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宋挽月耳朵里。
指甲嵌进掌心,她只是苦涩地笑笑。
她攒钱供谢淮川读书七年,若没有她,何来今日的谢淮川?
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宋挽月默默听着内阁里逐渐响起的暧昧声响。
“淮川,我跟姐姐谁更漂亮?”
“她怎能跟你比?
面黄肌瘦,一身伤疤,每到晚上,我总要熄了灯,才能说服自己跟宋挽月同房。”
“哪像你,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叫我欲罢不能。”
她面黄肌瘦,是将好东西都留给了谢淮川和谢今朝,自己连块肉也舍不得吃。
她一身伤疤,是无数次冒雨上山采药换钱,被无数荆棘划破皮肤。
良夜过半,宋挽月进屋换热水,看到温玉柳已经枕在谢淮川怀里沉沉睡去。
而谢淮川唇畔含笑,满目柔情地注视着温玉柳。
他没有看身后换水的丫鬟,低声道:“把红烛熄几盏,别晃着玉柳睡觉。”
见到谢淮川这样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宋挽月险些落泪。
她沉默地收拾完一切,退到门口守着。
直到清晨,谢淮川神清气爽地从内阁出来,看到了宋挽月。
谢淮川一怔,蹙眉问:“你不好好在院子里待着反省,来这里做什么?”
“你若还想寻机做些伤害玉柳的事,便休怪我不念往日夫妻情分!”
宋挽月动了动酸痛的胳膊,冷声道:“是嬷嬷叫我来给你和夫人守夜的。”
谢淮川却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府中丫鬟多的是,你虽不及玉柳正室地位,可也是位姨娘,哪个嬷嬷敢让你来守夜?
说谎前也不过过脑子!”
“宋挽月,就算你装出这副受人欺负的样子,我也不会多看你几眼!”
宋挽月张张嘴,话却哽在喉咙里。
任凭她如何解释,谢淮川都不会相信。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宋挽月弯弯苍白的唇角,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跟夫人柔情蜜意了。”
说罢,宋挽月转身离开。
谢淮川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下意识就要出口叫她停下。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宋挽月不是总爱和他顶嘴吗?
怎么今日认错得这样干脆?
谢淮川心里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滑走,而他再也抓不住了。
夜里,谢淮川和谢今朝竟然罕见地来到宋挽月的院子里。
宋挽月心里没有半分高兴,只觉得麻烦。
谢今朝一走进来就指使她做事。
“宋姨娘,我饿了,快去给我做份蛋黄酥!”
听到这称呼,宋挽月身形一僵,“你叫我什么?”
“宋姨娘啊,怎么了?”
说着,谢今朝还恶劣地凑到宋挽月面前,连续喊了好几声“宋姨娘”。
“嫡母说了,过段时间会把我记在她名下抚养,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叫你娘了,我才不要当一个村姑的儿子呢!”
谢今朝对她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把她往房间外推,“快点去给我做蛋黄酥,听见没有!”
可这一次,宋挽月没再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