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林甫一行人叫的菜都是天香居出了名的贵的，又好吃的。
没办法，这钱不宰白不宰，即使这里面有他爹。
今晚的天香居是真的忙不过来，李林甫那就去了十二个娘子，花魁自那日之后日日客满。
现在就连玲儿都忙着去应付客人了。
也多亏她这儿的丫头多才多艺，不然也难。
何天香想着，她是不是该去人牙子那买点姑娘了？
“哎哟，林郎君，有些日子没见了，可把妈妈我想死了。”
何天香现在对长安这些郎君也熟悉了不少。
这刚进来的黎恒志，就是户部尚书的大儿子，也是位青年才俊。
非常仰慕她家李娃曼妙的舞姿。
可是不巧，李娃这几日都客满了。
“何妈妈，我找李娘子。”
何天香不好意思的笑道：“哎哟，郎君有所不知，今日我家李娘子被包了。”
黎恒志有钱，以为何天香的意思是银子。
想都没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何天香没拿就知道里面怕是有不少的银子。
“黎郎君，我不是这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天香居的规矩，就算要伺候你，也得等丫头伺候完上一位客人才行。”
黎恒志没想到被拒绝了，看何天香说的坚定的样子，完全不买他的帐！
“何妈妈，我想你不太清楚我的身份。”
户部尚书的儿子嘛，户部，她知道，管钱的主儿，免不了被人恭维。
“黎郎君哪的话，这样，今日确实是我天香居的不是，我给你重新找个丫头，包你满意。”
黎恒志对李娃的欣赏，她是知道的，这代表的是黎恒志喜欢有才的丫头。
她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天香居，还能缺了才女。
黎恒志看何天香有意退让，也不强迫。
“那我就等着妈妈的好消息。”
黎恒志上了二楼，何天香突然那么说也是想起了被她放在角落创作的永新。
永新的能耐可不小，才华横溢，天赋异禀，应该是能对得上黎恒志的口味。
这是多日来，何天香第一次敲响永新的房门。
何天香等了一会，门才打开。
一进去，就看到桌上正在填词的曲谱。
“你在忙吗？”
“嗯，刚刚正在创作，所以没有及时给妈妈开门。”
何天香点头，看着永新那还残缺一半的曲谱。
“可是没有灵感？”
永新点头，皱眉，“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词不达意。”
何天香看不懂曲谱，但她听过歌。
看了眼永新的上半段歌词，写的有些奇怪。
“你是想写什么类型的曲子？”
永新坐在案桌前，“我想写一个女人怀才不遇，疑惑，且充满惆怅的那种哀怨缠绵的感觉。”
怀才不遇？
何天香低头浅笑，她怕她笑出来被永新误会她嘲笑她。
不过，这是在说她自己吗？
“没事，明天我帮你看看，今天你要跟我出去。”
永新：？？？
这些日子永新忙着创作，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不清楚前几天游街会给天香居带来的变化。
永新跟着何天香来到前厅，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
“妈妈，这……”
永新张大嘴巴，满脸震惊。
天香居这些日子的生意，她看在眼里。
“你知道黎恒志吧。”
何天香说的肯定句，永新点头。
“今晚你把黎恒志伺候好，别让他在天香居找事就行。”
“可是黎郎君不是要……”
“李娃今晚被包了，所以才要你来伺候，知道吗？”
何天香索性截断了永新的疑惑，然后让玲儿把她送进了黎恒志的房间。
何天香时不时还要去照看着李林甫那，李林甫跟何天香熟络的说着客套话。
完全看不出来两人的关系。
李林甫这边还好没在踏雪寻前给她搞事情。
黎恒志是第二天凌晨走的，昨晚的荷包放在前台的时候。
黎恒志和何天香都心照不宣。
李娃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黎恒志的背影。
“妈妈。”
“娃儿，你怎么下来了？”
李娃那边的客人已经走了很久了，何天香还以为李娃休息了。
“刚刚那是黎郎君吗？”
“是啊，怎么了？”
李娃看何天香那疑惑的样子，反应过来才回到：“哦，没事，我就问问。”
“今晚是谁伺候的他啊？”
“永新。”
“永新？”李娃的声音明显在永新的名字上加大了不少。
“是啊，人手不够，你又忙不过来，我就找了永新出来接待。”
“你有什么问题吗？”
李娃眉头动了动，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的摇头。
“没事儿，妈妈，我先上去了。”
何天香之前忙着算账，这会抬头才看到李娃的表情。
看李娃那走的飞快的背影，何天香转头看向玲儿。
玲儿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既然都不知道，那就晚点的吧，等她把今晚的账算一遍先。
今晚可接了俩大单，今晚收入非常可观！
这段日子确实挺忙的，忙的何天香都忘了去想李光弼。
李光弼这些日子没见到，就是李豫这人，次次不落的跟着韦皋找薛涛。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当人家的电灯泡！”
“电灯泡是什么？”
何天香一噎，她忘了这里的人不清楚电灯泡的谐意。
“就是人家两人在那卿卿我我，你独身一人在旁边不尴尬吗？”
李豫想了想，摇头。
何天香无语的摇头，“您可真是个大哥。”
“你叫我大哥？”
何天香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是我大哥。”
李豫抻着手站在何天香旁边，“我可不想做你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豫说到后面的语气明显变了，但是何天香也没多想。
“你可快走吧，你在这儿我都不好招呼客人了。”
可不是，他在这，又人人都认识，何天香一去招待客人，就被客人要求先招待李豫。
没办法，谁让人家李豫身份高贵呢。
“那好吧，我一会去找薛姐姐。”
“要不，你还是在这陪我这个妈妈？”何天香试探的说了一句。
李豫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正想词儿就听到有人喊他。
“李郎君。”
转过头，正好看到大门进来的人，黎恒志。
“黎郎君，这么巧？”
“是啊，李郎君可是来找薛娘子的？”
“正是。”
“那小弟就不打扰了，我先上去了。”
黎恒志走的时候对何天香笑着点头，何天香清楚这人的意思。
转头看了眼玲儿，玲儿就明白了。
李豫看着主仆两默契的样子，笑道：“看你俩这样子，黎恒志不点李娘子？”
何天香双手撑着脸，眼睛望向二楼。
“你说，男人怎么那么善变呢？”
“何天香，你傻了是不是，你一个青楼妈妈，管这些干什么？”
何天香不屑的看向李豫，“你不懂。”
李豫好笑，好吧，就当他不懂，那何天香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明晃晃的蠢。
何天香叹气，“可不是嘛，能来青楼玩的男人，能专一到哪里去呢。”
李豫这才明白，何天香应该是在为她的花魁娘子忧愁吧。
玲儿是领着永新去的二楼，李豫站在何天香身边看的清楚。
长相只能算得上中等，不如李娃出众，但是这才艺他就不清楚了。
黎恒志的爱好他清楚，是个嗜艺之人，李娃能入了他的法眼，就在于她的舞姿，时而妖娆，时而曼妙纯欲，让男人欲罢不能。
黎恒志喜欢抚琴，以前常来天香居，就是喜欢一边抚琴一边看李娃跳舞。
现在呢？
“行了，我说你一天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想着你的那些姑娘。”
“我不想她们还能想谁？”
何天香这一问，李豫脑中瞬间蹿出一句“想我啊”。
“你可以想想光弼啊，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吗？”
听李豫提起李光弼，何天香那熄灭的火焰，又如同找到了火源，一点点火苗，慢慢变大。
随后，又被熄灭！
“不过你想他也没用了，他走了。”
何天香：？？？？
“就在前日，他向圣上申请了去从军。”
坐在藤椅上，何天香满脑子都是李豫说的话。
李光弼走了，不辞而别。
是因为她之前的避而不见？
还是……
李豫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何天香看出来了，问这人又不说，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何天香也不知道李豫想说啥，但肯定是与她有关的事，关于他从军的真正原因。
这一夜，她失眠了。
晚上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何天香站在大家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