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舒点点头,越过她走向江七郎,声音温柔:“你起来吧。”
终于见到了正主,江逸心中稍定,神色恳切道:“夫人,小子不懂事冲撞了您,今天在这向您道歉,希望您原谅。”
“不过是一些小事,你何必如此较真?”宋望舒摇摇头,对身后的陈让吩咐:“去将他扶起来。”
安静矗立在一旁的陈让放下胳膊走过去,不顾江逸的挣扎将他拎起来。
陈让低头,对上江逸的恶狠狠的视线,微微勾唇:“看来小公子并不是真心来道歉的。”
江逸心一慌,表情立刻可怜兮兮的:“陈将军!我真的是来道歉的,你放我下来!”
陈让知道他什么性子,最是狡诈,都懒得理他,直接看向宋望舒,询问怎么处理。
宋望舒眉眼含笑:“送小公子回刺史府。”
“是!”
陈让转身,将江逸丢上了竹床。
江逸还要挣扎,但是他身边的侍从大多是刺史府上的,更加听从陈让的命令,不顾江逸气急败坏的怒吼直接抬着竹床往刺史府上走。
等他们一走,宋望舒对上外面百姓热切地目光,心中一慌,立即将大门关上。
“妈妈!”宋折月抱住妈妈的胳膊,满脸开心:“我看那江逸肯定是被江大人给教训了,所以才会来道歉的!江刺史还是很明理的!”
宋望舒摇摇头,江刺史明理,但是她们不能将一切都寄托在江刺史明理上,不然如果有一天,江刺史不愿意明理了呢?
她摸着女儿的小脸,含笑问:“娘托陈让买了些书回来,你要是有空了记得去看看。”
宋折月不解其意,但是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宋望舒望着女儿懵懂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
江逸一路怒骂陈让,但是反抗无果,还是被送到了刺史府上。
府上的下人也不敢拦着他们,直接将人抬到了江明庭的院子。
“又抬回来了?”江明庭诧异问道。
坐在案桌对面的官远渡疑惑:“是江七郎?他怎么了?”
江明庭将手中的棋子丢下,冷哼:“没脑子的蠢货,受了挑唆,专程从都城到漠北来给宋夫人难堪。”
官远渡皱眉,“漠北距都城十万八千里,消息怎么会那么快传回都城?”
他和江明庭对视一眼。
他们身边有都城的内应!还得是亲近之人!
江明庭对着还候在外面等回话的江老道:“将人带过来吧。”
江老应了一声,很快,江逸的竹床就放在了院子里。
官远渡背着手走出去,绕着竹床走了两圈,啧啧称奇。
“七郎你在都城也是机灵孩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江逸趴在竹床,耷拉着脑袋,像个鹌鹑似的:“官先生。”
官远渡摇摇头,“起来吧,你伯父要见你。”
江逸明显打了个哆嗦。
他望着官远渡的笑脸,又看了看敞开的屋门,欲哭无泪,终究还是咬牙爬起来,慢吞吞挪进了屋子里。
江明庭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是之前宋宋望舒在府中住着,他总是坐着或者躺着,一副不能自理,需要宋夫人好好照顾得样子。
如今宋望舒不在,他也不用在装模作样。
江逸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拿着那把黑鞭子在擦拭。
几乎是看到鞭子的第一眼,那天被鞭打的血淋淋的记忆就自动浮上心头。
江逸站在门口,愣是迈不动腿。
“傻站着做什么?”江明庭头也不抬,语气淡淡的问了一句。
i江逸立即快步走过去,低眉顺眼站好:“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