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个英雄救美、美娘报恩的故事。
魏昭明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夫人,你觉得我能考中吗?”
这话起得突兀,魏昭明只觉莫名。
但她想了想,道:“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你学问怎么样。但你既然说要去考进士科,应该对自己还挺有把握。”
“不过嘛,”魏昭明话锋一变,脸上多了几分无所谓,“考中也好,考不中也罢。我养得起你就是了。再说了,又不是只能考一次,对吧?”
沈从筠愣了片刻,随即哑然失笑,“对,你说得没错。”
世人皆道“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像魏昭明这般一点儿也不柔情似水、还官居高位稳稳压过郎君一头的女娘,着实是不讨人欢喜的。
但这碗软饭,沈从筠倒也没吃出什么不情愿来。
他想了想,自己骨子里可能还是随了点他阿耶好吃懒做的天性。
“夫人,日后我教你读书认字吧?”
对于书这种东西,魏昭明向来退避三舍。
当年还在西北的时候,李顼就说过让魏昭明跟着他师父念书。魏昭明也努力试过,那是一个字也读不到心里去,最后捧着书趴在案几上不知道睡了多少个早晨。
李顼师父说了,她就没这根筋儿,朽木不可雕。
此刻听沈从筠这般说,她连忙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还扯出当年这桩往事,以期沈从筠能彻底打消念头。
沈从筠也不急着劝她,只问道:“夫人,那平日闲暇时候,你都喜欢做什么呢?”
“练武,喝酒,听书。”
以前不打仗的时候,她经常去听书消遣。一壶酒,一碟肉,再来一把瓜子儿,她能坐那儿听两三个时辰。
“那夫人可曾有过听书听不畅快之时?每每听到紧要之处,说书先生便一拍醒木,留下一句且听下回分解,直勾得人心痒难耐、立刻便想知道结局。”
这话可说进了魏昭明的心坎儿里。
沈从筠见她点头,脸上笑容更甚,接着说道:
“说书先生说的异闻传奇都来自于话本子。从前夫人不识字,便只能听先生说书,往往听一整日都听不到结局。”
“但若夫人自己识字,闲暇时刻翻看话本子,有时甚至能一日看完两三本,岂不快哉?”
魏昭明还好奇这人怎么突然提起书一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狐疑地看了沈从筠一眼,眼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你竟不让我学知乎者也?”
“只要能叫夫人学会认字,不是知乎者也也没关系。”沈从筠含笑回道,“太傅曾教过夫人读书写字,夫人可能告诉我,你学到哪儿了?”
“天地……玄……黄?”魏昭明尾音上翘,试探性地看向沈从筠,眼中满是不确定。
沈从筠无奈扶额。
好吧,他知道了。
教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很快便到了魏昭明和齐川穹相约比试枪法的日子。因为俩人赌约太大,这事儿倒在长安城内传了个遍。
先前二人比试刀、弓,魏、齐各胜一局,这第三局枪法直接决定成败输赢,便格外引人注目。
魏昭明到的时候,竟发现齐川穹的祖父齐老将军也来了。
白强用胳膊肘捅了捅魏昭明的背,小声说道:
“齐老将军在这儿,难不成是给他孙儿撑腰来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哎,你说咱要不要去陛下那儿叫个人来撑撑场子?”
“脑子有病啊你?”魏昭明没忍住给了他一记眼刀子,“齐老将军在前朝那可是配享太庙的人,我不过是和齐川穹比试一场,他就来给孙儿撑腰,他那张老脸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