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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宁明歌梁靖最新章节

隔夜小鲜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臻园内曲径通幽,石正溪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梁怀之对此地显然也不陌生。宁嘉善亦步亦趋跟着,小心翼翼打听道:“怀之哥哥,这臻园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神秘?”梁怀之喜欢宁嘉善眼中的崇拜。他耐心解释道:“淮阳王喜好奇珍,可也喜新厌旧。那些被他把玩够的东西,都会放在臻园拍卖。淮阳王的朋友们非富即贵,手边也有不少好东西要流转。久而久之,臻园便成了顺天最有名气的拍卖场。”宁嘉善露出向往神色。前世她跟着梁靖那个穷鬼,可从来不知道什么臻园。怀之哥哥当了十几年的国公嫡子。结交的圈子果然非富即贵。这辈子。她一定要牢牢抓住梁怀之,抓住这一步登天的机缘。走过连廊,前方花厅入口恭敬地站着两个小厮,三人还未走近,小厮便提前开了门。门一开,喧闹的声音倒灌出来,臻...

主角:宁明歌梁靖   更新:2025-01-09 1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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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明歌梁靖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宁明歌梁靖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隔夜小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臻园内曲径通幽,石正溪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梁怀之对此地显然也不陌生。宁嘉善亦步亦趋跟着,小心翼翼打听道:“怀之哥哥,这臻园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神秘?”梁怀之喜欢宁嘉善眼中的崇拜。他耐心解释道:“淮阳王喜好奇珍,可也喜新厌旧。那些被他把玩够的东西,都会放在臻园拍卖。淮阳王的朋友们非富即贵,手边也有不少好东西要流转。久而久之,臻园便成了顺天最有名气的拍卖场。”宁嘉善露出向往神色。前世她跟着梁靖那个穷鬼,可从来不知道什么臻园。怀之哥哥当了十几年的国公嫡子。结交的圈子果然非富即贵。这辈子。她一定要牢牢抓住梁怀之,抓住这一步登天的机缘。走过连廊,前方花厅入口恭敬地站着两个小厮,三人还未走近,小厮便提前开了门。门一开,喧闹的声音倒灌出来,臻...

《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宁明歌梁靖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臻园内曲径通幽,石正溪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梁怀之对此地显然也不陌生。

宁嘉善亦步亦趋跟着,小心翼翼打听道:“怀之哥哥,这臻园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神秘?”

梁怀之喜欢宁嘉善眼中的崇拜。

他耐心解释道:“淮阳王喜好奇珍,可也喜新厌旧。那些被他把玩够的东西,都会放在臻园拍卖。淮阳王的朋友们非富即贵,手边也有不少好东西要流转。久而久之,臻园便成了顺天最有名气的拍卖场。”

宁嘉善露出向往神色。

前世她跟着梁靖那个穷鬼,可从来不知道什么臻园。

怀之哥哥当了十几年的国公嫡子。

结交的圈子果然非富即贵。

这辈子。

她一定要牢牢抓住梁怀之,抓住这一步登天的机缘。

走过连廊,前方花厅入口恭敬地站着两个小厮,三人还未走近,小厮便提前开了门。

门一开,喧闹的声音倒灌出来,臻园的真面目,展现在几人面前。

石正溪入内后,目光快速在厅内搜寻,终于在西面首饰展示架前,找到了梁靖、宁明歌二人。

石正溪刚想上前,面前凑过来一个羊须胡子的老头。

那老头显然认出了石正溪,他带着卑微笑容,招呼道:“石公子,鄙人是水云轩的老板李达渊,冒昧打扰,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臻园是个富贵窝,进出的都是达官贵人。

可贵人里也分三六九等。

第一等,是手持臻园请柬,受淮阳王邀请的王孙公子。

第二等,是参与拍卖的货主卖家。

第三等,则是货品进不了拍卖名单,通过其他途径混进臻园的人。

面前的李达渊,一看就属于第三等。

石正溪正准备找梁靖的麻烦,不耐烦地挥手,准备打发对方。

李达渊不甘心,拿着手里的文书,“石公子不再看看?水云轩那么大一个园子,现在五万两就卖!五万两!”

梁怀之适时开口提醒:“水云轩?是我和正溪你去过的那个水云轩?”

石正溪来了兴趣,接过李达渊手里的一沓子文书。

石正溪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你真是水云轩的主人?”

宁嘉善好奇地凑上前。

梁怀之回首解释道:“水云轩是郊外一个别院。我和正溪去过一次,那地方风景不错,可惜偏远了一点。”

有些话梁怀之没有说。

那水云轩的背后靠山,是最近下狱的礼部侍郎。

水云轩是他用来敛财受贿的地方。

若不是看在礼部侍郎的面子上,谁会跑到荒山野岭去看一个本就普普通通的园子。

现在谁接手这水云轩,就等着当冤大头吧!

石正溪仔细检查手中的文书,这些东西证明李达渊就是水云轩的主人。有他在场,只要谁有银子,水云轩可以当场易主。

石正溪露出灿烂笑容。

冤大头,远处不正有一个吗?

石正溪一把搂住李达渊,把他带到角落。

李达渊大喜过望,以为石正溪对他的园子感兴趣。

谁知石正溪道:“水云轩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情况,你骗骗外行还行,你找上我,多少有些看不起人了吧?”

李达渊仍卖力推销道:“石公子,话不是这样说的。那园子当初连土地加改造,投进去十几万两。现在只收您一个成本价,五万两。水云轩周围,那么一大片地,只要五万两!”

石正溪一把拍掉李达渊比划的五,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水云轩周围,那可都是烂泥塘子,我花五万两收回来,光是整治园子,就得再砸进去至少十万两。你看我石某人的脸上,长着冤大头几个字吗?”

李达渊露出讪讪的笑容。

石正溪指着远处的梁靖道:“看到那个人没有?

今天爷就给你指条明路。

那是梁国公府刚被找回的嫡子。他口袋里揣着十万两现银,热乎的!

这样的好买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想李老板一定不会错过的,对吧?”

李达渊瞪大眼睛,视线在石正溪与梁怀之身上溜达。

石家公子与梁国公家的少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他们二人,这是要联手坑梁国公家刚找回的嫡子?

这等豪门秘辛,他掺和在里面,只怕......只怕......

石正溪:“喂!眼睛往哪里乱看?实话告诉你,梁靖那小子和我有仇,你去把这单买卖做成了,不仅能帮你主子甩掉水云轩的麻烦,还能到我这里领赏钱,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千两!”

梁怀之假意阻拦道:“正溪,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石正溪:“我帮李老板介绍生意,有什么问题,还是说怀之你要站在他那边?”

石正溪看向梁怀之的眼神犀利。

宁嘉善站在二人中间,缓和气氛,“做生意嘛,小孩子都知道有赚有赔,全看个人眼光。”

宁嘉善挽着梁怀之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事实上,在场三人都想看梁靖当这个冤大头。

石正溪催促道:“李老板,还等什么呢?”

李达渊安慰自己。

他只是个跑腿的,都是为了主人家着想。

卖给谁不是卖!

宁明歌和梁靖站在摆满首饰的博古架前。

两人意见有了分歧。

梁靖:“这人物楼阁金簪不错,上面还嵌着宝石,我买来送你可好?”

那日宁嘉善拿出金簪做赌注的时候,梁靖就记住了。

别人有的,明歌也必须有。

并且要更贵才行!

宁明歌看着梁靖手指的硕大金簪,发自内心地嫌弃。

梁靖的审美很专一,他看中的首饰只满足两点。

宝石够大,金子够重。

宁明歌:“今日我们可不是来逛首饰的。”

嵌宝金簪价值八百两,拿去买地没几年就能涨好几倍。算上这中间田地的产出,八百两的本钱过几年就是三千两,这簪子哪里值这价钱。

傻子才买!

梁靖不知道宁明歌心里算盘打得飞快。

梁靖:“地要买,首饰一样也要买,一起看看呗!”

站在二人边上,装作看首饰的李达渊插嘴道:“两位想买地?我这里有一块土地,又大又便宜,二位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宁明歌转动身边的九射格,“比试,开始!”

话音落地,一枝蓝色利箭贴着宁明歌的拇指,先行抢占盘中的雁格,宁明歌的虎口传来麻痹感觉。

她低头向拇指看去。

白皙的手上,沁出细密的血丝,随后扩大成血珠,一滴滴从伤口渗出来。

宁明歌的后背全是冷汗。

太险了。

刚才那一箭,只要偏那么一点,她的拇指就保不住了。

众人在远处察觉到宁明歌的异样。

梁靖收起浑身的松散,脸也冷下来。

石正溪得意收弓,不痛不痒地丢下一句:“抱歉,射偏了。”

没人知道他这一箭,真正的目标,到底是宁明歌的手,还是九射格上的雁。

宁明歌冷着脸拿出帕子,将手上的伤口按住。

她不能表现出慌张。

因为她清楚,石正溪在用她扰乱梁靖的心神。

石正溪眯着眼,盯着远处的宁明歌。

她不该尖叫着咒骂、哭泣,最后害怕地跑开吗?

倒是小看她了。

土包子配穷酸未婚妻,一对上不了台面的老鼠!

被他用箭指着,竟然还不逃?

石正溪拉弓。

这次他特意回头挑衅地看了梁靖一眼,箭头一点点偏移,直至瞄准宁明歌。

弓一点点拉满。

宁明歌被人用箭指着,说不害怕是假。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服软,不然只会让石正溪更得意。

她在赌,石正溪不敢。

梁家与宁家联姻在即,石家不敢在这档口闹出人命。

可惜,石正溪比她想的还要疯!

石正溪毫无预兆地松手,蓝色的箭直奔宁明歌而去。

“正溪,不可——”

梁怀之来不及喝止,宁嘉善发出惊呼。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弓的梁靖动了。

抽箭,拉弓,射箭。

一气呵成!

众人视线中只看见一丝红色,疾驰而去。

红蓝交汇在一点。

“噔——”

红色羽箭带着折断的蓝色羽箭,没入距离宁明歌几米的土地中,箭尾还小幅度晃动着。

宁明歌惊讶地向梁靖望去,再一次为他的高超箭法所惊叹。

明白了刚才为何梁靖能如此自信。

纨绔公子们的骑射爱好,哪里比得过猎户多年吃饭的本领。

宁明歌稳住心神,朝梁靖报以微笑。大声宣布结果:“石正溪、梁靖,脱靶!”

“很好,这样才有意思。”

石正溪六岁学骑射,十岁已经能射中百十米外的活物。

整个顺天同龄的圈子里,他石正溪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好些年没碰上合适的对手了。

梁靖刚才那一箭,让石正溪开始认真了。

石正溪幸灾乐祸道:“你可以射中我的箭几次?

一次?还是两次?

但凡你失手一次,你的未婚妻可就要遭殃咯!”

石正溪猛然拉弓,这次弓弦绷满,箭速更快。

结果与之前并无两样。

石正溪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他不信!

梁靖就是能百步穿杨,也不可能箭术精湛到如此地步,巧合而已!

石正溪两箭连发。

梁靖的箭更快,堵死了石正溪的出路。

石正溪的第五箭,甚至才脱弓就被梁靖射落。

箭程一步步缩短,哪怕是不懂箭术的人都能看出谁更胜一筹。

梁靖一言不发,只是从鼻腔发出“哼”的一声。

仿佛在嘲笑石正溪刚才那张狂不可一世的发言。

石正溪那些幼稚的挑衅,侮辱,梁靖都可以不在乎。

他千不该万不该,用他那可笑的箭术,对准宁明歌。

梁靖已经打定主意。

他要让石正溪今日一箭不中!

石正溪感觉比被人扇了一巴掌还要羞辱。

那种被戏耍的感觉!

他盯着梁靖箭筒中仅剩的一支箭,嘴硬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可惜了,就算你把我的箭全射落,我们也只是平局。”

九射格的速度缓缓变慢,三圈之内梁靖必须射出最后一箭。

石正溪安慰自己。

平局,就不算输!

宁明歌站在九射格边,就听“咚”的一声,梁靖的红色箭矢轻松射中雁格,硬贴着石正溪的箭头。

九射格速度已经降到极慢,宁明歌预测至多还有半圈余量。

雁格上的两支箭以缓慢的速度下转。

蓝色箭矢在下落的过程中松动,掉落在地。

九射格缓缓停止定格。

靶上唯一的一支箭,属于梁靖。

石正溪:“这不可能!”

梁怀之则眸色深沉地望着嫡兄的方向。

他竟不知,自己这位不善言辞的兄长,箭术如此惊人。

宁明歌激动地挥着手中的帕子,高声宣布:“梁靖胜!”

梁靖没有理会几人各异的目光,快步向宁明歌走去。

他握住宁明歌挥帕子的手,强势地检查着她的伤势。

细腻如白瓷的手,现在竟出现一道碍眼的红痕!

石正溪,该死!

宁明歌别扭地想要抽回手,“只是擦伤而已,几天就好了。”

这梁靖什么都好,就是在乡野呆惯了,行事跳脱没有规矩。

他似乎也不太懂男女之防。

梁靖不知宁明歌心中想法,不放心叮嘱道:“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回去上药后,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宁嘉善不受控制地盯着远处亲昵的二人。

梁靖今天表现得太不一样了。

随手扔出的银票,超凡的箭术,替宁明歌检查伤势地柔情。

到底哪里不对!

为何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明明是她主动甩开了梁靖,为何胸中被酸涩的感觉填满。

宁嘉善清楚地知道。

那是嫉妒!

就像前世她嫉妒宁明歌依偎在关心她的丈夫怀里。

宁嘉善不知道,她在盯着梁靖,自己的一举一动同样被梁怀之收入眼中。

梁怀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是梁靖的方向。

今日,嘉善已经是第二次用这种复杂目光看着他了。

难道嘉善后悔了?

后悔没有悔婚,转投嫡兄的怀抱?

梁怀之暗中握拳。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好不容易诱导石正溪在今日为他出头,比试箭术不过是计划的第一环。

后面才是他为嫡兄准备的重头戏!

梁怀之:“兄长的箭术实在惊人,今日真是让我们大饱眼福。刚才光顾着欣赏你们二人的箭术,忘记放筹码了。”

梁怀之解下腰间的五蝠玉佩,“愿赌服输,这些东西就当做是给未来嫂嫂赔礼了。”

梁怀之言语恳切,将东西双手递过,宁明歌知道他是想用东西堵住自己的嘴。

一只大手已经先她一步,将东西接住。

回头一看,不是梁靖又是谁!

梁怀之笑容如春风和沐,“刚才母亲那边来人,说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唤我们去听戏,我和嘉善、正溪先行一步。”

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宁明歌开口道:“你知道恶人先告状吗?你猜他到了你母亲那里,会怎么说?”

宁明歌不了解梁怀之,但她了解宁嘉善。

前有跋扈的石正溪,后有心疼她的怀之哥哥。

宁嘉善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抵赖。

楼阁人物金簪这么华贵的东西。

她绝不可能便宜了宁明歌。

除非,这东西一开始就是设计好,要塞到他们二人手里的。

宁明歌面色凝重。

她大概已经猜到梁怀之的目的了。

梁怀之先行一步。

是要告梁靖聚赌!

她从梁靖怀中那一堆里,抽走他的两千两银票,“老规矩,见面分一半。这一关,我替你过!”

梁靖像一个归家的猎户,将本次获得的猎物如数交给当家人:“不是一半,是全部!这里的所有都归你!”




宁嘉善一路哼着小曲,回味着刚才臻园中的情景。

熟悉的红珊瑚树,是她夺回一切的开始。

徐管家翘首以盼,看见宁府马车回到巷子口,第一时间迎上前去。

丫鬟提醒道:“小姐,徐管家好像在等您。”

徐福身为宁家总管,平日里主要跟在宁志宏身边。宁嘉善下了马车,询问道:“可是父亲有事找我?”

徐福向宁嘉善身后张望,“大小姐呢?为何没跟您一起回来?”

宁嘉善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宁明歌?徐福在等宁明歌?

确认了马车没人后,徐福丢下宁嘉善转身疾跑回去。

宁嘉善注意到,宁家后巷里停了几辆豪华马车,在徐福转身的同时,马车上的帘子落了下来。

宁志宏焦灼地踱步,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徐福一露面,他赶紧询问:“明歌呢?回来没有?”

徐福答:“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暂时还没回来。”

宁志宏:“嘉善那丫头回来了?让她赶紧过来,问问她不是去参加淮阳王的茶会吗?明歌是怎么招惹到外面那六家的?”

宁家门口停着的六辆马车,车主人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他们都点名要见宁明歌。

宁志宏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宁明歌呢,他的女儿到底去哪儿了!

——

宁明歌现在正手捧香茗,身处臻园的客房,身边跟着两个伺候的丫鬟。

看似服侍,实则有监视、看管之意。

此次臻园拍卖,红珊瑚树是倒数第二件拍品。

后面还有一座据说从北魏传下来的金座白玉佛像要拍卖。

可惜宁明歌和梁靖没见到下一件拍品,就被分开带到客房。

宁明歌猜测,这一切应该与梁靖手中那块都察院的牌子有关。

莫非那牌子来路有问题?

宁明歌这边胡思乱想着,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梁靖和淮阳王正一左一右并肩而坐。

淮阳王将刚才的都察院递来的蜡丸交给梁靖。

蜡丸上耀眼的金色,昭示着消息的主人,是这个王朝的最高掌权者。

梁靖搓开蜡丸,没有避开伸长脖子光明正大偷看的淮阳王。

上面的消息让两人脸色巨变。

陛下欲开凿运河,派工部测量水域、计算成本,但遭到户部的极力反对,理由是国库没钱。

工部初步选定的顺天码头所在,位置就在在水云轩。

水云轩,偏偏就是那么巧!

梁靖瞬间联想到礼部侍郎周铭的入狱,会不会也与运河开凿有关。

陛下向平静的古井投下一块石子。

梁靖已经可以预料到朝堂上的波谲云诡。

淮阳王则懊恼地拍着大腿,嘴上喊着:“叫你好奇!叫你多管闲事!”

蜡丸上密密麻麻几行字,在淮阳王眼里就剩两个字:要钱!

皇兄好手段!

这一颗送到臻园的蜡丸,当真是一石二鸟!

梁靖去摆平朝堂上的关系,他则替皇兄张罗钱袋子!

他就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

就一眼!

他拍卖红珊瑚、金底白玉佛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被皇兄盯上了!

能当上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梁靖冷着脸问:“水云轩的土地,是你安排人卖到我手里的?”

淮阳王激动的神色,满脸写着不是他,“水云轩的土地,在你手里?太好了!”

省钱了!

淮阳王不敢想,若这土地流落到杨阁老之流的权臣手里,自己要出多少血。

这时外面的女使敲门来报:“王爷,宁家大小姐想见您!”

淮阳王立马转头盯着梁靖,调侃道:“你那个未婚妻,还挺关心你的。”

梁靖:“等下你见了她,千万要记住我的身份,我现在是梁国公不受宠的嫡子,而不是都察院右都御史。”

淮阳王露出古怪神色,“你是想考验对方的真心?”

梁靖打断他:“她是梁国公偏心换给我的妻子,却从一开始就真诚待我,并处处维护我的利益。

现在告诉她我的身份,就像你可怜一个乞丐,日日给对方碗里丢钱。叮呤当啷响半天,发现对方用的是金碗,太——”

淮阳王:“太膈应人了!”

淮阳王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看笑话的表情,打听到:“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梁靖思索片刻:“成婚以后吧!总之你配合我,等下看我眼色行事!”

说罢梁靖率先出门,去往宁明歌的方向。

宁明歌将梁靖拉到身边,低声问:“你那都察院的牌子,是怎么一回事?”

梁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借口:“近郊马场不是梁怀之带我去的第一个赌局,他先前陆陆续续带我认识不少他的朋友,这都察院的牌子,是我从其中一个纨绔子弟手里赢来的。”

宁明歌来不及批判梁怀之隐藏的恶意,她现在更关心淮阳王的态度。

宁明歌:“淮阳王找你,是因为这个?”

梁靖否认:“不是,是刚才我们买下的水云轩可能要保不住了,陛下要在顺天开凿运河,水云轩被选为几个备选码头之一。”

这么快!

宁明歌随即反应过来,朝堂上的决策到实施,至少要半年的时间。

上一世朝廷关于顺天码头开凿的商议,应该也是在这时候。

宁明歌问:“那水云轩你交给淮阳王了?”

梁靖:“没有。我和淮阳王推脱,说我初到顺天,这里面的绕绕弯弯根本不懂,一切都听你的。”

宁明歌错愕地看着对方。

梁靖竟然这么信任她!

她强迫自己理清脑海中的思路。

水云轩、码头、朝廷......

水云轩是梁靖花了钱买下的,宁明歌不愿意就这么白白交出去。

她握住梁靖的手,诚恳道:“运河开凿,码头恰好落在水云轩,这样天大的饼掉在头上,不咬上一口我实在不甘心,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梁靖没有一丝犹豫,“当然!”

宁明歌对自己这个未婚夫,千万个满意。他似乎永远站在自己身边,是个称职的伙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定下换嫁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人就已经被捆在一起了。

宁明歌:“那好,我必用水云轩,帮你拼一个前程出来!”

淮阳王推门而入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梁靖这个代替皇帝督查百官,享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特权的都察院右都御史,正像小媳妇一样被宁明歌护在身后。




“诸位请看,我手中的这对三彩釉色花瓶,是前朝官窑出品,胎质细腻如婴儿之肌,福禄寿喜的纹饰寓意讨喜。起拍价八百两。”

拍卖官描述得颇具煽动性,下面出价的客人却只有寥寥几个。

这样的一对花瓶,放在外面可以算佳品,但在臻园只能用作拍卖暖场。

宁明歌对台上的拍卖置若罔闻,只是低头反复打量手中的地契。

水云轩那块地不用看。

宁明歌准备等开凿运河的告示出来,转手就卖了。

下面那张当做添头的三百亩下等水田,才是宁明歌看中的下金蛋的鸡。

前世她曾在夜里经过顺天码头,那里灯火通明,上百家船坊的灯笼,绕着运河像条绵延几十里的火龙。

宁明歌做梦都想不到,未来价值万金的顺天船坊,还能有自己的一份子。

梁靖凑过来逗她:“真的就这么喜欢?”

宁明歌只是傻乐。

梁靖被她感染,想到那十万两还剩一半,“拍品的单子我看了,里面有一株三尺高的红珊瑚树,奇货可居。若有一日转手放在市面上,应该能卖得更高。”

梁靖也算摸清了自己这未婚妻的脾气。

珠宝、首饰这些奢靡的东西,她不喜欢。

土地、房产、庄子这些能得到她喜欢,也是因为能产生收益。

宁明歌:“红珊瑚树?那不是贡品吗?”

梁靖:“那应该是淮阳王的私人藏品。”

关于臻园,梁靖知道点内情。

淮阳王能长久待在顺天做他的逍遥王爷,背后有陛下的支持。

淮阳王是陛下个人的钱袋子。

这株红珊瑚树,就是从宫里哪个仓库翻出来的。

陛下利用臻园暗查百官。

台上的拍卖官、周遭的侍卫,不少都充当着眼线,有不少还是梁靖在督察院的下属。

不然这臻园的帖子,也送不到宁明歌手里。

石正溪特意坐在两人不远处的后面,从拍卖会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这两人身上下来过。

他从宁明歌的口型,推测出二人的目标,是淮阳王此次的压轴拍品。

红珊瑚树是吧?

石正溪:“嘉善妹妹,拍品看得怎么样了,可有喜欢的?”

宁嘉善纤细的手指,点中拍品单子倒数的红珊瑚树。

宁嘉善:“正溪哥哥,这红珊瑚树有多大一株?你先前可有见过?”

宁嘉善的话正中石正溪下怀。

石正溪:“嘉善妹妹也看中这红珊瑚树?”

宁嘉善:“听说红珊瑚树是贡品,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好奇罢了。”

宁嘉善不算说谎,她这辈子没见过红珊瑚树。

上辈子,梁怀之曾在婚后赠与妻子一株红珊瑚树。

那株永不褪色的红珊瑚树,端放在梁怀之院子中堂长台上。

入院的客人,无不称赞梁怀之夫妇的恩爱。

红珊瑚树作为贡品,极少在市面上流通。

宁嘉善迫切想要确认,它是不是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一株!

梁怀之注意到了宁嘉善的异常,他回忆那株珊瑚的样子。

通体鲜红的珊瑚树,对于喜好珠宝华服的女孩子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石正溪拍拍梁怀之,开着玩笑道:“嘉善那么喜欢,你我各出一半钱,拍下来放在你们婚房大堂,给嘉善妹妹长长脸!”

这株珍贵的血珊瑚树,应该有不少人看中。

若是被别人拍去还好说,要是被土包子夫妇捡了漏,石正溪最起码要懊悔一个月!

因此石正溪极力撺掇梁怀之下场。

他们兄弟二人合力。

在场的,谁能掏出比他们二人更多的现银?

梁怀之:“嘉善,你若喜欢,今日我必拍下送你。”

嘉善对自己痴心一片。

宁可绝食也要保住他们的婚事。

梁怀之觉得,自己应该要向自己的未婚妻展露些实力。

最近因为梁靖那个半路找回的嫡子。

嘉善跟着自己受了委屈。

宁嘉善眼睛发酸:“真的可以拍下来送我吗?”

宁嘉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响。

可以!当然可以!

这辈子,你才是梁怀之唯一的妻子!

梁怀之眼中柔情无限,言语肯定:“当然!”

石正溪被二人酸的倒牙!

恰好在此时,前面的拍卖都已经结束。

拍卖官:“接下来,让我们迎来本次拍卖会上的压轴品,整株红珊瑚树!”

拍卖官声音高昂,厅内站于窗边的小厮们推开窗。

外面有侍从手持铜镜,将光聚于展厅中央的红珊瑚树上。

厅内四射着红珊瑚树映出的红色,每个人都红光满面。

“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啊!”

“不愧是淮阳王,那可是一整株完整的红珊瑚树!”

“错过了今日,恐怕再难见到这样的珍品了。”

宁明歌见到红珊瑚树的第一时间,回头寻找宁嘉善!

果然在宁嘉善脸上见到恍惚、惆怅、不甘、期待夹揉在一起的神色。

没错,关于这株大名鼎鼎的红珊瑚树与梁怀之爱妻的故事,宁明歌也有耳闻。

宁明歌在梁靖耳边压低声音道:“刚才石正溪在背后搞鬼,这把轮到我们抬轿子了,这株红珊瑚树梁怀之志在必得。等下我们狠狠抬一下价格,让他们出点血!”

梁靖回头看着庶弟。

谁不是志在必得?

红珊瑚是佛门七宝之一,有避厄、驱灾之效。

放在宁明歌的房间里,她那个财迷,天天看着睡觉也香甜些。

梁靖阳奉阴违道:“嗯,知道了。”

石正溪与梁靖的视线短暂交汇,双方都没给对方好脸色。

拍卖官报价:“整株红珊瑚树,高三尺一寸,起拍价两万两,每次加价一千两!”

“两万一千两!”

“两万二千两!”

“两万三千两!”

众人给出的价格咬得很紧。

梁靖出价:“三万两!”

拍卖官:“三万两!有没有人加价?”

石正溪一把坐直,喊价:“三万一千两!”

梁靖:“四万两!”

石正溪觉得可笑,梁靖这急头白脸的跳价,想吓唬谁呢?

可惜拍卖官在前面说了,一千两一拍。

不然,石正溪一定只加一两。

慢慢吊着他玩,这多有意思!

石正溪:“四万一千两。”




梁靖特意回过身看了石正溪一眼,加价:“五万两!”

这在石正溪看来,是梁靖心虚的表现。

梁靖手里一共才十万两。

李达渊骗走五万五千两。

他手里还能剩多少?

五万、六万?

兜里就那么两个子,也敢来臻园摆阔?

石正溪的声音吊儿锒铛的,“五万一千两!”

拍卖官慷慨激昂地转向梁靖,向他报价:“五万一千两!在场的诸位有没有出更高价的?”

这次梁靖没有跟价。

石正溪发出一声讥笑,在安静的拍卖会上异常突兀。

拍卖官报价:“五万一千两一次!五万一千两第二次!”

拍卖官落锤前,梁靖再次报价:“六万两!”

石正溪挑眉。

他用手肘点了点身边的梁怀之,“那穷鬼准备哄抬价格,你怎么说,跟不跟?”

台上的红珊瑚属于难得一见的珍品。

且除了淮阳王的臻园,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同样品相的珊瑚。

梁怀之在宁嘉善期待的目光中,肯定答复:“拍!现在才六万两,十万两以内,价格随你拍!”

石正溪了然。

石家和梁家合伙做的“小生意”,快到盘账的时候了。

十万两这个数字,差不多是这一季度的收益。

梁怀之这是动真格了。

石正溪得了准信,泰然出价:“六万一千两。”

梁靖咬紧价格:“六万两千两。”

石正溪根本不给梁靖喘气的机会,“七万两!”

梁靖加价:“七万一千两。”

一时间,攻防互换。

石正溪真的给这穷酸逗笑了。

他石正溪在顺天名利场长大,会被梁靖这个穷鬼三两下唬住才有鬼。

他抬手示意,请臻园的小厮去核实梁靖身上的现银。

梁靖至多还有五万两银票,加上一张水云轩的地契。

臻园有一条规矩,交易只收现银,物品一律按价格打对折。

这样算下来,梁靖一共身价不到八万两。

一个小厮很快走向梁靖。

石正溪快速报价:“八万两!”

接下来,就等着看梁靖出丑吧!

有臻园的小厮在一旁核实,直接停了梁靖的牌,他将没有资格报价。

石正溪丢给梁靖一个侮辱的手势。

土鳖,规矩都不懂,还学人进拍卖场!

小厮贴近梁靖,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梁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

宁明歌低头,瞥见“都察院”三个字。

小厮变了脸色。手持督察院的牌子,可以在臻园随意行走。

甚至面前的上官,可以无理由中断这场拍卖。

小厮有礼地退后半步,向拍卖官举手示意。

梁靖成功报价:“八万一千两!”

石正溪激动地跳起来,大喊:“不可能,他身上哪来那么多钱?”

拍卖官纠正道:“客人的身价已经核实,没有问题!八万一千两第一次!”

梁怀之眸色深沉地盯着梁靖。

他的钱哪里来的?

莫非娘心软偷偷塞了贴己钱?

梁怀之第一次主动开口:“八万五千两!”

宁明歌紧张地抿紧嘴。

她没眼花的话,梁靖刚才拿的,是大名鼎鼎的都察院的令牌。

他不是个猎户吗?怎么一转眼成了都察院的人。

前世怎么没听宁嘉善提起?

梁靖出价:“九万两!”

说完他悄悄在宁明歌耳边低声道:“等会慢慢和你解释。”

男子炽热的鼻息扑在宁明歌耳边,把她的脸烧得通红。

宁明歌随即反应过来,报价已经上了九万两!

他们是来哄抬价格的。

再加价,这红珊瑚砸手里怎么办?

宁明歌偷偷捏住梁靖的手,暗示他可以收手了。

梁靖的大手反客为主,趁机将宁明歌纤细的手握住。

他粗粝的拇指在宁明歌细腻的手背上摩擦。

暧昧至极。

宁明歌瞪眼看着他,想抽回手。

梁靖拇指是老实了,可手还是不肯松。

宁明歌气的话都是从牙里挤出来的,“松手!还有不许再加价了。”

梁靖轻声讨饶道:“再加一次!”

说罢,在梁怀之报出九万五千两时,直接喊价:“十万两!”

宁明歌愤怒抽手。

十万两,已经到了梁怀之的底线。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梁靖哪里来的银子,可以叫出十万两高价。

宁嘉善带着哀求的目光看向梁怀之。

她实在不甘心!

前世她做不了怀之哥哥的妻子也就罢了。

这一世红珊瑚竟要落在梁靖和宁明歌手里!

石正溪催促道:“怀之,加价啊!输给谁也不能输给那土包子!”

梁怀之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十万一千两。”

梁靖看着宁明歌,见她大有自己再报价,就起身要走的态势,老实地闭上了嘴。

拍卖官:“十万一千两第一次、十万一千两第二次——”

中间拍卖官刻意拉长声线,见无人继续跟拍,最终落锤:“十万一千两第三次,成交!”

宁嘉善欣喜地看着臻园的小厮给红珊瑚盖上红布,将它小心抬了下去。

这红珊瑚是她的了!

宁嘉善雀跃道:“怀之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珊瑚是我们的了!”

石正溪撇了撇嘴,假意生气:“没良心的,你正溪哥哥也出了一半钱的!”

宁嘉善回应他一个灿烂笑容。

梁怀之有些心不在焉。

梁靖那莫名出现的十万两,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梁怀之:“正溪,帮我一个忙,等出了臻园,派你家的赵管家去趟国公府,就说梁靖伙同外人,在拍卖场与我们恶意抬价,你我二人被哄得上头了,花十万两高价拍了一株红珊瑚树。”

梁国公手中的荆条,会替他问出梁靖那十万两的来历。

石正溪颇为意外地看着好友,“哟,你这泥人也被拱出火气啦?早就该给梁靖一个教训了。有你这句话,今天这十万两没白花!”

宁嘉善好像第一次认识梁怀之。

十万两的红珊瑚树,梁怀之说拍就拍。

石家的管家,任凭梁怀之差遣。

至于梁靖,宁嘉善只有一个念头。

前世梁怀之怎么没有早点弄死他!

——

梁国公府。

梁国公得到石家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准备好荆条,徘徊在门口等梁靖这个逆子回来。

国公府朱管家挪动肥胖的身躯,带着大喘气来报:“老爷,门外停了六辆马车,分别是杨阁老、工部刘尚书、户部侍郎、五军都督同知、锦衣卫副指挥使、太子少保六家,都说要求见梁靖大少爷?”

梁国公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他就是现在高呼造反,都凑不齐这六家来抓人。

“找谁?梁靖?他小子在外面把天戳破了?怎么不把十万天兵喊来,把他收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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