呢,连这签文的最后一句都写着,普度还愿结连理。想来,施主的有缘人也是曾经到普度寺许过愿的。”

武澈只觉得这签文写的有些荒谬,他道:“我从来不信这些缘分什么的,况且,我没有意中人。”

“施主,信则有,不信则无。”方丈和蔼一笑,“普度寺来往施主络绎不绝,有人信,有人自然不信。这缘法机遇,皆是命中注定,不是施主与贫僧说的算的。”


景姝噩梦忽醒,她猛的从榻上坐起来,身上的冷汗早已浸湿了她身上穿着的衣衫,那个噩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的心口跟着一阵一阵的抽痛不已。

噩梦中,她梦见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年少时最心仪的少年郎,武允安。

婚后她携手身后的母家景氏一族,尽全力协助武允安顺利登基即位,却不成想,在她与武允安成婚的第九年,她因难产血崩惨死于宫中,连同她腹中尚未足月的孩儿也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梦中她孤苦垂死之际,武允安新封的宠妃廖清还不忘过来讥讽挖苦她,她即便悔恨又如何?父亲为了朝廷被奸人所害,母亲急血攻心也随了父亲而去了,昔日辉煌鼎盛的景家不复以往,就连她这个皇后,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忽的顿住了动作,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她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嘶。”

疼得她眉头紧锁,是真的,她重生了!

“春深!春深!”

她穿上鞋,在卧房里呼喊着她贴身婢女的名字,春深急匆匆的从房外走了进来。

“小姐,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春深扶着她回到榻边,“您前些日子接了其他世家小姐的帖子,应约出去赏雪,却不小心摔进了冰湖里,昏迷了好几天呢,您快躺下歇着,身子还没复原呢。”

“我,出去赏雪掉进冰湖里了?”景姝惊讶地看着春深,没想到,她竟然不是因为难产血崩,而是因为掉进冰湖。

“是啊,小姐,您是……”春深不太敢相信,“您是记不起来了吗?那日雪下得挺大的,您让奴婢去给您拿披风,谁知奴婢拿了披风回来,就被人告知说您掉进湖里了。”

“哦,没什么印象了。”怕春深起疑心,景姝没再说这事,只跟春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还想再躺躺,便把春深打发了出去。

卧房里还是之前她出嫁前的陈设,熟悉的一切,只不过,相较于之前的不同就是她多了一些记忆,一些不好的记忆。

躺了半日后,景姝起了身,她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着自己的长发。她抬起眸子,铜镜里是自己的面容,紧致光洁的脸,一笑起来就如月牙儿弯弯的眉眼,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是京城世家贵女中数一数二的容貌。

可偏偏就是这容貌,使得她禁锢在宫墙之中,一直到死。

午后,春深引着景夫人来了景姝的院子,桐婳苑。

“姝儿,”自从景姝掉进冰湖昏迷不醒的这几日,景夫人日日坐在景姝的床边哭。今日春深跑去告诉她说小姐醒了但是又睡下了后,景夫人终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待过了晌午才来到桐婳苑来看她。

景姝还坐在梳妆台前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直至景夫人走到她跟前,她都不知道。

“小姐。”春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夫人来看您了。”

景姝这才回过神,起身福了福身:“女儿给母亲请安。”

“快坐下好好歇着,这些俗礼什么的就不必在乎了。”景夫人握住景姝冰凉的双手,担忧道:“手还是这样凉,当心落下隐疾。可仔细着身子些,回头让春深再叫郎中来给你好好瞧瞧身子。”

“让母亲担心了。”景姝眼眶里慢慢蓄起泪水,自打她嫁给了武允安以后,与母亲便是再也不曾见过了,平日里也是托人送进宫里几句话,无非就是交代她好生照顾自己,在宫中要谨言慎行,保全自己与景氏一族。除此之外,便是在生产之际,得知了母亲急火攻心病故的消息。

这一面,可是隔了好久。

“我的姝儿怎的好端端的哭了呢?莫不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景夫人紧张起来,张口就要唤人去传郎中来,却被景姝叫住。

“不用了,母亲。”景姝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我只是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才情不自禁落泪的。”

景夫人伸手替她擦了擦泪,安抚道:“傻孩子,不会的,不会的。你好好歇息,我等下要去普度寺烧香,晚些再来看你。”

“好。”

景夫人走后,春深过来替她梳头,“小姐怎么不再躺会了?眼下大雪刚化不久,可还是冷着呢,您身子还没好呢。”

景姝双眸直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她轻叹:“左右九死一生回来了,这风寒也奈何不了我什么。”

“可还是要小心着身子才好呢。”春深替她梳好头发,戴好珠花,“等下奴婢给您找一件厚些的衣裳,外头虽说不下雪了,可还冷着呢。”

“春深,我问你,武允安可娶亲了?”景姝一脸冷漠地问道。时隔今日,她连对武允安的一句尊称也没了,直接呼名唤姓。

春深倒是被她此言吓到了,以往自家小姐可是对这位太子殿下心心念念,又视若珍宝,连名讳都不敢叫的,怎么今日突然直接连名带姓叫他了?

“回……回小姐……太子殿下还不曾娶亲。”春深一紧张,结巴了起来。她自幼跟在景姝身边,对于景姝心仪当今太子武允安一事也是心知肚明,但是皇族毕竟不同于世家,也不是她想嫁进去就能嫁进去的。

“未娶便好。”景姝长呼了一口气,她嘴角缓慢的扬起一个细微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想要报复武允安,报复廖清,替自己,替景家,更要替自己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谋求一个公道。

春深小声嘀咕:“小姐,这京城中这么多世家子弟,哪个不比太子殿下好?您为何就偏偏执着于太子殿下那一人呢?”

景姝莞尔一笑,“傻丫头,我已经不喜欢武允安了,更不会为了他再做出什么有损家族体面,伤害自己的傻事了。”

她要把武允安一桩一件加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件一桩地加倍还给他,什么太子妃,什么皇后,什么尊荣体面,她统统不要,她只要武允安与廖清自食恶果!


这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总归是过去了。广颐堂门前落了一地的积雪,掩盖住了昨夜那些贼人们的脚印。好似一切风波都已平静,然而并没有。

武澈披着大氅独坐榻边,脚底边是昨夜过来行刺的死尸。他眉目阴冷,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一旁的沈岩也是一脸严肃,听候着武澈的吩咐。

萧郎中着人传了早膳来,候在庭前。

“王爷,此事虽要紧,但总归先用了早膳再行处置才是啊。”萧郎中劝道。

沈岩见状,跟着附和道:“是啊,王爷,您昨个儿夜里就没怎么合眼,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一遭啊!”

武澈抽出手,指着地上的那些死尸,对沈岩说道:“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带着这些死尸,跟本王一起去乾云殿。”

“属下遵命!”

阴沉的天又开始陆陆续续飘起了雪,宫道上的积雪很厚,宫人们正拿着扫帚清理路上的积雪。从广颐堂出来,武澈裹了裹身上的白狐皮大氅,瑟瑟的冷风迎面吹来,如同这皇宫一般,毫无暖意。

乾云殿中一片肃穆,略带嘲讽的白布挂满了殿内外,武澈拍了拍衣衫上的落雪,他解开大氅,带着沈岩以及那些死尸一同进了乾云殿。

“臣武澈,给吾皇请安!”语毕,武澈跪在地上恭敬地叩了个首。

武允安特地换了一身素衫,龙袍上没有任何华丽的刺绣,只有祥云的纹饰,不过,武澈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武允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着素衫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落了朝中大臣们的话柄罢了。

“皇兄,免礼,免礼!”武允安冲他招手,嘴角的笑意别有深意:“本以为再见皇兄,不知是何年月。却不成想,太皇太后殡天,你我兄弟二人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

武澈起身,拱手道:“臣有一事禀报,昨夜子时许,不知是谁安排了一众黑衣人过来广颐堂行刺臣,幸亏臣反应及时,将那些黑衣人就地正法。臣之所以来乾云殿面圣,是想给自己求一个公道,臣自七年前去了坞城,这京城便是再也没回来过一次,如今此番,怕是朝中有人动了想铲除臣的心思!”

武允安脸上的笑意有些冷凝,他安抚道:“许是昨夜禁卫军值守不严,放了刺客进了广颐堂,这才给皇兄造成了如此惊险的麻烦,朕这就下旨将昨夜值守在广颐堂附近的禁卫军赐死,以平皇兄心头之愤!”

武澈摆手,凤眸眯了眯,略不屑道:“陛下不必如此,昨夜那帮刺客能顺利的进入广颐堂,想来不是那帮禁卫军的过错。若无有人故意安排,那些刺客就算是有翅膀,怕是也飞不进这广颐堂。”

武允安没再说这件事,而是传了婢女,送了两盏茶上来。

“皇兄,说了那么多话,想来也已经口渴了,喝口茶润润嗓子。什么事坐下来说话吧。”武允安拂袖而坐,武澈见状,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见武允安对地上的那几个死尸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武澈招了招手,让沈岩把他们拉去乱葬岗丢了。

“听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便是不予追究了?”武澈语气很轻,却十分明显的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愤懑不平。

“朕方才不是说了吗?将昨夜值守的禁卫军赐死,既是他们玩忽职守,害得皇兄遇刺,便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武允安端起茶盏,望着颇有不满的武澈,笑道:“皇兄,这刚进贡来的雪顶含翠,可是你之前最喜欢的,如今这茶香正好,你确定不喝一口吗?”

武澈抿唇轻笑,“臣戍守坞城多年,这雪顶含翠早就喝不惯了,陛下喜欢,便自己品茶吧。臣坞城还有要事,不便在京城久留,臣告辞!”

语毕,武澈便甩袖离开了乾云殿,带着沈岩和萧郎中打道回府。

回到摄政王府,武澈面冷如冰,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沈岩,集结兵马,咱们天一黑就离京回坞城。”

“可是陛下那边……”沈岩隐隐有些担忧。

“若是继续在京城待下去,只怕是后患无穷,趁现在还好抽身,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夜长梦多。”武澈捏着杯盏,力道之大几欲将其捏碎。

沈岩自知情况不好,没再多言。

大雪在晌午过后便悄无声息的停了,只留一地积雪,染白了天地。

摄政王府的屋檐上结了好长的冰柱,管家正带着下人清理着那些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砸伤人的冰柱。

武澈独坐花园的凉亭里,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一张梧桐木做的棋盘,两篓玉棋。沈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煨了一壶清酒,这冷瑟的冬天,最适合温一壶酒,坐在廊下赏雪下棋了。

武澈自己跟自己下棋,棋盘上的局面,俨然像极了此刻他在京城的处境。

进一步伤及性命,退一步无尽深渊。

真真是进退两难。

沈岩煨好清酒,给武澈斟了一盅,送到他面前:“王爷,这清酒刚温好,这时候喝最暖身了。您喝些,去去寒。”

“你也喝。”武澈放下手中的墨玉棋子,顺手接过来沈岩递过来的清酒。

沈岩应了一句:“好”后,也给自己斟了一盅清酒,他握着酒盅,与武澈一起看着门庭前的落雪。

沈岩只听武澈轻叹了一口气后,他缓缓讲起来那段宫中秘闻。

宫中素来传闻,说摄政王武澈才是皇室正统嫡出血脉,奈何武氏宗室子弟太过强盛,为保其性命,在出生之后便由可靠之人送出宫去照顾,接着用一计“狸猫换太子”将出身卑贱的武允安送入宫中,做起了皇子。

只不过,这件秘闻只被人当成笑话来说,没人当真。可是,直到七年前,武澈自请去坞城戍守,非诏不回后,这件秘闻听起来,似乎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至于真假,当时宫里的人大多殉葬或者出宫谋生去了,无人而知。

可是,就在武澈临出发去坞城的前一天,一个自称是昔日陈皇后陪嫁嬷嬷的妇人找上了摄政王府,说武澈就是皇室的皇子,武允安出身卑贱,不足以胜任皇帝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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