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和安斯予任何亲近的举动,在她看来,都是我下贱的勾引手段。
李茵茵故意扭伤了脚,让安斯予背她回家,白嫩的脸颊贴在安斯予的脖子上,他瞬间连脖子也如煮熟的虾般通红,垂头看路,不敢看李茵茵一眼。
李茵茵却把手臂也缠上了安斯予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安斯予,你为什么低着头不敢看我?”
李茵茵举止大胆又主动,安斯予只是个刚刚及冠的少年,面对如此娇俏可人的狐狸精,他怎么抵挡得住?
自然是为了她魂牵梦绕,为了她牵肠挂肚,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李茵茵总是亲手做一些小糕点偷偷送给安斯予,妄想抓住他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安斯予哪里见过这些狐媚伎俩,还觉得自己心爱的人竟愿意为了自己洗手作羹汤,每日连书也没心思看了,只巴巴地等着见李茵茵一面。
她在她的手札上,细数我的“罪状”,原来她比那些孤立我的贵女更厌恶我。
所以当她故意瞒下我写给安斯予的信笺时,她毫无愧意。
只有拯救了风光霁月的心上人——安公子的自得。
她甚至命人等在我和安斯予相约的地方,暗中杀害了我,把我抛尸在乱葬岗。
我李茵茵,一个人人避退的长舌妇,举止不端庄,出身不高贵,又粗鄙又放荡,居然想染指风光霁月的安公子,自然是死有余辜。
而她杨舒惠,高贵典雅,更是正义的化身。
杨舒惠把信笺交给了安斯予。
在前世我被杀害的那个夜晚,我在九峰山上见到了如约而至,策马向我奔来的少年。
马儿跑得太快,风吹乱了他从来一丝不苟的发髻,因为太心急,他下马时甚至踉跄了几步。
他奔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就拉着我往马儿走去。
“茵茵,我这就带你走。”
我站定在原地,冲他摇摇头。
前世,父亲被带走后,我知道凶多吉少,所以想让他带我私奔,但是这一世,我想为父亲洗刷冤屈。
我和安斯予坦白我想入教坊司,借机找证据的计划,希望他理解我的做法。
在我灼热的目光下,半晌后,安斯予还是点头同意了。
安斯予长相俊朗,眉目清秀,气质清冷。
虽然沉默寡言,不善交际,但是他才华横溢,他自创的词牌名《安公子》,自创调之初,就广为流传。
“安公子”之名,天下皆知。
杨舒惠是京都第一贵女,安斯予是京都第一贵公子。
杨舒惠是相府千金,安斯予是太傅嫡子。
无论在谁看来,他们都是最般配的一对。
可安斯予喜欢的人,是我。
我突然抱紧安斯予,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我说他是一个异类。
人人都爱耀眼如明月的杨舒惠,他却偏偏喜欢我这颗平平无奇的小星星。
安斯予伸手擦掉我不知何时滚落的泪。
他不错眼地看着我,抿唇轻笑,并不反驳。
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同样深情凝视他的女子。
他本就沉默寡言,平常都是我在说,他在听,我习惯了他安静地陪在我身边。
他不需要应和我什么,只需要冲我笑一笑,我就心满意足。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