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黄六魏璎的玄幻奇幻小说《盛途奇行录黄六魏璎全局》,由网络作家“宫寒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此刻,面对着如此突如其来且令人惊愕不已的状况,朱玉乾的内心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焦急万分。他深知事态紧急,若不迅速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目光急切地望向那位素来以智谋过人著称的宁折腰,并快步走上前去,言辞恳切地请求道:“宁姑娘,此次情况危急,请您务必出手相助!”宁折腰听闻此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她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分拖延。因此,在接过任务之后,她甚至连片刻的休息都顾不上,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展开对这件事情的深入调查。只见宁折腰身姿矫健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她时而蹲下身来查看地上留下的痕迹,时而抬头凝视四周环境中的蛛丝马迹。经过一段时间耐心且细致入微的观...
《盛途奇行录黄六魏璎全局》精彩片段
就在此刻,面对着如此突如其来且令人惊愕不已的状况,朱玉乾的内心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焦急万分。他深知事态紧急,若不迅速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目光急切地望向那位素来以智谋过人著称的宁折腰,并快步走上前去,言辞恳切地请求道:“宁姑娘,此次情况危急,请您务必出手相助!”
宁折腰听闻此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她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分拖延。因此,在接过任务之后,她甚至连片刻的休息都顾不上,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展开对这件事情的深入调查。
只见宁折腰身姿矫健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她时而蹲下身来查看地上留下的痕迹,时而抬头凝视四周环境中的蛛丝马迹。经过一段时间耐心且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缜密严谨的分析推理,终于,一个惊人的发现让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前这名突然发狂之人所呈现出来的症状,竟然与此前城外拍卖会上那个因为被喂了逍遥丹而变得面目狰狞、行为失控如同怪物般的流民毫无二致!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念头犹如一道闪电般,突然在宁折腰的脑海中划过。难道这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之间竟然隐藏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这里,宁折腰心中不由得一紧,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于是,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如疾风骤雨一般,迅速地折返回到那座如今死气沉沉的檀香寺的矿洞之中。随着她一步步深入洞穴内部,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愈发阴森恐怖起来。
终于,当宁折腰来到矿洞深处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原本清澈见底的洞内水源此刻已然变得浑浊不堪,猩红的血雾弥漫其中,散发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息。毫无疑问,这些血水都是佟悦湘临死前喷出的血雾所释放出来的!
看到这番情景,宁折腰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渐渐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开始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原来,正是因为这被污染的水源顺着矿洞一路流淌,最终汇入了城内的水道系统。而那些毫不知情的居民们却依然如常使用着这些受到污染的水,从而引发了这场离奇诡异的大规模感染事件。
此时此刻,如何采取有效措施阻止疫情继续蔓延扩大,成为了横亘在宁折腰面前的一道巨大难题。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宁折腰深知自己肩上担子之重,但她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而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破解困局的方法,拯救这座城市以及城中无辜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她匆匆赶回巡抚府邸时,眼前所见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以为只是局部出现的疫情,如今竟然如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街道上、巷子里,到处都充斥着那些失去理智、发狂咬人的感染者。他们面目狰狞,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活物。
白莲教,这个邪教组织在盛朝疆土上如毒瘤般蔓延,遍布全国十六州,他们无恶不作,欺压百姓,使得民间怨声载道。朝廷曾多次派出军队进行剿灭,但由于白莲教在各地勾结官商,利用迷信蛊惑众生,使得地方官员和百姓多有不配合,剿灭行动往往难以彻底。即便有时看似成功剿灭了,但很快又会死灰复燃,如同野火燎原,让新帝深感头疼。
白莲教上一任总教主焦摩奢,更是先帝御封的国师,地位显赫。前朝盛行长生修道之术,焦摩奢凭借一手高深的炼丹之术,在先帝跟前备受重用,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朝中御史带领百官多番上书谏言,请求铲除这个祸国殃民的邪教,但都未能成功。
盛朝中继二十六年,先帝驾崩,怀康帝当朝,改历中允元年。新帝深知白莲教的危害,第一时间组织朝中势力,誓要剿灭这个邪教。然而,白莲教主焦摩奢却在此时失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给剿灭行动带来了更大的困难。
距今三年,白莲分化,在全国上下都有分坛,都宣称自己是法源正统。而国内的大小白莲旧址虽被推翻焚毁,但收效甚微,白莲教的余孽仍然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国内多有民间义士组织起来,长期与白莲教抗争,但力量分散,难以形成有效的打击。
为了彻底铲除白莲教,怀康帝甚至颁发了历时七年的朝廷悬赏,在七年内每一个被核实身份的白莲教徒的人头可换取二十两白银。然而,白莲众多分坛却用鸦片控制地区,大肆敛财,使得百姓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白莲肆虐之下,国民愚昧无知,朝政不稳,社稷动荡。
朝中更是多番传出怀康帝重病的消息,引起朝野哗然。新帝在上任第三年,就因国事操劳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在朝臣的逼迫下,不得不提前设立太子,以确保国家的未来。然而,这并未能改变白莲教肆虐的现状,盛朝的未来仍然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经过一个多月的潜心研习与精进,宁折腰不仅顺利地将师父的附生蛊植入体内,使其与自己的身体达到无间契合,更让自己的实力实现了跨越式的飞跃,虽知强如当初的圣女师父,也是修炼了二十六年才有如此强劲的附生蛊,宁娘是直接化为己用。
在此期间,她还倾注心血靠附生蛊无比神力提炼出了一系列功能各异的蛊虫。除了之前便有的搜集情报、追踪痕迹的蜗内蛊和能够疗愈皮肉、接骨续筋的银脂蛛,她还创新提炼出精于模仿声音、以假乱真的拟声蝉,以及能够腐蚀骨骼、销毁残骸的化骨蚁。更有那令宁娘都惊讶的噤声蚕,能使人瞬间失声或陷入窒息之境。这些蛊虫大胆创新,可能古书上才有记载,现时并无记录。
过了一个月,陵州迎来了霜降气节,微风吹过,落叶如同疲倦的蝴蝶,缓缓飘落,有的轻盈地覆盖在青石板路上,有的则随风起舞,最终静静躺在了缓缓流淌的河面上。这景象引得船家们日日忙碌起来,他们划着小舟,手持长篙,小心翼翼地打捞着河面上的落叶。
宁折腰每天都会外出打探白莲残党的消息,而红豆则每日都会去庄子为几位养伤的姐姐打理庄子。宁折腰今日回到客栈时,红豆正倚在窗边,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衣物,见到宁娘归来,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高兴地牵起宁娘的手。
“小姐,你最近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见你一面,真是比见神仙还难啊。”说完,她轻巧地打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摆放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一边摆盘一边说道:“这是庄子上翠儿姐姐特地为你留的,知道你平日里口味挑剔,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忙乎一天归来的宁娘,正饿得慌,见到桌上的美食,也不顾形象地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几道,满足地打着饱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红豆细心地为她擦过嘴角,随后让她站起身来,拿起丈尺,温柔而细致地为她量度着尺寸,眼中满是疼爱与关怀:“小姐,你又长高了些呢。”宁娘望着镜中愈发挺拔秀丽的自己,也不禁感叹起来。
红豆继续说道:“丹娘姐姐特地吩咐我给你量尺寸,说是要给你做几身新衣裳呢。”宁娘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们倒是有心了,庄子最近可好?”
红豆却忽然沉默下来,神色有些黯然,宁娘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轻声追问:“这是怎么了?莫非庄子上出了什么事情?”红豆这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媛儿姐姐……她被家中长兄接回去了。”宁娘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你觉得她家长兄有问题吗?”
红豆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说:“媛儿姐姐本来在庄子上过得无忧无虑,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多,眼见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可是当她长兄来接她的时候,她脸上却满是痛苦与无奈。但那毕竟是她的长兄,我们也不好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宁娘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与同情,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
这世道,哪个女子敢说自己活着容易?在家要孝敬父母、恭敬兄长,在外要大方得体、经营善名,处处都要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宁娘心中暗自思量,决定明日便去街上打听媛儿的消息。
翌日清晨,延宁街,这条坐落在陵州城城西、附近尽是赌坊暗娼的街道,此时显得格外冷清。一户人家门户紧锁,里面却传出阵阵哭泣与哀求之声。
媛儿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长兄方介放她离去,然而方介却拿着藤条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嘴里大骂着:“你这个赔钱货!被贼人掳走,声名已经败坏,完璧之身更加没了,你还有何脸面独活于世?不如卖去妓院补贴家计,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媛儿继续磕头求饶,声音已经沙哑:“大哥,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再也活不下去了。我不想再让男人碰了。”
方介却不为所动,又狠狠地抽了她几下,下达最后通告:“明天花娘子就来接你,你以后在青芳楼好好赚钱,听到没!”说完,他不管媛儿如何求饶,锁上房门便扬长而去。
绝望的媛儿,心灰意冷,她打破花瓶,捡起地上的碎片,眼神坚定地就要往手腕割去。就在危险的瞬间,家门被一脚踹开,宁折腰如同神仙降临般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媛儿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住宁娘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她已躺在庄子里的床上,周围是姐妹们关切的目光和温暖的怀抱。
“我……我怎么回来了?”媛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翠儿紧紧拥着她,似乎要将全身的气力都用来保护她、安慰她:“已经没事了,是宁姑娘把你送回来的。”媛儿想起之前还在房中被困、正要了却残生的时候被宁娘救下,泪水再次如决堤般涌出。其他人也纷纷劝慰道:“媛儿莫要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哭瞎了。以后有我们保护你。”
方介醒来后,发现自己手脚被结实的绳索紧紧绑住,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周身被一种压抑的漆黑所笼罩,连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他挣扎着动了动身体,疼痛与恐惧交织,让他好一阵才逐渐适应了周遭的黑暗。在这模糊的视线中,他隐约察觉到前方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费力地坐起身来,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好汉饶命,不知我何处得罪了您,请您高抬贵手。”然而,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方介见状更加焦急,他试探性地问道:“是秦爷吗?我已经把亲妹卖去妓院了,明日定能将欠您的银两如数奉还,请您宽宏大量,饶我一命。”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冷笑,紧接着,宁折腰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不过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废物。卖了老婆卖孩子,孩子没了又卖亲妹,到了这步田地,你是不是连自己也要卖了?”
方介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底气,他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于是嚣张地朝着黑暗中的声音大叫道:“臭娘们,你少管闲事,小心小爷把你也卖了换钱!”
“哦?”宁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笑,“你倒是真有点能耐,欠了秦爷六十两,洪爷八十两,还有狗肉陈三十两,我现在将你扭送到他们跟前你说是你死还是我死。”
方介一听这话,心中一沉,以为对方是来追债的,于是又换上一副哀求的嘴脸,祈求宁娘能再宽限几日,等亲妹在妓院赚了钱,他就能还债了。
宁娘只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欠债尚能还钱,可你欠下的命债,你打算如何偿还?”方介听完,双眼猛地圆睁,企图继续装傻充愣:“你说什么……我完全没听懂。”宁娘这时才缓缓点燃了一盏油灯,高高擎起,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如同黑暗中凭空悬着一颗狰狞的人头,吓得方介瞬间嚎叫一声,脸色惨白。
宁娘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你前前后后卖了三名女子给白莲教,其中有你无辜的妻子,有她的陪嫁丫鬟,甚至还有你的亲生妹妹!”方介闻言大惊失色,这种事情一旦报官,便是杀头的重罪,他连忙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宁折腰在一旁,脸上满是不悦:“你这种人渣,连自己的妻子和亲妹妹都能卖入火坑,简直是死不足惜!”方介还在垂死挣扎,试图为自己辩解:“又不是只有我这么做,你出去打听打听,附近多少女子都是被自己亲人卖去青芳楼。再说,她们被我送去妓院也是被人玩残的结局,转手卖去白莲教还能换好些钱。”
“住口!”宁娘终于无法再忍受他那些歪理邪说。她手指轻轻一旋,戒指上的一个小巧机关悄然无声地启动。只见一只小巧的噤声蚕从戒指中缓缓爬出,它尾部腹侧射出一条几乎透明的丝线,然后沿着这条丝线,以惊人的速度爬向方介的身体。
远处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曳,方介只听见黑暗中传来嘶嚓嘶嚓的诡异声音,恐怖至极,他顿时头皮发麻,惊得浑身僵硬,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噤声蚕终于爬到了他的身上,迅速钻进了他的口中。方介只感到口舌被紧紧堵住,仿佛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惊恐之声,手脚乱爬,苦苦挣扎。
这只噤声蚕经过宁娘这些时日的精心提炼,已经从简单的令人失声,强化到了如今可以钻入口鼻使人窒息的程度。噤声蚕吸食着方介的血肉,在他的喉咙中不断膨胀,万般的痛苦让方介疯狂地抠挖着自己的喉咙,手指甲在喉咙上挖出一道道血痕,血腥而恐怖。
然而,宁娘并不会轻易地让他死去。噤声蚕会在他体内疯狂蠕动一阵,然后停止,让方介缓一缓气,接着又重复这个过程。这个过程要持续许久许久,仿佛没有尽头。宁娘轻轻吹灭了手中的灯火,走出暗房,关上门离去,只留下方介在黑暗中痛苦地呻吟,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下一个目标,锁定了青芳楼。
“你是谁?”看着突然闯入的陌生小姑娘,二太爷的眼中满是迟疑与戒备。“小女子宁折腰,见过二老太爷。”宁娘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清亮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陈雅君的徒弟,同时也是那晚事件的幸存者。”
二太爷闻言,脸色骤变,酒意瞬间被惊恐所取代。他踉跄着步伐,猛地冲向宁娘,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有何目的!”二太爷的双眸因愤怒与恐惧而充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
宁娘并未惊慌,她一把将二太爷推倒在桌子上,同时从袖中甩出一封信件:“这是张崇邦亲笔招认的口供,上面详细记录了你的所作所为。你害怕杜正淳会跟随太子回京,便心生歹念,给太子告密,嫁祸杜正淳欲用秘密裹挟太子。太子听后当机立断,下令对杜家痛下杀手,因你的利欲熏心与背叛导致瓮州杜家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二太爷听完,怒火中烧,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要炸裂一般:“放屁!你胡说!杜正淳知晓太子秘密,在知道自己下场已定后,才来信恳求我保下陵州杜氏一族!”
宁娘冷笑一声,缓步走到二太爷面前,伸手压住他挣扎的手臂,从他怀中又翻出一封信件:“恐怕不是吧。没猜错的话这封就是当年杜正淳给你的信,我来看看?”
二太爷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与疯狂,他伸手就要抢回信件,却被及时冲过来的二老爷死死压住。二太爷满脸涨红,双眼圆睁,怒吼道:“杜正彬,你疯了?你要帮着这个外人一起对付我吗?”
杜正彬的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声音低沉而愤怒:“在我心中,为了家族利益而不惜牺牲亲情的人,才是真正的外人。而你,早已失去了身为杜家人的资格。”
宁娘迅速浏览完手中的信件,将其递给二老爷后,又从怀中掏出第三封信,在二太爷面前晃了晃:“第一封是张崇邦的亲笔招认口供,而这第三封,将会是你的口供’。”说着,她猛地抓住二太爷的大拇指,用力咬破,然后强行按在信尾的指印处。
二太爷瞬间挣脱了杜正彬的压制,如疯了一般冲向宁娘,试图撕毁她手中的信件:“你敢作伪证!你这是陷害!来人啊!杀人啦!我要告到御前!我要让皇上知道你们的真面目!”
然而,此时的雅苑早被安排好,空无一人,宁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错了,这不是伪证,上面有你的指印为证。当年你不就是这样对待你大侄儿杜正淳的吗?现在,轮到你自己品尝这苦果了。”
二太爷闻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喘着粗气,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反了,反了。逆贼,逆贼啊!”
宁娘不想再与他废话,从怀中取出一颗小巧的噤声蚕,弹入二太爷的口舌之中。瞬间,二太爷的喉咙肿胀起来,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二老爷,二太爷中风了,快去请大夫吧。”宁娘转身欲走,又回头叮嘱了一句,“你把他身上的信看完后记得留着,这也是他罪行的铁证。”
说完,宁娘轻轻关上房门,身形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而二太爷则如木雕般站在原地,不能言语、动弹不得,仿佛真的中风了一般,任由命运的洪流将他吞噬。
杜正彬双手紧握信件,指尖因愤怒而泛白,终于狠狠地将其展开。一字一句读完后,他怒不可遏,猛地转身,对着二太爷的脸颊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破口大骂道:“我阿哥顾念你是族中的长辈,去信警告你,莫要与陈皇后暗中勾连,太子一旦回京登基,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可你呢?竟敢伪造信件向太子告密,污蔑我阿哥勾结焦国师,要在回京路上对太子下手!这才激得太子动怒,对瓮州杜家痛下杀手!你对得起我杜家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我阿哥的一片苦心吗!”
二太爷被打得眼珠乱颤,嘴角挂着血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急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那模样既可怜又可恨。
出了杜府后门,寒风凛冽,红豆早已等候多时,见宁娘出来,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厚厚的狐毛大衣,关切地问道:“小姐,您出来了,冷不冷?”宁娘微笑着摇摇头,也将红豆紧紧裹进大衣里,两人相依偎着踏过堆满白雪的石板路,一步步上了等在门外的马车。车内,碳炉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几天前,昭王用蜗内蛊这种隐秘的方式发来消息,说要给宁娘一个惊喜。宁娘心中虽好奇,却也未敢多问。隔天,杜二老爷便带着一封信上门来了。那封信是在抄家张崇邦府邸时无意间搜出来的,正是杜二太爷向太子告密、污蔑杜正淳的原件。
当时,宁娘问他:“昭王找过你?”杜正彬一脸神秘,压低声音说道:“愿为昭王分忧,此乃大事,宁姑娘不必多问。”
好家伙,短短时日,昭王竟已拉拢了陵州几位大官和富商,其手段之高明,令人咋舌。若说他此前从未为夺位做过准备,那无疑是骗人的。解决了杜二太爷的事情后,眼下便是静静等待杜家举行祭祀仪式了。那是师父陈雅君的灵位正式纳入杜家宗祠的大日子,意义非凡。
雪路难行,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布棚上挂着的铃铛随着车行的节奏叮叮当当地响着。
又过了三日,杜家特邀宁折腰前往参加其庄严的祭祀仪式。杜家宗祠巧妙地坐落于宅邸内湖中心的一座小巧岛屿之上,岛屿虽小,却自成一派清幽之境。宗祠被碧波荡漾的湖水温柔环抱,仅有一座古朴典雅的石桥自杜宅西北大院蜿蜒而出,轻巧地连接起两岸,仿佛是通往过往岁月的神圣通道。
湖面上,数十只精心装饰的小舟悠然漂浮,它们一律披挂着洁白的绸缎,用铁链牢牢连结,宛如朵朵盛开的白莲,舟上坐满了身着传统服饰的杜氏子弟,神情肃穆。而岸边,杜家的女眷与孩童则围坐一圈,或轻声细语,或静静凝视,共同守候着这一庄严时刻。
宗祠前,一尊巨大的青铜香炉巍然矗立,炉内香烟缭绕,火光闪烁,映照出一片神圣而庄严的景象。杜二老爷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上的杜二太爷,缓缓停在祠堂门口,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而庄严。
吉时一到,刘管家身着华丽长衫,立于宗祠前,以他那洪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高声宣布:“今日黄道吉日,杜氏一族上下,心怀敬畏,齐聚于此,共赴家族宗祠,烧香祭祖,缅怀列祖列宗之厚德。礼起!”言罢,一阵悠扬的钟乐与激昂的唢呐声骤然响起,穿透了清晨的宁静,直击人心。
随着乐声,所有杜家子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整理衣冠,随后恭敬地朝着宗祠方向跪拜下去,动作整齐划一,彰显出家族的凝聚力与对先人的无限敬仰。下人们则手持香火,络绎不绝地穿梭于人群与大香炉之间,将一份份虔诚的心意化作袅袅青烟,升向天际。
与此同时,一名身着素衣的丫鬟,轻轻捧起一篮纸钱,缓缓走上石桥,将纸钱一把把撒向湖面,纸钱随风起舞,漫天飞舞,宛如冬日的雪花,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几分哀思与缅怀之情,现场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更加肃穆而神圣。
上香跪拜环节完成之后,杜二老爷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今日杜氏一族祭祀,本是家族大事,理应由我们辈分最高的二太爷亲自主持,以彰显孝敬之心。然而,他老人家不久前从盛京远道而归,旅途劳顿,加之前几晚晚宴上一时高兴,贪杯多了些,当晚竟不幸中风,实在令人痛心。因此,这主持之责,便由我暂时代为承担。”言罢,人群中一阵哗然,议论纷纷,却无人留意到杜二老爷身旁,杜二太爷此时眼神颤抖,老泪纵横,满是无奈与不甘。
等哗然声渐渐平息,杜二老爷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趁着今日这黄道吉日,在二太爷的授意下,决定将我长嫂陈雅君的灵位正式纳入杜家宗祠,灵位高悬神台,今后将与我杜家列祖列宗一同齐享香火福荫,庇护我杜家子弟平安顺遂。”
话音刚落,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宁折腰神情哀戚,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陈雅君的遗像,步伐沉重地一步步从古朴的石桥走过。来到宗祠前,她双腿一曲,重重跪下,双手高举遗像,朝着庄严的宗祠深深一拜,仿佛要将心中的思念与敬意,全部凝聚在这虔诚的一拜之中。杜二老爷见状,也带领着众人一同跪拜,表达对逝者的缅怀与尊重。
随后,两名身穿素衣、面容肃穆的下人快步上前,恭敬地从宁折腰手中接过遗像,缓缓步入祠堂内,绕着神台游走一圈,寓意着让陈雅君的灵魂与杜家列祖列宗得以相见。之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遗像抬至香炉旁,引燃火焰,遗像在火光中渐渐化为灰烬。待其完全燃烧后,下人轻轻一挥,灰烬随风飘散,缓缓落入平静的湖面,仿佛陈雅君的灵魂就此融入了杜家的血脉之中。
此时,宁折腰也将头上绑着的陈雅君的灵位轻轻取下,郑重其事地交给一旁的下人。下人双手捧着灵位,再次步入祠堂,将其稳稳地安放在神台之上,与杜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并列。自此,在杜家上下一脉相承的注视下,陈雅君的灵位正式成为了杜家祠堂的一部分,她的名字与身份,也堂堂正正地刻入了杜家的族谱之中,成为了杜家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刘管家高声宣布:“礼毕!”众宾客才缓缓散去,但脚步迟疑,均未真正离开,因为今晚还有祭祀仪式最为期待的最后环节——丰盛的盆菜宴,那是杜家每年一度的传统,象征着家族的团聚与繁荣。
杜二太爷被下人小心翼翼地推着,欲返回静谧的雅苑,宁折腰见状,礼貌地上前接过他的轮椅。经过杜二老爷微微点头示意后,下人赶紧点头离开。宁折腰推着二太爷,沿着湖边小径,步伐轻盈而缓慢,二太爷却紧张得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宁娘贴近他耳边,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说道:“昭王已经把你的招认口供和确凿罪证亲手交给了皇帝,皇帝听后龙颜大怒呢,一度说要砍你的头,但念在你年事已高,且过往有功于朝,最终只是撤去了你太子太傅的职务,抄没了你在京中的府邸,更令你终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二太爷闻言,激动得浑身颤抖,仿佛要将灵魂从躯壳中逼出,双眼圆睁,满是绝望与悔恨。宁娘没有停下,继续道:“你也不想想家中的老夫人,七十高寿的人了,还要被你牵连,被赶出家门,流落异乡。你的儿子将被流放边疆,孙女则要被迫投入那暗无天日的涴纱司,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啊。”
二太爷痛苦地挣扎着,企图以咬舌自尽来逃避这一切,但口中的噤声蚕却让他无法如愿,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话说至此,宁娘也恰好将他推到了祠堂之内,她说:“你这种不孝不义之人留在这里跟祖宗们学学怎么做人吧。”说完轻轻关上大门,将二太爷一人留在了昏暗之中,头顶是列祖列宗的牌位,仿佛在无声地谴责与叹息。
大门合上的那一刻,二太爷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杜正淳一家二十八口人命的鬼魂,他们面带哀怨,环绕四周,还有那未曾谋面却因他而死的陈雅君的鬼魂,也隐约浮现。他只能紧闭双眼,任由悔恨与恐惧吞噬着内心。
与此同时,客厅内,杜正彬将那封二太爷写给太子的告密信郑重地交还给了宁折腰,眉头紧锁,问道:“接下来,怎么安排?”宁娘眼神诡谲,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说道:“大约半年后,昭王会设法安排你上京任职,到那时,我混在你的船队里,你我一同前往京城,那里有我们未竟的棋局。”杜正彬闻言,双眼顿时绽放出坚定的光芒,低声应和:“明白,一切按计划行事。”
赵显宗闻言,两害权衡之下,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最终无奈地点头应允。他深知,知情不报虽可暂时推却消息被封锁的风险,但一旦自家夫人每月捐献给神秘寺庙的香油钱被别有用心之人攀咬上,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定会被扣上勾结邪教的帽子,面临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想到此处,赵显宗的心便如坠冰窖。
宁娘见状,轻轻颔首,示意一旁的暗卫迅速上前,为他备好纸墨。赵显宗接过笔墨,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决心都凝聚于笔尖,随后憋住气一般,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蜜香娘娘一党的桩桩罪状,字里行间透露出他的决绝与无奈。待写完最后一字,他郑重地押上了自己的手印,才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长气,脸色苍白如纸。
暗卫迅速将信收好,身形一闪,又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宁娘又吩咐另一个暗卫将赵显宗安全送回,确保他无恙。安排妥当后,她转身走向正忙碌着的小夏,眉头微蹙,询问道:“好了吗?这具怪物的尸体必须尽快处理,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小夏闻言,迅速收拾好手中的银针,对着宁娘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一切已准备就绪。宁娘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玉瓶,轻轻倾倒,数十只化骨蚁如潮水般涌出,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怪物的尸体。这些黑蚁行动迅速,不消片刻,便将怪物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白骨,令人触目惊心。
小夏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缓过神来,打趣道:“我的好姐姐,我怎么觉得你这些虫子比这个怪物还可怕呢!”宁娘闻言,故作生气,作势要将手中的黑蚁泼向他。小夏见状,一个灵巧的翻越便跳了出去,两人便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追逐打闹起来,罕有地显露出这个年纪应有的纯真与欢乐,毕竟,两人都是十二三岁的光景。
待两人嬉闹完毕,宁娘找到了在一旁静静等待的红豆。红豆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上前挽住宁娘的手,关切地问道:“小姐,我刚才听到很大的动静,你没事吧?”小夏抢先一步回答道:“当然没事啦,小夏我可是全程保护着姐姐的,哪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呢!”言罢,三人相视而笑,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地上,构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回到营地后,众人急匆匆地结束了晚餐,大家迅速围坐一圈,静待宁折腰进行周密的分工部署。战斗组和保护组的成员们将在城外严阵以待,密切关注着城内的一切动静,随时准备根据信号采取行动。与此同时,十二名后勤组的小队成员则紧随宁折腰与小夏,伪装成戏班的一员,跟随戏班梁京城。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时间悄然滑至寅时,万籁俱寂之中,宁折腰提前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梁京城北的橡老庄。后勤组的小队长蒋二,果然是个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他行事老练,先是轻声在戏班班主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不动声色地塞给了班主。一番操作之下,他们十几人成功加入了戏班之中。班主手持信函,镇定自若地在城北城门处递交,城门守卫验过信函后,便放行让他们通过了这道进入梁京的关卡。
此时的梁京,因全城戒严而显得格外压抑,夜晚更是实施了严格的宵禁,就连更夫也被勒令不得上街,只有几队城兵在全城范围内轮班巡逻。戏班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狭窄的街巷之中,尽量避免发出声响,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经过一番曲折辗转,他们终于来到了巡抚大人的府邸门前。
门房小厮显然早已得到吩咐,他动作麻利地打开了后门,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嘱咐班主:“老班主,我家大人已经吩咐过了,先带你们到后院吃好喝好,请随我来。”然而,这种宴席的待遇自然只限于班主和那些小生花旦,戏班中的其他人则只能在后院空地上摆上一桌简单的饭菜将就着吃。
这样的安排,却恰好为宁娘提供了可乘之机,她趁机与小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迅速换上夜行衣,身手敏捷地翻过围墙,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
宁折腰与小夏穿梭在巡抚府邸的阴影之中,每一步都轻若鸿毛,生怕惊动了巡逻的府兵。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巧妙地利用府邸中的假山、花坛作为掩护,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停顿,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巡逻队伍的行进路线。府兵手中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而他们就在这光影交错间,无声无息地前行。
为了找到朱大人的房间,宁折腰事先已对巡抚府邸的布局进行了详尽的研究。她记得,朱大人的房间位于府邸的东北角,紧邻着一座装饰华丽的花园。凭借着这份记忆,他们绕过了几道曲折的回廊,穿过了一片静谧的竹林,最终来到了那座花园的围墙外。小夏轻轻一跃,双手攀上墙头,向内张望,确认了房间的位置后,二人便顺着墙角的暗道,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目标。
到达朱大人的房门外,小夏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那是他精心准备的迷香。他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轻轻摇晃,一股淡雅的香气随即飘散开来。他将迷香靠近门缝,让香气缓缓渗入房内。不久,房内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显然,朱大人已经陷入了沉睡。
确认安全后,宁折腰和小夏迅速推开门,闪身进入房间。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卷和桌上摆放的文房四宝,透出一股浓郁的文人气息。然而,他们无心欣赏这些,而是立刻开始了紧张的搜查。宁折腰走向书架,一本本翻阅着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朱大人与蜜香娘娘勾结的蛛丝马迹;小夏则直奔书桌,仔细检查着抽屉里的每一份文书、每一封信件。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细致,生怕遗漏了任何重要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书桌下的一个隐秘抽屉里,宁折腰发现了一封密信,信封上赫然写着“蜜香娘娘亲启”。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信中,朱大人详细记录了与蜜香娘娘勾结的计划,以及他们之间的利益交换。这份证据,无疑将成为揭露他们罪行的关键。
找到证据后,宁折腰与小夏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喜悦。他们知道,这份证据将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持。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一切,悄然离开了朱大人的房间,继续向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根据知府赵大人的供述,巡抚朱大人府邸里还有一处地牢,内里藏了什么不得而知,但肯定是什么非法勾当。于是两人分头行动,宁娘去寻找地牢,小夏则去府邸外面继续搜寻檀香寺。
又翻过几个错落有致的屋顶,每一步都轻盈无声,宁娘终于回到了那片幽深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直觉如微风拂面,告诉她地牢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果不其然,竹林中央,靠近那泓清澈池塘的一间小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把守的府兵比其他地方多了许多,他们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宁娘从怀中取出一只精巧的拟声蝉,轻轻吹动,那蝉便发出阵阵逼真的人声,将府兵守卫的注意力一一吸引开去。趁着这个机会,她几个翻身,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迅速而无声地进入了小屋。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火折子,借着那微弱而摇曳的火光,开始细心探查这间密闭的小屋。屋内陈设简陋,但每一处都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终于,在墙角的一处,她发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可以掰动的灯架,她轻轻一拉,灯架竟缓缓移动,露出了一道隐蔽的暗门。宁娘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穿过这道暗门,继续向内里进发。
穿过一条狭窄而曲折的过道,她又来到了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装饰得倒也朴素无华,但房间中央的一个衣架上,却赫然挂着一件绣工精湛、金碧辉煌的金黄龙袍。那龙袍上的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云驾雾而去。
宁娘望着这件龙袍,不禁笑出声:“小小梁京巡抚,竟敢私造龙袍,不会是自己野心勃勃,想要谋反当皇帝吧?”然而,她转念一想,朱大人都已七十高寿,此时谋反确实有些晚了。因此,这件龙袍很可能是为别人而制。她心中暗自思量,一边细心记下龙袍的特色与模样,一边转身准备离开。
从小屋出来后,宁娘更加机警地往四周查看,在确定四周一片寂静、空无一人后,她身形一跃,轻巧地上了附近走廊的瓦顶。夜色如墨,她的身影迅速淹没在这片深沉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翻出巡抚府邸,她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小夏藏在一处塔楼向她招手。她小心避开地上的巡逻,几番翻越来到小夏跟前。两人几乎同时小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宁娘宛然笑了一声,那秀美的脸庞在月色下越发娇美动人,看得小夏一时愣神。
宁娘先说:“你有所不知,这小小巡抚竟敢私制龙袍藏于地牢,看来梁京的官员活得太滋润了。”小夏回过神来,转而笑容灿烂地说:“我从巡抚府邸出来后四处寻过檀香寺,发现寺里堂而皇之的放着一排排的瓦罐,但还不知道内里是否藏有肉坛。”
宁娘闻言,迅速捻指弹出一只蜗内蛊,蛊虫附在其中一个瓦罐表面。微弱的气息感知让宁娘判断这里的瓦罐并没有肉坛,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的跃入寺内,继续查探。
宁折腰与小夏,两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檀香寺的廊檐之下。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古旧的青石板上,为他们的行踪增添了几分神秘。寺内僧侣的诵经声时远时近,却丝毫没有打乱他们的步伐。他们凭借着过人的轻功与敏锐的直觉,巧妙地避开了寺中的守卫,一步步向寺内深处逼近。
穿过一座座佛殿,绕过一尊尊庄严的佛像,他们终于来到了寺内最为偏僻的一角。这里,一座看似不起眼的香炉旁,却隐藏着一条通往地下的秘密通道。宁折腰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端详着那扇被巧妙掩饰的地道入口。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仿佛即将揭开一个重大的秘密。她转头看向小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说:“我们找到了。”
小夏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地道的石板。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沿着狭窄的地道一路前行。地道中,昏暗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为他们的探索之路指引方向。宁折腰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她深知,这条地道的尽头,或许隐藏着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终于,地道走到了尽头,一个宽敞的地窖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地窖的顶部,镶嵌着几块透明的晶石,将外界的微光引入,使得整个地窖不至于太过昏暗。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地窖中央时,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里,数以百计的肉坛整齐地排列着,每一个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那些肉坛,有的已经陈旧不堪,有的则似乎还保留着某种诡异的生命力。
宁折腰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她转头看向小夏,只见小夏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明白这个地窖,以及那些神秘的檀香寺,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加惊人的秘密。
三年前,原本身居高位、备受尊敬的太子太保杜正淳,在亲眼目睹太子党争的惨烈与失败后,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之下,他毅然决然地带着家眷远离了那个充满权谋与斗争的京城,回到了瓮州当他逍遥自在的杜大老爷。
不久后,尚未被册封为太子的萧五郎,在朝中一位深交故人的隐秘引荐下,悄无声息地入住了杜宅,对外宣称养疾。萧五郎的真实身份,除了杜正淳之外,无人知晓。杜正淳对待这位神秘的客人如同至亲兄弟,诚惶诚恐地侍奉在其左右,尽心尽力地照料其身体。
然而,在日复一日的侍疾过程中,杜正淳却意外地从萧五郎的言行举止中窥见了些许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或许正是他在朝堂上失势,被迫流落至此的真正原因。杜正淳心中虽惊疑不定,却也暗自警醒,更加小心地侍奉。
中继二十五年,一个风雨交加、雷声轰鸣的夜晚,先帝秘密下旨,宣召萧五郎即刻回朝接掌太子之位。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原本与杜大老爷相处融洽、客气有礼的萧五郎,性格大变。他开始变得多疑且猜忌,深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他深知,自己身上的秘密一旦曝光,必将影响他继承这得来不易的皇位。在伴随他前来养疾的国师弟子常懿的巧言令色与不断怂恿下,萧五郎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被无限放大。最终,他决定,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在回朝之前,下令铲除所有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包括对他有再造之恩的杜正淳一家。
杜宅一夜之间化为修罗场,惨剧过后,萧五郎顺利回朝接掌太子之位。原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他,却发现自己被常懿所胁迫。常懿以太子屠杀杜家一脉为要挟,逼迫他在登基之后册封自己成为新任国师。萧五郎此时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身边的常懿才是那个最大的隐患。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但时机尚未成熟,只能先假意答应常懿,暗中筹谋。
“终于,先帝驾崩,太子登基。新帝没有忘记常懿的威胁与背叛,他深知此人心机深沉,若不除之,必将后患无穷。于是登基之后第一把屠刀便挥向常懿。至此,怀康帝成为这一场权力斗争最后的胜者。”宁王平静地说完这一切,仿佛这些只是朝野间流传的寻常传闻。
听完昭王的话,宁娘翻涌的情绪久久未能平息。原来,杜家二十八条人命,只是皇权更迭上的一个微不足道却又悲惨的牺牲品。此前,宁娘报仇的最终目的就是查出萧五郎的真实身份,公开他屠杀杜家的事实。现在,她要对抗的,竟是当今圣上,那个坐在龙椅上,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人。
她忽然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恢复冷静,抬眸问昭王:“王爷可有查出萧五郎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昭王扭头看向窗外,神色复杂地说:“当年我暗中派人调查,快要到关键一步的时候,圣上一旨下令将我贬出盛京,将我家晏哥儿留在宫中。名义上是敲打,实则是对我的一种威胁。”
究竟是什么秘密,能让萧五郎一朝翻脸无情,不惜屠杀恩人满门?这个秘密将是替杜家报仇的关键。而眼前的关键人物,便是当年有份参与屠杀杜家的张崇邦。宁娘咬牙切齿地说:“杜家出事当晚,张崇邦就是其中一个黑衣人。”
宁王一怔,随即明白了宁娘的急切与决心。他郑重地说:“所以你这么急切地要扳倒张崇邦,放心,我会尽快彻查此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刻有“昭”字的令牌,递给宁娘说:“我和王妃是秘密来的,明日便要返回幽州。孙叔年纪大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凭我令牌去陵州东渡找蒋二。”
宁娘接过令牌,郑重道谢后,也掏出一只精心炼制的蛊虫,放在锦盒里递给昭王说:“王爷请笑纳。这是我新炼的蜗内蛊,可以千里感应。以后你我传话直接用波斯秘码敲击桌子通信便可。”昭王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宁娘又说:“王爷放心,你我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时辰不早了,民女先行告退。”
走出梅园,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宁娘单人骑马,身影很快便淹没在茫茫白雪中。因王妃留膳,昭王先派人将红豆送回。宁娘自己骑马而行,倒也觉得轻快自在,只是心中那份沉甸甸的仇恨与决心,却如同这漫天大雪一般,久久不散。
忽然,漫天飞舞的白雪中,几十支锋利的箭矢穿透雪花,带着凛冽的寒意疾射而来。宁折腰身影敏捷地一翻,从疾驰的马背上跳下,紧接着如同灵蛇一般跃入了一旁的厚重落雪之中。她凭借着敏锐的视力,迅速发现了道路另一边正悄悄逼近的十数个黑衣人,他们面色阴沉,手中的兵刃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显然来者不善。
又是一轮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宁折腰趴在雪地上,凭借着灵巧的身手险之又险地躲过。她手指轻转,戒指上的光芒一闪,身后顿时卷起一阵黑色的黑蜂旋风,那是她的本命蛊,如同乌云般向对方飞去。然而,黑衣人显然有所准备,几个身影迅速向前,手中的火枪喷出几道焰火,火焰熊熊,编织一道牢固的火网。
烈火将黑蜂蛊尽数驱散。宁娘心中暗叫不妙,连忙收回黑蜂蛊,同时抽出腰间的银鞭,身形暴起,如同一条银龙般飞扑过去,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只见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以列兵阵法相互配合,重重保护着其中身背油桶的成员。他们的攻守进退之间,默契十足,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的老兵。宁折腰一人独斗众人,虽然勇猛无比,却一时之间落于下风。眼见攻势逆转,宁折腰眼神一凛,催动体内附生的蛊虫力量。她胸前的蝴蝶烙印在雪茫中骤然血色乍现,周身的力量仿佛陡然加重,身形脚步变得诡秘莫测,如同鬼魅一般。
宁折腰的速度大大提升,几个辗转腾挪之间,便率先击倒了前面的几个黑衣人。油桶成员的重重保护从正面被撕裂开来,宁折腰银鞭一挥,鞭梢刮地,火花四溅,瞬间点燃了油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油桶爆炸,几个黑衣人被炸得血肉横飞。
其他黑衣人见状,身形不由得一滞,士气大减。而宁娘身后的黑蜂蛊又趁机袭来,如同乌云压顶。在鞭风与黑蜂蛊的双重夹击之下,黑衣人的数量逐渐减少。
其中一个背负油桶的黑衣人,眼见大势已去,于是横下心来,不顾一切地推开保护,冲上前抱住宁折腰,大喊道:“炸死她!”其他黑衣人闻声也纷纷赶来,七手八脚地将两人压住。火引被点燃,眼看就要爆炸,宁折腰体内的附生蛊瞬间发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从她背后竟长出两截虫肢,穿肉而出,带着凌厉的劲风,似有灵性地将压制她的黑衣人一一斩割。
宁折腰好不容易挣脱开黑衣人的压制,刚要跳跃出去,油桶便轰然爆炸。瞬间的冲击将宁折腰远远炸开,她的左脚不幸被火苗烧伤。她强忍着剧痛,用雪扑灭腿上的火焰,然后用蜗内蛊向昭王传达了消息,终究力竭而昏,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中。
等宁折腰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哭成泪人的红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后怕:“小姐!你吓死我了!昨晚王爷的人半夜把你救回梅园,幸好园中有医师守驻,及时给你敷药包扎。你这一睡,可真是好久,直到现在才醒来。”
宁娘勉力撑起身子,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红豆见状连忙用力搀扶住她,生怕她再有个闪失。随后,红豆拿起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眼神中满是关切,想要喂给宁娘。然而,宁娘此刻脑子还在嗡嗡作响,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刚一闻到那浓烈的药味,便忍不住一阵反胃,吐了一地,随后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此后数日,宁娘在红豆的悉心照料下,才逐渐养好了身体。同时,她自己用银脂蛛治疗腿伤,那神奇的蛛丝仿佛拥有魔力,让她的伤口很快就恢复如初。而梅园内,昭王留下的人始终如一地保护着她们,让宁娘心中稍感宽慰。
回想起那夜的黑衣人,宁娘心中暗自揣测,他们必定是军中之人。由此,她便可以推测出,张崇邦早在她火烧青芳楼之后,就已经盯上了她,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对她下手。
所幸的是,她当晚便在黑衣人的尸体上巧妙地留下了蜗内蛊,这是一种极为隐蔽的追踪手段。等张崇邦的人过来清理现场的时候,便已经中了她的计,被她顺利追踪到了他们的据点。下一步,她就要亲自登门拜访,好好会一会这个张崇邦了。但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先去找昭王的人准备一下,给张崇邦准备一份“特别”的厚礼。
翌日中午,阳光明媚,宁娘带着红豆来到了陵州东渡,熙熙攘攘的市集上人来人往。她们在一户鱼贩跟前停下,那鱼贩看上去颇为精明。宁娘凑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摆下一锭银子。鱼贩斜睨了她一眼,故作不经意地问:“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得很,不知想要些什么鱼?”宁娘微微一笑,回道:“山上三尺,水下六尺,是人食鱼,是鱼饲人。”鱼贩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了,连忙招呼屋内一个挂着鼻涕的三岁小男童出来带路。
小童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指着渡口一旁停着的渔船,甜甜地叫着:“姐姐,你去那条船船。”红豆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蛋,从袖中掏出几颗糖果赏给他,小男童笑嘻嘻地接过糖果,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上船后,宁娘从怀里掏出昭王的令牌,那令牌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船夫眼前一亮,他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随即小船便摇摇晃晃地驶出了繁忙的渡口。陵州东渡,东接通济河,通济河宛如一条巨龙蜿蜒,掌握着陵州河运的重要命脉,几乎陵州所有的商贸往来、货物集散都经由这个渡口上落,繁忙的景象可见一斑。
小船并未顺着主流的方向行进,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出了渡口后,便一路逆水而上,坚定地划向海湾的方向。沿途,一片绵延不绝的芦苇荡映入眼帘,小船灵巧地穿梭其间,最终消失在那一片翠绿中。在这片芦苇荡的重重包围之中,一艘装饰华丽的帆船静静地隐匿其间,仿佛与世隔绝。
踏上帆船的那一刻,早有数人等候在此,为首的一位正是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蒋二。他接过宁娘手中的令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问道:“贵客不知怎么称呼?”宁娘环视四周,帆船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不凡,她微笑着,礼貌地回应:“免贵,姓宁,乃瓮州杜家之后人。”
听到宁娘的话,船上的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而宁折腰,这位窈窕淑女,却对眼前的帆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轻轻抚摸着船舷,仔细地打量着每一处细节,蒋二则在一旁耐心地介绍着:“此船排水量极大,航行距离甚远,船上更是配备了数门精良的火炮。”
宁娘听后,只是淡淡地噢了一声,随即说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说正事吧。”蒋二闻言,立刻恭敬地请她进入船舱。
在船舱内,红豆连忙张罗好茶点,摆在桌子上。俗话说,万事饭桌谈。
品过茶点后,待宁娘详细说明了来意,蒋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生怕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确认道:“宁姑娘,请你再说一次,你究竟需要什么?”
宁娘的神色依旧淡然,她缓缓地说:“给我准备三门大炮,我要用它们来炸死陵州驻军的副统领张崇邦。”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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