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珩沈昭璃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已为人妇,前未婚夫要迎娶我?:谢玉珩沈昭璃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易来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殿下说的是,或许我该让她知道我的心意。”瞧着面前盛放的梅花,沈昭璃微微一愣,隐约觉得宋忱似乎意有所指。正要拒绝,便听宋忱坦荡声音。“多谢殿下替我遮掩,无以为报,折花已代。”沈昭璃眉头微挑,这才接下梅花。宋忱退后两步,朝沈昭璃行礼谢恩,转身一跃,衣袂翻飞,靛青发带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不过眨眼间,宋忱便已消失在翰墨园。将红梅递给觅宁保管,沈昭璃并未多想,转身进了文渊阁。却说丞相府谢家。自谢玉珩受伤后,一连几日都在府中养伤,不曾上朝。眼瞧着他伤都快好了,沈昭璃却始终没来。谢玉珩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沈昭璃究竟在干什么,明知他伤得这么重,也不曾来看他。苏清溪从未见过谢玉珩为了谁脸色如此难看过,薄唇微抿,勉强勾起笑意。“青珪哥哥,饭厅...
《我已为人妇,前未婚夫要迎娶我?:谢玉珩沈昭璃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殿下说的是,或许我该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瞧着面前盛放的梅花,沈昭璃微微一愣,隐约觉得宋忱似乎意有所指。
正要拒绝,便听宋忱坦荡声音。
“多谢殿下替我遮掩,无以为报,折花已代。”
沈昭璃眉头微挑,这才接下梅花。
宋忱退后两步,朝沈昭璃行礼谢恩,转身一跃,衣袂翻飞,靛青发带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不过眨眼间,宋忱便已消失在翰墨园。
将红梅递给觅宁保管,沈昭璃并未多想,转身进了文渊阁。
却说丞相府谢家。
自谢玉珩受伤后,一连几日都在府中养伤,不曾上朝。
眼瞧着他伤都快好了,沈昭璃却始终没来。
谢玉珩的心情 ,一天比一天差。
沈昭璃究竟在干什么,明知他伤得这么重,也不曾来看他。
苏清溪从未见过谢玉珩为了谁脸色如此难看过,薄唇微抿,勉强勾起笑意。
“青珪哥哥,饭厅已摆好饭了,我扶你过去吧。”
谢玉珩冷着张脸,虽面色还有些苍白,却已经可以独自行动了。
“不必。”
起身下床,谢玉珩便往屋外走。
苏清溪清秀小脸上有几分委屈,亦步亦趋跟在谢玉珩身后。
“青珪哥哥,若不然我去找长乐公主解释一下吧,待解释清楚,殿下或许便会来看你了。”
谢玉珩听闻此言,面色越发冷淡,心头萦绕着几分烦躁。
“你又没做错什么,何须向她解释。”
听着谢玉珩微冷的语气,苏清溪眼眶红了一圈:“可青珪哥哥因此事不开心了,溪儿不想你因此难受。”
“是我惹得殿下不高兴,只要我去道歉认罚,殿下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冷待你了。”
苏清溪做小伏低的模样,让谢玉珩有些心疼,不由顿住脚步,温声安慰。
“这是我同沈昭璃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更无需自责。”
苏清溪眼底一抹错愕,不由捏紧手中帕子。
清珪哥哥怎能说,与她无关?
谢玉珩不曾察觉苏清溪的异样,领着人到了饭厅。
一进门便见老夫人满脸怒气,神色不悦的模样,谢玉珩眉头微皱,心底有些烦躁。
“又怎么了?”
谢老夫人起身行至谢玉珩身边,指着桌上饭菜大骂。
“你自己瞧瞧,厨房里每日上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是给人吃的吗?”
谢玉珩看向餐桌,漆红黄花梨圆桌上,摆着四五道清粥小菜,虽不丰盛却胜在清爽。
“这不是挺好的。”
谢玉珩上前坐下,并未附和谢老夫人。
苏清溪见状,轻拍着谢老夫人后背,将人扶着坐下。
“谢姨,您若不爱吃这些,让厨房再做些合您胃口的菜色便是,可别气坏了身子。”
谢老夫人坐下,听着这话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没说,那道玉带麒麟老身都想多久了,不知同厨房说了多少次,也不见端上桌儿来。”
“这也就罢了,这餐桌上连一点儿荤腥都没有,这饭让人怎么吃?”
苏清溪听闻此言,也不由抿了抿唇。
这几日的饭菜,属实太清淡了些,她也有些吃不下去。
但瞧着谢玉珩的神色,苏清溪坐在一旁默默无言。
谢玉珩本就口清,加上这几日养伤,吃得更是清淡,并不觉这饭菜有什么问题。反而皱眉看向谢老夫人。
“娘,你能不能别闹了,那玉带麒麟用料珍贵,本就不是家常菜,您什么时候嘴如此叼了。”
那玉带麒麟本是宫中菜肴,需用生活在雪山之巅的玉麟兽的肉作为主材。
沈知瑾脑中盘算暂停,心头怒气也在提及沈昭璃时,消弭几分。
“也好,让那北凉使者等着,待璃儿回了话,再行商议。”
众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鸿胪寺卿退出御书房,擦了把汗。
能治住陛下的,还得是长乐公主啊。
宫中内侍前来传话儿时,沈昭璃也是一愣。
她虽与北凉王素昧平生,却也听过一些有关于北凉王的传言。
此人生性不羁,风流多情,后宫之中虽无人,可传出来的风流韵事却没停过。
若只是如此,还不值得她在意。
但而今的北凉王楚云峥,是在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弑父杀母,踏着亲人骨血,坐上王位的。
手段狠厉可见一斑。
且这人登上王位之后,短短几年,北凉便开疆扩土,日渐兵强马壮。
而今已然成长到能与大靖分庭抗礼的地步。
若说这样一个人会为色所迷,沈昭璃是不信的。
思索片刻,沈昭璃点了点头。
“回去告诉皇兄,这事本宫应了。”
不管这北凉王是何目的,此时都不是同他撕破脸的好时机。
若北凉王诚心议和,她亦会遵守约定,前往和亲。
可若包藏祸心,大靖亦不会任人宰割!
丞相府,谢老夫人院子。
谢老夫人有些心疼得瞧着自家一瘸一拐的儿子,忙让崔嬷嬷替他按按腿。
“不是娘说你,这赐婚的大好日子,满朝文武都齐聚长乐公主府了,你怎么能抛下公主殿下不管呢?”
“溪儿这边的事儿就算是再大,不是还有娘在,能让那丫头出事吗?”
“现在可好,得罪了长乐不说,还连累你被陛下责怪,若是影响你日后的前程,可怎么好?”
谢玉珩不甚在意:“陛下不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况且长乐也不会真看着我受罚。”
思及长乐公主对自家儿子上心的模样,谢老夫人略微安心些。
“娘知道你心疼溪儿,但这次的事情是你做得不对,你该好好去同长乐解释解释,莫要伤了你二人的情分。”
谢玉珩点点头:“母亲放心,儿子会的。”
话虽如此说,但苏清溪一直病着不见好。
一连几日,谢玉珩每日上朝归来,便一直在府中照顾身子不适的苏清溪,根本顾不上去哄沈昭璃。
庭院之中,身形纤弱,清秀苍白的姑娘站在树下,微风拂起一缕发丝,更添几分弱柳扶风的美感。
谢玉珩替苏清溪披上斗篷,清冷声音有几分无奈。
“身子才好,出门也不知多穿些。”
苏清溪转头瞧着谢玉珩轻笑,七分清婉,三分娇弱。
“清珪哥哥,溪儿哪儿就那么脆弱了,只吹吹风就会病倒。”
谢玉珩纤长手指轻动,将斗篷系好。
“好了伤疤忘了疼。”
苏清溪苍白面容染上淡淡红晕,娇美异常。
“谢姨让我去她院子里用膳,说是有事商量,清珪哥哥可要同我一起去?”
谢玉珩犹豫片刻。
他答应过带沈昭璃去游湖,这几日溪儿一直病着,他脱不开身。
而今……
瞧着苏清溪略带希冀的眼眸,谢玉珩心头一软。
“好,一同去。”
已是晚了,想必晚些时候再去看沈昭璃也不碍事。
丞相府谢老夫人住的院子。
几人围坐饭桌,下人们端着玉盘呈上菜肴。
三人用膳,圆桌上摆了七八道膳食,各个色香味俱全。
谢老夫人瞧了两眼,却皱起眉头。
“不是嘱咐过了,今日清珪和溪儿在这用饭,换些新鲜菜色吗?”
奉菜的丫鬟低头回答:“老夫人请恕罪,这已经是厨房那边能拿出来最好的菜色了。”
谢老夫人面色一沉:“你们平日糊弄我也就罢了,今日清珪也在,你们还如此糊弄,真当自己是公主府送来的人,老身就不敢处置了吗?”
当年她身子不好,吃食上极为讲究。
长乐公主便送了不少人过来,专司府中膳食。
到底是公主挑出来的人,一个个手艺规矩都没得说。
府中每日膳食一个月也不带重样的。
谢老夫人本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胃口也日渐好了起来。
身子也比从前刚入玉京时,硬朗得多了。
这些年,她对公主送来的人一直都是看重满意的。
只是不知这两日怎么了。
菜色品质一日不如一日不说,同样的菜色竟连着上了三天。
谢玉珩古井无波的眸光闪动片刻,清冷眸子看向那婢女。
“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不是厨房的不用心,而是近日府中开销有些大,而今这已是最好的菜色了。”
谢老夫人眉眼一横,语气严厉几分。
“胡说八道,往年都是这个花销,怎么不见克扣吃食?”
“老身看你们便是奴大欺主,仗着自己是公主挑出来的人,便敢随意怠慢我这老婆子了。”
近日玉京中传的话儿,她也不是没耳闻。
往日这长乐公主对她恭敬有加,她还当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不想堂堂一国公主,竟是这点容人之量也无。
不就是没陪着过生日,就耍起了小性子。
她儿贵为丞相,百官之首,还那是国家栋梁。
纵然是公主又如何?还不是痴缠她儿?
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便是公主也不能独断专行。
更何况溪儿一家对他们有恩,清珪后院怎么也有溪儿一席之地。
她还没寻机会敲打这未来儿媳妇,倒是她先摆上公主的架子,脸子甩到她跟前了,亏她还在儿子面前,替她说好话。
谢老夫人心中郁气难消,脸色难看。
谢玉珩眉头轻皱:“兴许只是个误会,长乐公主挑出的人,不会如此没规矩。”
谢老夫人瞪大眼睛,抚着胸口。
“真是儿大不中留,儿媳妇还没进门,儿子便帮着外人欺负老娘了。”
谢玉珩眼底有些无奈。
“母亲,长乐公主身份尊贵,不可胡言乱语。”
谢老夫人虽是个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人,却也知道长乐公主尊贵受宠的程度。
只是沈昭璃待她向来恭敬有加,难免得意几分。
平日便是有什么,也只敢在心里头说道一二。
今儿是有些气昏了头,当即噤声。
崔嬷嬷替谢老夫人抚着胸口,谢老夫人深吸口气开口。
“这菜色老身腻了,让人将老身的益寿羹拿来吧。”
奉菜婢女身子一僵,声音有些为难。
“老夫人,益寿羹里有一味十分难得的药材,一直都是公主府送来的。”
“昨日那碗益寿羹,已将府里最后一点药材用了,公主府那边还没送新的来,今日怕是吃不上了。”
老夫人满脸怒气瞪向谢玉珩:“这就是你说的误会?”
谢玉珩眉头紧皱,面色有些不虞。
不过一件小事,他已道歉。
却还要闹成这样。
她何时如此不识趣了。
“先将本官每日养元汤的份例拿出来,挪给老夫人用吧。”
婢女额头冷汗直冒,声音也颤抖起来。
“大人,府中已经没银子了,您的养元汤几日前便不曾供应了。”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谢玉珩心头一滞,这几日他多半时候都在照顾溪儿。
下人没送来养元汤,他也没当回事。
府中何时困窘到如此地步了?
一旁苏清溪也不由瞪大了眼睛,娇美小脸有些不可置信。
偌大一个丞相府,庭院深深,雕梁画栋。
便是一只吃饭的玉碗都能抵得上普通人家大半年的收入了。
怎么会没有银子呢?
“清珪哥哥,平日府中账目都是谁在打理?怎会府中份例都弄不清楚?”
谢玉珩清冷如玉的面庞,难得闪过一丝羞赧。
他虽深谙朝政,在官场之上几乎无往不利,但却不善管家理事。
老母亲不通文墨,连账本都看不懂。
更不要指望她能撑得起整个丞相府大大小小的琐事和账目管理了。
是以自他官居一品,立府以来,府里账目都是账房自行管着。
谢老夫人面色难看的厉害:“什么没银子了,简直胡说八道,往日里也是这样的花销,从未出过问题。”
“别是你们这些奴才,被富贵迷了眼,做下些手脚不干净的事情,还妄想着糊弄过去吧。”
谢玉珩清冷眸光扫过众人,心中也有些怀疑。
他月俸不少,加之这些年陛下荣宠,也赏了不少田产铺面,总不会连一个府邸都供养不上。
“让管家将账目拿来,给本官好好查!”
苏清溪见气氛凝固,轻扯谢玉珩衣摆,冲他眨眨眼。
又笑吟吟行至老夫人身后,替她按着肩膀。
“谢姨,青珪哥哥都别不高兴了。”
“这些饭菜不合胃口,溪儿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先把饭吃了,可好?”
“只是溪儿手艺寻常,只怕比不得公主殿下送来的厨娘。”
“谢姨和清珪哥哥可不许嫌弃溪儿。”
谢老夫人是看着苏清溪长大的,知道她身子弱,哪儿舍得让她亲自下厨。
“溪儿有这份心,谢姨便高兴了,咱们溪儿日后可是要享福的,怎可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情。”
苏清溪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了几分。
“溪儿父母双亡,一介孤女,若不是青珪哥哥收留我,而今还不知在哪里讨生活,哪里敢肖想太多。”
谢玉珩清冷面上闪过一抹疼惜。
“胡说什么?苏先生对我恩重如山,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弃你不顾。”
谢老夫人也忙拉着苏清溪坐下,语带安慰:“可不是,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丞相府就是你的家。”
“有清珪在,谁敢欺负你?”
苏清溪漂亮的杏眼染上水雾,巴掌大的小脸我见犹怜。
谢老夫人瞧得心疼,捏着帕子替她擦眼泪。
“瞧这可怜见儿的,可别哭了,哭花脸还怎么出门赴宴?”
苏清溪一愣,谢玉珩却是了然。
“大长公主命人送春晖宴的帖子来了?”
谢老夫人点点头:“可不,我的意思,你带着溪儿一同前去,也让她长长见识。”
“整日闷在屋子里,哪儿有一点儿小女儿家的朝气?”
“老身听闻这玉京的贵女们,都是要出门参宴的,溪儿多出去结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谢玉珩眉头轻皱,往日溪儿身子不好,他也不曾想过带她出去参宴。
而今溪儿身子比以前好了,母亲的话也不无道理。
“溪儿想去吗?”
苏清溪点点头,眼底有些希冀。
“清珪哥哥,我想去。”
……
长乐公主府,清欢殿。
一辆紫檀雕花马车停下,随行婢女将拜帖递给门房。
门房看清马车上太傅府周家的挂牌,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禀报。
层层递进,终是由云瑶将拜帖递到沈昭璃跟前。
捏着拜帖犹豫好一会儿,沈昭璃才打开。
瞧着上头熟悉的字迹,不由眼眶微红。
果然是她。
太傅嫡长孙女周清韵,是她的金兰之交。
幼时她拜在周老太傅门下,与周清韵一同念书。
周清韵身为太傅之女,自幼耳濡目染,极为聪颖。
但沈昭璃亦是天资卓绝,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两人更是同样的傲气,谁也不服谁。
从小到大斗了无数次。
可朝夕相处间,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反而成为金兰之交。
被并称为玉京双姝。
只是后来,沈昭璃日日追着谢玉珩,失了风骨。
周清韵不愿看到自己昔日好友如此卑微,几番相劝无果,便同沈昭璃断了往来,不愿再相见。
沈昭璃没想到,周清韵会主动给她递拜帖。
“本宫要亲自去接她。”
捏着拜帖,沈昭璃起身往外走去。
觅宁等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穿过小花园,远远便见犹如空谷幽兰般清雅女子,款款而来。
身着紫绡翠纹罗裙,满头青丝挽成单螺髻。
六件式翠玉莲花银缠丝头面,即贵气也不显繁复,清丽动人。
周清韵福身行礼,声音温雅,语气却有些生硬。
“臣女周清韵,给长乐殿下请安。”
沈昭璃一愣,笑容僵在脸上,仍是伸手将人扶起来。
“静宜,你这般可是在戳我心窝子。”
周清韵抬眸瞧着沈昭璃:“能戳长乐公主心窝子的,不是只有丞相大人?”
听出周清韵话中的怨气,沈昭璃忙挽住她的胳膊,语气温软。
“好静宜,从前是我不识好歹,就别同我置气了。”
周清韵盯着沈昭璃瞧了会儿,叹了口气。
“不识好歹的是他谢玉珩。”
“你可知此番,整个玉京都在瞧你笑话?若这次你仍执迷不悟,我可真不管你了。”
“我周清韵没你这般没骨气的手帕交。”
沈昭璃神色认真,眼底一片清明冷傲。
“静宜,我同谢玉珩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三月后,我便要和亲北凉,你能不计前嫌来找我,我很高兴。”
周清韵一愣:“和亲北凉?你…”
沈昭璃轻笑,打断了周清韵胡思乱想。
“我是自愿的,大靖与北凉的形势,想必你是清楚的。”
“和亲一事,势在必行,这是我身为大靖长公主的责任。”
周清韵抿着红唇,清雅面上有些复杂。
她气沈昭璃堂堂一国公主,却耽于情爱,浪费年华。
可私心里,更不愿好友牺牲自己,换取和平。
偏偏她最是了解沈昭璃,做了决定,便不会回头。
三年前心悦谢玉珩一事如此,而今和亲北凉亦是如此。
“你既要嫁,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沈昭璃轻笑,心头微暖。
“放心吧,本宫可是太傅大人最得意的弟子。”
二人边叙话,边往殿中走。
周清韵忍不住轻笑,嗔沈昭璃一眼。
“你倒好意思讲,你这几年所作所为,将爷爷气得够呛。”
“传令让下人不许递任何你的消息进府,却又忍不住关心,时常来我院子旁敲侧击,打听你的近况。”
沈昭璃听的心头微酸,很是有些不好受。
这些年来,为了谢玉珩,她忽略了太多真正疼爱她,在乎她的人。
“改日我亲自上门去向先生赔罪。”
周清韵点头:“也好,别看爷爷整日骂你,心里头却是惦记着的。”
沈昭璃失笑,太傅周氏一族,乃是沈家近臣。
自大靖开国以来,便在朝中任职,家族世代为官,立下累世功勋。
周老太傅地位之高,便是皇叔在他跟前也要礼让三分。
幼时,她在周家族学念书,
没少挨周老太傅的板子,可周老太傅亦是将她当做亲孙女一般疼爱。
什么东西,有周清韵一份,便必然也有她一份。
“好了,也别总说我了,我可是听说你已同文安侯府陆家的大公子定下亲事。“
“那陆大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听说不仅才高八斗,还相貌堂堂。”
“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想必先生他老人家也是满意的。”
周清韵素白小脸染上几分红晕,声音有些羞怯。
“爷爷亲自相看过的,对陆家公子多有称赞。”
沈昭璃忍不住轻笑,促狭瞧着周清韵。
“先生满意,那静宜呢?你可满意?”
周清韵嗔沈昭璃一眼,脸蛋一片通红,纤细手指轻点沈昭璃额头。
“你啊,还有心思打趣我,莫要再埋没自己的才华才是。”
“爷爷常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才情之人,若肯好好研习,著书留世,将来或可打破桎梏,成为第一位女子大儒。”
“可你倒好,这三年日日追着那谢玉珩跑,怕是将往日所学都荒废了。”
沈昭璃叹了口气,这三年她在谢玉珩身上花费了太多心思。
荒废的又岂止学业?
言罢,沈昭璃也不看二人,领着觅宁等人往岸边停放的花船走。
谢玉珩听出沈昭璃话语中的讽刺,心头虽有些不悦,仍是快步跟上去。
“你若不想见她,我让溪儿的花船离我们远些便是。”
沈昭璃步子微顿,似笑非笑瞧着谢玉珩。
“丞相大人舍得你的小青梅?”
谢玉珩被沈昭璃这语气弄得有些烦躁:“你能不能别像只刺猬似的说话。”
“我已让溪儿独自乘船,你还想如何?”
“难道都到了翠微江,再让人回去吗?”
沈昭璃瞧着谢玉珩语气微冷:“丞相大人还请注意分寸,本宫可不是你能教训的。”
“另外,苏姑娘独自乘船是丞相大人安排的,同本宫何干?”
不愿同二人多做纠缠,沈昭璃等人行至岸边。
望月亭边,江面碧波荡漾。
虽是晚上,但两岸灯笼一路蔓延,暖光照亮水面。
四周街市更是热闹非凡,七彩灯笼随处可见,为整个玉京蒙上一层朦胧美感。
此时岸边正停着一排花船,其中一艘琉璃花船格外显眼。
比其他花船大上一圈,船身雕梁画栋,每一寸木板都经过精心雕刻。
船头彩绸随风耳扬,花船顶部覆盖着琉璃瓦,在灯笼光下熠熠生辉,朱漆栏杆环绕船舷,庄重华丽。
谢玉珩领着苏清溪不多会儿便追上来。
瞧着那隐隐有些鹤立鸡群的琉璃花船,谢玉珩眉头微皱。
哪家的花船,如此花哨。
苏清溪瞧着那琉璃花船,眼底欢喜都快溢出来了。
“青珪哥哥,那花船好漂亮啊,若是能坐一次就好了。”
谢玉珩本就因不能让苏清溪一同游船之事,有些愧疚,而今听苏清溪这般说,立即温声安慰。
“好,我让人去打听这是谁家的花船,定让你坐上。”
闻言,沈昭璃身边四个侍婢,不由嗤笑。
云瑶年纪最小,性子也跳脱些,没紧住翻了个白眼。
那苏姑娘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这琉璃花船是她想坐,就能坐的吗?
谢玉珩二人并未察觉,摆摆手,殷吉去打听了。
领着苏清溪行至沈昭璃身边,谢玉珩压下心头怒气,指着其中一艘花船。
“上去吧,这艘花船是我按照你的喜好准备的。”
顺着谢玉珩指出的方向,沈昭璃看了眼,而后不由笑出声来。
木色小船飘在水面上,并无太多装饰,船顶覆盖一层淡淡的青瓦,船舷两侧,几缕素色绸带飘扬。
几乎与周围湖光水色,融为一体。
颇有些清雅肃静。
只是沈昭璃自幼锦衣华服,怎会喜爱那般素到寡淡的东西。
那哪儿是她的喜好,那分明是谢玉珩自己的喜好。
不过是她以前心悦谢玉珩,处处迎合他的喜好罢了。
沈昭璃嗤笑不已,冷漠地瞧谢玉珩一眼,领着觅宁等人上了琉璃花船。
谢玉珩错愕一瞬, 随即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心头怒气上涌。
“沈昭璃,你上错船了。”
苏清溪亦是柳眉微蹙,小声道:“公主殿下,你还是快下来吧,清珪哥哥还等着你呢。”
强压着怒气,谢玉珩脸色微沉地盯着沈昭璃。
“我已经让人去定这艘船给溪儿坐了,你下来,同我去坐那艘。”
沈昭璃扶着船舷,居高临下扫二人一眼,便挪开视线,不予回应。
觅宁嗤笑一声开口:“苏姑娘和丞相大人说什么胡话呢,这琉璃花船可是皇帝陛下赠与公主的,我们殿下为何要下去?”
“殿下,奴婢可否向您讨个恩典?”
觅宁怀中抱着一幅卷轴,有些不好意思。
“您也知道,奴婢家中有个弟弟,他向来崇拜丞相大人,惦记着能有一幅谢丞相的画像。”
觅宁眼底有些无奈。
她虽不喜丞相大人,但却架不住她那弟弟磨了许久。
沈昭璃点点头:“拿去吧。”
觅宁虽在她身边当差,却也是正经七品官员的女儿。
父亲任虞部司令使,负责制定捕猎采伐的政令。
在玉京这遍地是官儿的地界,算不得显赫。
但一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听说觅宁的弟弟,也在准备科考。
谢玉珩当年可是三元及第,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崇敬膜拜的对象。
喜欢谢玉珩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公主府门口。
“丞相大人,您先等等,待通传之人回来,若殿下应允,小的定让您进去。”
门房硬着头皮拦住谢玉珩,态度坚决。
谢玉珩眉头细不可查皱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往日清冷疏离,立于公主府门前。
公主府向来任由他进出,无人敢拦。
看来,她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不多会儿,通传下人来报,让谢玉珩随他一同进去。
一路上,礼节繁复冗杂到谢玉珩那般心思沉静之人,也不由多了几分烦躁。
谢玉珩踏进清欢殿,便见沈昭璃坐于花梨玫瑰椅上。
牡丹凤纹云锦裙勾勒出窈窕身形,如瀑青丝挽成精致凌云髻。
一整套白玉嵌红珊瑚花颜头面,将沈昭璃略施粉黛的容颜,衬得越发惊若天人。
往日被素净打扮压下去几分的贵气,此刻更是气场全开。
谢玉珩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却也无端感到些许疏离。
在桌边站了片刻,谢玉珩在沈昭璃身侧坐下。
“我有话同你说。”
见沈昭璃点头,觅宁挥手同几个婢女都下去了。
“点心你可吃了?”
沈昭璃抬眸瞧着面前冷若春雪的谢玉珩,扯扯嘴角,到底没忍住心头郁气。
“谢丞相想看本宫再起一次风疹?”
谢玉珩微微一愣,清冷嗓音带着几分茫然。
“我不知你不能吃栗子糕,那份我带回去给溪儿,明日再替你买份新的。”
“昨日是我不好,你莫要同溪儿置气,我……”
谢玉珩话未说完,便被沈昭璃打断。
“本宫还未小气到同不相干的人置气。”
谢玉珩眉头微蹙,难得多看沈昭璃一眼。
“赐婚圣旨,我会入宫去求。”
“不必了,昨日之事,皇兄正在气头上,以后再说吧。”
谢玉珩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清冷嗓音响起。
“昨日没赶回来,今日带你去游湖吧。”
沈昭璃愣了一瞬,红唇轻启。
“不必,本宫并不想游湖,还是不耽误丞相大人的时间了。”
谢玉珩眉头皱得更紧,清冷声线压抑着几分烦躁。
“你还在同我置气?”
沈昭璃眸色疏离,对谢玉珩的不悦有些不解。
不争不抢,大度懂事,这不就是他往日最想要的吗?
“丞相大人多虑了。”
谢玉珩心头微沉,到底放柔了几分语气。
“你若不想游湖,陪你……”
话音未落,谢玉珩小厮殷吉便急匆匆行至门口,立马跪下行礼。
“大人,苏姑娘昨夜看烟火着了凉,今儿一早发热了。”
谢玉珩脸色一变,立即站了起来。
沈昭璃唇角微勾,笑意带着些许嘲讽。
原来就连那场烟火,也不是放给她看的。
“丞相大人既有事要忙,自去吧。”
谢玉珩未说出口的话,一下卡在喉咙,瞧着沈昭璃冷淡神情, 脸色有些难看。
到底惦记着苏清溪,谢玉珩语气冷硬。
“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言罢,谢玉珩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一如昨日。
离开公主府时,险些撞上抱着东西往外走的婢子们。
侍女们忙退后几步,跪下请罪。
“今日公主殿下清理了不少杂物,命奴婢们拿出去掉了,拿得多,没瞧见大人,这才不小心冲撞了。请丞相大人恕罪。”
谢玉珩目光被那婢女托盘上的一个其貌不扬的泥娃娃吸引。
灰扑扑的泥娃娃,甚至连五官也不清晰。
却穿着精致的小衣服,打理的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这不是他三年前,捏坏了打算扔掉,又被沈昭璃要去的那只吗?
她竟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着。
谢玉珩心底柔和几分,她心里到底是在意他的。
……
次日早朝后,沈知瑾将谢玉珩留下。
御书房中,紫檀木的书案宽大而沉重,上面摆放着精致的文房四宝。
笔架上挂着几只狼毫笔。
皇帝的御座位于书房的最深处,背后是一幅绣着金龙的屏风,龙眼镶嵌着宝石,闪烁着威严光芒。
沈知瑾捏着手中奏折,沉眸看向殿中跪得笔直的谢玉珩。
“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吧。”
谢玉珩垂眸,语气恭敬:“ 赐婚宴上,臣弃长乐殿下而去,是臣有错。”
沈知瑾冷哼一声:“有错?朕倒没瞧出谢丞相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事出几日,也未见你有何举动。”
他原想着给谢玉珩一点时间处理,一直派人关注此事。
却不想谢玉珩如此大胆,三番两次令他的璃儿伤心。
谢玉珩眉头微蹙:“殿下性子烈,但臣已邀殿下一同游湖,会好好解释清楚的。”
沈知瑾啪一声,将奏折扔在书案上,起身行至谢玉珩跟前,满身怒气。
”谢玉珩啊谢玉珩,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信任你,才愿意将长乐许配给你,你便如此辜负她
?如此大事,岂是你解释几句便能说清的,你该给璃儿认错!”
谢玉珩脊梁挺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赐婚宴那日,人命关天,臣实在不能不走。”
“溪儿失去心爱宠物,便是失去了半条命,可于长乐殿下而言,只是错过一场宴席,日后总是能补偿回来的。”
“臣知道殿下受了委屈,日后她想做什么,臣都会陪着。”
沈知瑾盯着谢玉珩,被气得冷笑。
他算是看清了,他这丞相就是拎不清!
一边惦记璃儿,一边又放不下他那小青梅。
而今璃儿已伤心断情,答应同北凉王和亲。
他倒要看看,日后谢玉珩知道此事,又该如何自处!
“看在璃儿的份上,朕不会重罚,去殿外跪一个时辰,自去吧。”
谢玉珩薄唇微抿,朝沈知瑾拱手叩拜,起身出了御书房。
在外等候多时的鸿胪寺卿柳宏,匆匆进殿,与谢玉珩擦肩而过,颔首行礼。
谢玉珩不由眉头微蹙。
鸿胪寺卿柳宏主掌外宾接待、礼仪安排之事。
近日不曾听说,外宾来朝,柳宏面圣所为何事?
御书房朱红色大门,在柳宏进去之后便关上,隔绝了里头谈话的声音。
“陛下,北凉传来消息,不日北凉王将入玉京朝拜。”
沈知瑾眉头紧皱:“不是说好了和亲队伍三月后才来吗?这楚云峥什么意思?”
鸿胪寺卿将头垂地更低,不敢触皇帝的霉头。
“据北凉那边的意思,北凉王想多同长乐殿下多相处相处。”
话一出口,整个大殿气氛顿时冷肃几分。
沈知瑾勾起一抹冷笑。
“朕答应和亲,已是给他们脸面,竟还想着得寸进尺。”
“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举兵迎战!”
帝王一怒,御书房中伺候之人皆战战兢兢,立时跪下。
鸿胪寺卿更是冷汗直冒:“陛下三思,两国国力虽相差无几,可北凉兵强马壮,此时开战,于大靖无益啊。”
沈知瑾面色冷沉。
他如何不知,开战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今日容许北凉得寸进尺,明日便要割地赔款。
明明有一战之力,却退让龟缩。
只会让北凉越发肆无忌惮,若不亮出态度,维持住表面平衡。
大靖迟早让北凉分崩瓦解,逐步蚕食,落于被动局面。
鸿胪寺卿跪立难安,冷汗浸湿了衣领。
大内监吴昱瞧着沈知瑾难看的脸色,知道此事还得从长乐殿下那入手。
“陛下,您看这定亲的是长乐殿下,不若咱问问殿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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