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4
空气中一瞬间凝固了。
叶晨被我一句话气到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你这是在逼我是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绿茶把戏了？我说了我和佳佳没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一家人和和气气不好吗！”
一家人？
我嘴角勾起狞笑“你是以我老公的身份成为一家人，还是我的小姨父？”
叶晨被我问住，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妈适时插话，“宋尧，你要是今天非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以后你也别叫我妈了。”
“好。”
我答得飞快，没有一丝犹豫。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你！你！好！你个不孝女！”
“就当我没生过你！”
我妈捂着胸口，指着我越骂越难听。
叶晨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宋尧，从来没想过你是这么自私的人，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
“既然你要分手，今天晚上就滚出这个家，我真后悔居然喜欢过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说完他一手扶着我妈，一手挽着林佳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我整个人瘫倒在地。
揪着胸口失声痛哭。
我机械地一件件将衣服收到行李箱里。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屋子。
不管去哪里都好。
「啪嗒」
一本日记从衣柜角落里滑落。
我盯着地上本子，一种不好的感觉从背后升起。
抖着手翻开，绝望的情绪瞬间将我包围。
一字一句，全是叶晨对林佳的爱恋。
林佳是叶晨同校的同学，更是他心中的女神，他无数次想表白却没有勇气，直到大学毕业，彻底失去了林佳的消息，他这才后悔莫及。
我的心头被压着喘不过来气，胡乱翻着，柜子下面一道刺目的红，吸引了我的注意。
叶晨和林佳的结婚证。
根本没有所谓的假结婚。
我突然想起，叶晨第一次碰到我和林佳吵架时，看着她的表情。
那根本不是厌恶，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我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叫。
原来我不过是叶晨退而求其次的消遣。
怪不得他会看着我被林佳肆意羞辱。
我一直都是他用来讨林佳欢心的手段！
跳动的通话界面，让我的理智暂时回炉。
「爸爸」两个字又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
六岁那年，妈妈要求自己养林佳，我爸强烈反对。
最终他们两个人离婚了。
我妈常说我爸是个自私鬼，不允许我和他见面。
这么多年过去，爸爸去国外做了生意，我们只保持着电话往来。
我强压着哭腔，接通了电话。
“乖女儿，你过得怎么样，开心吗？爸爸刚刚给你转了笔钱，你收到没有，在外面不要委屈自己。”
一句话让我丢盔弃甲。
刚刚忍下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
“md！这么欺负人！”电话那头爸爸急得团团转。
“你别哭，爸爸马上订机票过去给你撑腰！”
我深吸了几口气，哽咽着“爸，我想去找你。”
“好！爸爸给你订票！”
5
我收拾好东西，抓紧时间睡觉，盘算着明天早上赶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
第二天刚刚出门，迎面碰到赶回来的叶晨。
我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本能地想避开。
叶晨几步走到我跟前，挡住我离开的路。
“宋尧！你在发什么疯！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说完他看到我手机上的机票信息，语气更冲“你把人害死了现在还要跑！快点跟我去医院！”
他训斥的话让我的怒气蒸腾。
我打掉他攥着我行李箱的手，骂了回去“林佳要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什么烂事都往我脑袋上扣。”
叶晨的眼睛倏地瞪大，“什么林佳！出事的是你妈！”
赶到医院的时候，林佳坐在手术室前泣不成声。
看着鲜红的手术灯。
我只感觉自己无助又害怕。
要是我没有和妈妈吵架，要是我没有赌气关机
妈妈就不会出事。
都怪我。
我跪在地上一遍遍祈祷。
手上室大门打开，护士急匆匆地出来，我和林佳赶忙围了上去。
“患者大出血，医院血库不足，你们谁是A型血！”
“林佳！小姨！我记得你是A型对不对！”
林佳听到我的话，咽了口口水后退一步。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以为她是害怕，耐着性子劝。
“小姨，我妈这么多年待你不薄，抽血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你救救她行吗？”
林佳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低头哭，看到这里我闭上眼舍弃所有自尊，跪了下去哀求。
林佳再也受不住，崩溃着哭“我不能输！”
我眼神迷茫地看着她，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林佳不敢看我，趴在叶晨怀里，悲痛欲绝“我不能输！我真的不行！”
只有直系亲属不能输血……
我缓缓站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
最终还是医院调了血源，这才将将救回来我妈一条命。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林佳将头埋在我妈手里，哭的颤抖。
我妈闭着眼，不肯看我。
“所以林佳，到底是谁的孩子。”
6
过了许久，我冷冷地开口。
发现终究躲不掉，我妈认命似的点点头，接着颇为理直气壮。
“既然你知道了，那以后你就更应该养着佳佳，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你不要再因为小事和她争执，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一股强烈的背叛感从我心里袭来。
我看着在床上哭成一团的母女，突然想起小时候。
六岁那年，我喜欢一个公主铅笔盒，我妈不肯给我买，第二天铅笔盒却出现在林佳的桌子上。
我气不过去抢，被我妈拎到大门口狂扇巴掌。
她说我自私，自己有了母爱还贪得无厌。
十四那年，林佳辍学离家出走，我妈连夜带着我去找，在巷子口碰到被混混堵住的林佳，她一点都没有犹豫把我推了出去，拉着林佳就跑。
怪不得我无论多么卑微，无论多么努力讨她欢心，她都只偏心这个捡来“小姨”
原来如此……
我站在原地又哭又笑，再次睁眼只剩冷漠。
“用不着你赶我走，从今天起我和你没有关系。”
背后杯子炸裂的声音混着我妈癫狂到极致的怒吼。
我强忍着泪水，不再回头。
飞机播报响起的时候，叶晨喘着粗气出现在我面前。
“宋尧，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阿姨说到底是你妈！”
“你怎么能抛下她不管！你的良心呢！”
我看着面前衣衫凌乱的男人实在想不出来他是怎么大言不惭说出这些话的。
一遍遍安慰自己不要难过，可心里还是因为这些话止不住地疼。
“行了宋尧，我知道你介意我和林佳结婚的事情，你回来我还会和你结婚的。”
“佳佳她身体弱，照顾不了病人。”
说到底还是为了林佳。
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冷冷地说“叶晨，我们已经分手了。”
“都和你说了是假结婚！你别瞎折腾了，快点跟我回去！”
说着他就伸手去抢我的行李，我狠狠推开他，将手机里结婚证的照片怼到他脸上。
“叶晨！你不要把人当傻子！”
叶晨的脸由愤怒变成苍白，最后是藏不住的慌张。
“尧尧，你听我解释……”
我闭上眼，遮住满目凄凉，“叶晨，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叶晨彻底慌了，他焦急地抓住我的手，慌乱地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扣。
“宋尧，这是你送我的万能卡，你记得吗？我不要分手我要和好。”
这是去年叶晨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当时我们因为小事摩擦不断，为了维护感情，我说只要他拿出这个万能卡，我会答应他任何要求。
可他忘了，诺言只在有爱的时候生效。
现在，我已经放弃了。
登机播报响起，我用力挣脱叶晨的手，头也不回地走。
他不甘心地想追。
人流涌动，很快将他与我越隔越远。
叶晨，从此我们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7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赵阿姨正端着菜摆上桌。
见到我出现，没有丝毫不适应，热络地招呼我上桌。
“我听你爸说，你爱吃虾饺，我学着做了点，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看着递到我嘴边的虾饺，拒绝的话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这么亲昵地喂过我，她的心永远在林佳那里。
甚至连我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在意我喜欢什么了。
赵阿姨，是我爸离婚后娶得老婆，我们只在视频里见过对方，可她却愿意了解我的喜好。
从未体验过的温暖萦绕在我的身边，我张嘴轻轻咬下一小口，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吃！”
赵阿姨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一个劲地往我碗里夹菜。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你还想吃什么和阿姨说，阿姨明天给你做！”
一顿饭，其乐融融。
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尧尧，你是不是怪爸爸当年抛下你。”
书房内，我看着爸爸愧疚的神情，别扭的转过头不肯看他。
当年爸妈离婚，我埋怨过他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
要是他来看看我，我或许就不用过那么多辛苦的日子。
虽然妈妈强势，可他是一个男人怎么会没有能力对抗妈妈呢！
这些年我和他有了电话往来，那份怨被埋在心里，如今当面剥开，我的情绪难免激动。
他叹了口气，“不是爸爸，不想来，是爸爸真的去不了。”
说着他露出腿上一道狰狞的疤。
当年，法院本是将我判给了爸爸。
可他却找我的那天晚上，被一群混混硬生生打成了重伤，我的监护人理所应当成了我妈。
他伤好以后，不要命地寻找我的下落，可我早就随着我妈搬离之前的家。
直到五年前他通过各种关系才拿到我的联系方式，至此我们父女才有了重逢之日。
“是爸爸没能力，你恨我，是应该的。”
他撇过头没看我，可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爸！”我哭着扑倒他的身上，声嘶力竭。
原来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原来我也有爱我的爸爸。
在爸爸的支持下，我重新开始我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放弃的梦想。
踏入美院校园的那一天，万里无云。
我迎着阳光和微风，开始迎接崭新的生活。
而叶晨那边，已经濒临崩溃。
8
“经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办公室里叶晨低三下四地道歉，但依旧无济于事。
张经理不耐烦“可别，我承受不了您的道歉。”
“三个星期你得罪多少客户！我们公司足足损失七百万！”
“你啊赶紧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们用不起你！”
叶晨站在大楼门口，愤愤地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走了。
刚刚进家门，林佳喜气洋洋地冲了出来。
“宝宝，我看上了lv的包包，今天晚上你给我买好不好”
叶晨面露为难，要是在以前他十分愿意千金博佳人一笑，可如今他连工作都没了，实在难以维系林佳的高消费。
叶晨有些窘迫“宝贝，这个包，先不买了，我……刚刚离职了。”
叶晨本想着林佳会体谅他，陪他一起共渡难关，可没想到林佳直接急了。
“离职？什么意思？叶晨我告诉你我跟着你可不是过苦日子的！今天要不然把包买了，要不然咱们离婚！”
叶晨本来心情就不好，林佳的反应，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说话没了分寸。
“林佳，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要不是你天天打电话作妖我会丢工作吗！”
“你妈病了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你管过什么！要不是我娶你，你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卖呢！”
林佳的遮羞布被撕下，她恶狠狠地甩了叶晨一巴掌，哭着跑了。
叶晨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紧跟着追了出去。
酒吧里人头攒动。
叶晨看着乌烟瘴气的吧台，再也顾不得刚刚受到委屈，只想赶紧把林佳带回家。
终于他在舞池一角发现林佳的身影，急忙跟了上去。
黑暗里，两个人影重叠。
是林佳。
叶晨只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
他站的地方离二人并不远，只要一回头就能发现他。
显然他们太过投入，无暇顾及别处。
林佳的声音妩媚性感，甚至带着讨好，是叶晨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我听话吧，你说让我找个老实人结婚，我做到了。”
“没有，我从来不让他碰我，我只属于你。”
紧接着一声惊呼，带着些欢愉，林佳笑得更媚了，甚至大胆地露出了小腹。
借着一闪而过的灯光，叶晨看清了上面是爱心恶魔纹身。
一瞬间叶晨的理智彻底崩塌，他冲上去想要撕碎他们。
想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被保安丢出来的时候，叶晨满脸是血。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当初与他并肩奋斗的我。
我从来不会无理取闹，永远都会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了和他结婚，恋爱这么多年我甚至只在纪念日和他去吃一顿麻辣烫庆祝。
尧尧。
他低喃着，痛苦地蜷缩在马路上。
直到现在，他终于知道弄丢了曾经最宝贵的人。
求你了，回来吧尧尧。
9
在爸爸和赵姨的鼓励下，我的艺术天赋渐渐显露出来。
研二那年我在学校开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型画展。
没想到被当代最出色的艺术家发现，我成为他关门弟子。
短短三年，我已经成为籍籍无名的画手，蜕变成最年轻的女画家。
第四年我受国内高校委托，回国演讲。
演讲台上我意气风发，为迷茫的学子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结束以后，我拒绝了校长的款待，打算自己逛逛。
时隔多年回国，往日一切都在心中消散，剩下的只有对故乡的思念。
我漫无目的地闲逛，不怎么走到我和叶晨曾经租住过的小区。
无数回忆掠过心头，只剩淡淡一笑。
走出小区的时候，我看到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
叶晨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瞬间亮了。
“小尧！”他急切地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我看着他疯狂的模样，无奈叹气“叶晨，你清醒一点，我们早就结束了。”
叶晨被我这句话刺激到，用力抓住我的手将我禁锢在墙上。
“不！”
“你在说谎！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放不下我！”
“宋尧！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和林佳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们重新开始吧！”
清脆的耳光在寒夜里回响。
我用力推开他，十分不屑。
“叶晨，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很恶心。”
曾经我真心实意爱过，如今也是真心实意的厌恶。
错了就是错了，重新开始就行。
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停留。
寒风萧瑟，我裹紧衣服大步离开。
只留叶晨在原地崩溃。
我本以为叶晨这样要面子的人，不会再出现。
于是专心致志开始着手于在国内的工作室。
这次回国一来是为了演讲，二来是为了将事业重心转移到国内。
爸爸和赵阿姨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我总归要陪着。
可没想到我在大厦保安亭里，再次见到了叶晨。
“宋尧，我会用努力重新追回你！”
他笑得灿烂，可我像是看到了sb。
我强忍着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快步走进大楼。
算了，只要他不影响我，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工作室手续繁杂，很快我就将叶晨的事情抛到脑后。
可没想到，他会给我惹这么大麻烦。
10
“咦，这办公室就是不错！”
“你去给我倒杯水！”
我看着无故闯进工作室的一群人，眉头紧锁，连忙上前询问。
“不好意思，您是？”
为首的中年妇女神情嚣张，“我是你们老板的亲戚，你算那根葱这么和我说话。”
很明显来找碴。
我脸色冷了下来，招呼员工打算将他们请出去。
没想到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直接在办公室大闹起来，看着躺在地上撒泼的女人，我急忙拨通了安保电话。
“侄子！你可要为我们讨公道啊！你看看你手底这些不要脸脸的娘儿们，还敢让我滚，赶紧把他们都开了！”
叶晨清了清嗓子走到我面前，“小尧，赶紧来见家长，以后就让他们在你这里工作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我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有病吧！”
叶晨皱眉“你别装了，要不是对我有意思，你干什么每天开车进来都要和我说话。”
我真的怀疑他是和林佳在一起之后脑子也没了，我只是让他帮我刷门禁卡，居然可以理解为我接受他。
见我没有反应，叶晨直接想要当众向我宣示主权。
我吓得一个激灵抄起水杯狠狠砸向他。
紧接着拨通报警电话。
叶晨一家人被赶来的警方带走。
整个大厦都是叶晨撕心裂肺的表白声。
“宋尧！我一定会证明我是好的选择！”
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工作室全部损失高达50万，并且大厦发现叶晨监守自盗，偷窃财物。
他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工作室剪彩的那天，国内不少知名艺术家都来为我站台。
香槟喷洒而出，我站在闪光灯前笑得自信灿烂。
在所有恭贺声中，突然闯入一阵号哭。
“我的女儿！你怎么能不要妈妈！”
我看着衣衫褴褛哭着跪在我脚边的母女，只觉得整个人被冻住了。
正是林佳和我妈。
我下意识想逃，我妈眼疾手快抓住我的裤腿。
“妈妈错了，再也不会阻拦你和你爸来往了。”
“他抛弃我没有关系，我听你的原谅他，求你给妈妈点钱吧，真的快吃不起饭了！”
说着我妈带着林佳砰砰砰磕头。
对视的瞬间，我察觉我妈眼里掠过一抹笑意。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他们这是铁了心要搞死我。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无数的指责声像是浪潮一样袭来。
甚至有不少激进人士开始打砸。
我强撑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得意的二人，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妈！对不起！”
11
显然他们被我这一出打得猝不及防，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我这就给你钱！我知道你过得这样惨！”
“我以为你和我小姨母女相认以后再也不要我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围观群众都被这层伦理关系震惊了，不少人拿起手机偷偷直播。
“只要你要我，我的公司都给小姨，……姐姐！”
“妈妈，我再也不乱跑，你不要打我！”
我越说越害怕，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我妈想捂住我的嘴，可惜h已经晚了。
不少同学在直播画面里认出了我，他们义愤填膺诉说着真相。
拉扯间我的衣服不小心滑落，露出布满伤疤的胳膊。
这些都是小时候我妈用烧火棍打的。
只因为林佳一句不开心。
一瞬间群情激昂。
我妈和林佳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一开始还想为自己辩驳，可深感被骗的人怎么会听。
最终落荒而逃。
再次接到我妈的消息是在三年后。
我正带着我爸和赵姨踏青。
得到医院消息以后匆匆赶过去。
没见到最后一面。
据说那次闹完事以后，林佳和我妈发生了巨大的争执。
林佳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和叶晨离婚以后，依旧过着大手大脚的日子，不肯上班。
我妈自从我大学以后全部靠我养着，更不想吃苦。
他们找我讹钱未果，林佳边将主意打到我妈的房子身上。
我妈死不松口，二人大打出手，气急了的林佳用烟灰缸砸了我妈的脑袋，带着房产证跑了。
我妈失去了最后的支柱彻底疯了。
两年前因为持刀伤人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乖女儿林佳，直到她死也没有出现。
我听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或许这是咎由自取。
最终我为她选了一块最好的墓地，风风光光为她下葬。
她给我生命，我为她送终，两不相欠。
我挽着赵姨的手一步步走出墓园。
霞光满天。
愿我余生，事事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