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行完全不在乎被人盯上，或者说，敢卖食物，他就已经做好了被盯上的准备。哪怕真的被调查也可以用“变异”糊弄过去，至于罐头哪来的，随便查，查得出算我输。
他细细盘算了一下，觉得还是买一些劳动力，总是让蔷薇干脏活累活也说不过去。
再者说，这个单纯到令人发指的战术人形，干得好像也不怎么样。
刚走到“量大从优”的门口，唐知行就听见嘭得一声。
循声望去，是一个人，啊不，商品的项圈被引爆了。
皱了皱眉，唐知行便别开了头。
血腥什么的，他大概已经免疫了，只是每每看到这种场景，心里就会有异样的感觉。
这算什么？来自文明世界的可笑的同情心？
刚一走进店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撞进了唐知行怀里。
“求求你，求求你把我买走吧。我的计算机水平测试是S级，完全可以为你工作的，求求你了……”
低头看去，是一个娇小的萝莉，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眼神在恐惧和哀求间不断变化。
“43421，注意你的行为，双手抱头跪到地上，否则你将被击毙！”
“不！不要，求求你们……铃音，你干什么？快回来啊！”
看到四个士兵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怀中的小萝莉，唐知行几乎是本能地将她向后一拉，护在身后。
这个动作根本没过脑子。
蔷薇瞬间反应过来，手枪抵到小萝莉的头上，步枪对着四个士兵。
后知后觉的唐知行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将天狼星从背上拿到手里，却一时间不知道枪口应该对准谁。
犹豫了一下，他将天狼星对准了士兵。
该死的良知！
就算是杀过人，文明社会在唐知行精神上的烙印，也让他无法将枪口对准柔弱的小女孩。
“先生，冷静，冷静，都是小问题。”老板急急忙忙从柜台后面跑出来。
他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瑟瑟发抖的小萝莉恶狠狠地说道：“自己走回去，别自讨苦吃！”
铃音脸色惨白，咬牙站在原地，伸出手摇了摇唐知行的衣襟，想要最后拼一把。
“啊！！！”
老板按下了按钮。
唐知行能认出来，是项圈，老板让项圈放了不知道多少伏的高压电。
一阵焦糊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铃音倒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顾不上泪涕俱下的丑态，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我……咳咳……我会……电脑……求……”
被两杆枪指着，其中一杆还是穿透力冠绝天下的天狼星，四个士兵一时间都不敢动，只能用力将一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女人压在原地。
“43422，注意你的行为！”
毋庸置疑，如果她敢走过那道铁栅栏门，她就会像43421一样，被电击到大小便失禁。
“老板，她们两个的资料拿给我看一下。”
“这……请稍等。”
小女孩的尿骚味让唐知行眉头微皱，但他没说什么。
自找的。
唐知行大概扫了一眼两姐妹的资料，姐姐花语，妹妹铃音，没有姓氏。
三年前落到了这个人贩子手里，原因是欠债不还。
“怪不得第一次来没看见她们的资料。”唐知行咂咂嘴，“蔷薇，那个安全程序要什么水平的才能破开？”
“有我提供的破解程序的话，B级足够。”
一个S级，一个A级，看起来都可以。
“老板，我之前让你找的人不用找了，就她们两个吧。”
“那好吧，一共是4点能晶，手续办理大概要3天时间……”
“8点能晶，我现在就要人。”
“先生，还请您理解，第九区有很严格的审查程序……”
“80能晶，我说的是单价。”
狗屁的审查程序，把活人当死人扔出去都不需要任何程序，跟我扯什么犊子？
“是，马上帮您办好！”老板屁颠屁颠跑到柜台后面开始操作。
过了一会儿，他一脸谄媚地凑过来说道：“先生，就差最后一道体检了，您看是不是让我的人把她们带下去？”
“嗯。”唐知行收起了天狼星，“对了，她们有打疫苗和基因强化剂吗？”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老板乐呵呵地向士兵招手，示意他们干活，“不过我这边有，您想要的话，可以帮您处理好。疫苗1能晶一剂，D级基因强化药剂4能晶一剂。”
其实他这里有E级和F级，只是……
能卖贵的谁卖便宜的啊，不是傻吗？
“她们两个一样一针吧，速度快点。”
“好嘞，我这就去办。”
见士兵走上前来，唐知行俯下身将仍在抽搐的铃音扶起：“现在她比你们金贵，都给我小心着点。”
这话一点不假，S级的计算机人才，那就是半个金库啊，两个大头兵能抵得上几亿软妹币？
两个士兵尴尬地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一左一右架起了铃音。
低头看时间的时候，唐知行突然瞥到了铃音的右手。
即使是以那样一种难受的姿势被拖着，她的右手也一直紧紧地抓着一截布条。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一直抓着来着？”
唐知行不禁有点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被高压电电麻了都不想放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曾经的他也是对一块枕巾念念不忘，比爹娘还亲，只要在家里就要抱着它，上厕所都不例外。
上了大学之后，他还特意在网上搜了一下。
据某文库的说法，这种过度依恋某样物品的行为，其实是缺少父母的爱，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老板，她们两个有父母吗？”
“您等一下，我找找。”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在170能晶的份上，老板干活那是相当的勤快。
几分钟后，老板拿着两张纸说道：“很遗憾，先生，这对可怜的夫妻在两年前就死了。”
这样的话，那截布条八成就是那种东西了……
又等了一会儿，花语搀扶着还站不稳的铃音走了出来。
她们完成了体检，铃音也洗了澡，换掉了尿脏的衣服。
唐知行敏锐地察觉到铃音的双手空了。
而且她们那薄的恨不得透光的衣服也不可能有什么衣兜。
“老板，你的手下听不懂人话？”唐知行阴沉着脸。
“先生，您何出此言啊？”老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赔上笑脸。
能这样挥金如土，肯定都是身份背景大得吓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人贩子惹得起的。
“她手里的东西呢？怎么进去一趟就没了？”
“没听见吗？愣着等人家给你发钱吗？还不快去找！”老板几脚将那两个士兵踹回拐角。
不一会儿两个士兵就拿着那截布条回来了，被迫刨垃圾桶的两人敢怒不敢言。
“拿好，别再丢了。”唐知行将布条塞到铃音手里。
“谢谢……主……人。”铃音带着颤音说道。
很显然，她还不习惯叫别人主人。
“还疼吗？”
唐知行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圈烧伤。
铃音哆嗦着点点头，被她姐姐拽了一下衣领后，又连忙摇头。
“老板，这个项圈有替代品吗？”
“有，不过不在我这里，您出门往左走，有一个专门卖那种东西的地方。要是您不喜欢这种穿戴式的，还可以去医院给她们做手术植入控制芯片，不过价格贵点就是了。”
“那行，一会儿我去看看。”唐知行将300点能晶放到桌子上，“170能晶是她们两个的费用，另外的130能晶，我要10个人，能干体力活的。”
“我给你8点能晶一个人，疫苗和强化剂都打上，把项圈全部换成芯片。”
“记住，我只要一年内送到你这里的人。最好是5对夫妻，找不够的话，全部换成女人，我不要光棍。”
“夫妻如果上有老下有小的话，我也按13能晶的总费用给你，总之就是一家人我都要带走，差多少钱到时候我再跟手术费一起补给你。”
“两天时间够吗？”
能干体力活？要寡妇不要光棍？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你说的是哪种体力活？
那种吗？
老板捋了好一会才转过弯来，看在能晶的面子上，忙不迭地接下了任务。
唐知行点点头便带着两姐妹出了门，按照老板说的，出门左拐。
“冷吗？”
走了一会儿，他注意到花语和铃音在不停地发抖，这才想起现在是九月。
废土的气候比现世要更清冷一点，以她们身上那点布料，没道理不冷。
铃音刚要说什么，又被花语拉住了：“谢谢主人，我们不冷。”
唐知行只当没听见，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铃音身上，又把手伸进蔷薇的背包作掩护，从空间里拿出给蔷薇准备的衣服，递给花语。
“都穿上，感冒了很麻烦。”
“唉？”花语接下衣服，久久不能回神。
铃音将外套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不由地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好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