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眼花缭乱,一个头两个大,偏父亲母亲隔半个时辰就遣人来问进度。
搞得我更头大了。
我这边进度全无,陈罗宇倒是与一俊俏小郎君看对了眼。
不过是他单方面的,人家只以为他跟自己投缘呢。
自那之后,陈罗宇就每天带着那小郎君一起出双入对,十分快活。
父亲母亲看得眼热,又拿出黄金百两,放出话去,势必要替我寻到世上最好的儿郎。
于是到我家相看的男人更是在门外排起了长队,正当我看男人看得都快生理不适时,却不知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来人是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那通身的气派,即使穿着素白的衣裳也难以遮掩。
他就坐在堂上,父亲母亲坐在下首,面上少见地恭敬。
我去时,父亲母亲立即站起来提醒我行礼,我还未动作,男人便摆了摆手,“沈姑娘坐吧。”
我不认识他,却认得他身边站着的白面侍人。
这人不就是当日来将军府宣旨的大太监?
我本来已经粘上凳子的屁股立即弹起来,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失笑,只说,“不必多礼,朕此番微服私访,路过江南,便来看看。”
我挑了挑眉,这位天家竟如此平易近人?
虽说也跟燕北祁进过宫,但身为女眷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接着就跪下去了,压根看不清皇帝的长相。
原来皇帝年近四十看起来还这般年轻。
父亲母亲虽然富可敌国,每天迎来送往,但也没亲自招待过皇帝啊。
我见他们局促,便轻声回皇帝道,“陛下此行,乃是万民之福。”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皇帝微服私访,要保密到这种地步,连当地官员都不接待,跑到我沈家一个商户里做什么?
正想得出神,陈罗宇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姐夫,您怎么来了?”
皇帝一见陈罗宇,便佯装生气地板着脸,“听说你最近又收了个小郎君?”
陈罗宇挑眉,“弟弟这是与人正常交往,姐夫可别听外面胡说。”
皇帝哼了声,又转头看向我,“沈姑娘最近可好?
朕在路上听说了,沈姑娘在招婿?”
“也怪朕当初不知,沈姑娘竟早与燕将军和离了。”
“若早知如此,朕必不会下那一道旨意。”
我却躬身行礼,“多谢陛下关怀,民女感激不尽。”
无论如何,我是要感谢皇帝的,毕竟当初他没有真的应了燕北祁将我贬妻为妾。
至少全了我的体面,为我留了个平妻之位。
即便感激,我此时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帝日理万机,怎么有空专程来沈家关心我招不招婿?
又看向吊儿郎当他的陈罗宇,只见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却语出惊人,“不知沈姑娘看朕如何?”
陈罗宇惊得直接跳起来,“姐夫,您、您您您?!”
其余人也吓得不轻。
我愣了愣,忙起身道,“陛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