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然并不想和沈知宴再虚与委蛇下去,干脆直接地点明了她的意图。
沈知宴听着她的话,却觉得血液在发冷,一寸寸的流过,却让身体像是结了冰一样,僵硬得不知道如何动。
她,竟然是怕他会在她的慈善基金里面动手脚,再害她吗?
那他这些年来投入的心血到底算什么?
“你觉得,我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简安然看着沈知宴那受伤的表情,皱了皱眉,“难道不会吗?
我只相信证据和法律,不会再让自己身上有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说完,简安然指了指身后两个摄像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因为不信任沈知宴,所以,哪怕和他接触,也要有摄像头,有其他的人证,这是她在被沈知宴和迟语优无底线污蔑后得到最大的教训。
沈知宴突然没了力气争辩。
他只觉得自己可笑极了,过往无耻的作为,终究在此刻化作回旋镖,狠狠地打在他自己脸上。
是他亲手毁掉了他在简安然心中的形象,也毁掉了她对他最后一丝信任。
是啊,面对着一个做伪证都要将她送去警察局的人,她小心谨慎是应该的……接下来的谈话很顺利,沈知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配合着律师,将所有细节敲定,他只觉得自己人在那里,魂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等到终于签好了一切协议,沈知宴甚至找不到自己当初雀跃的心情,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沈墨在外面乖巧地等他出来,却只看到沈知宴失魂落魄的样子。
“爸爸,是不是妈妈还在讨厌我们?”
沈墨的声音,唤回了沈知宴的些许神智,他勉强地笑了一下。
讨厌吗?
好像也没有,只是,他们在简安然的位置可能还不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至少在她眼中,陌生人不会那样无底线的伤害她。
可沈知宴能说什么,恶果是他自己埋下的,他有什么资格去反对简安然的偏见。
“没有,她怎么会讨厌你呢?”
沈知宴摸了摸沈墨的头,随即,才带着他离开了。
但这一回去,大概是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沈知宴本来还算平稳的胃病突然大爆发,当天晚上就因为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
也许是多年来一直都是靠着吃药压制着,并没有好好调养过,这次发作竟然格外厉害,被送到icu急救,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简安然还是在半夜接到了沈墨的电话,才得知这个消息。
沈墨虽然算是早熟的孩子,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慌了,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找大人。
简安然安慰了几句后,却没有要动身过去探望的想法。
沈知宴这样的身份,身边不会缺少嘘寒问暖的人,她没必要再凑这个热闹。
因此,在沈知宴抢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喜极而泣的沈墨和助理,他下意识地找简安然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忍不住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