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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卫明昭卫南熏全局

希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日,卫南熏与往常一样,晨起用了早膳,便开始翻看父亲留下的账簿,还有他这么多年天南海北收集各种物什的清单绘本。她自小是由母亲为她开蒙的,虽不如其他姊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识字读文章。且她在术算上继承了父母的长处,不仅自己喜欢,天赋甚至胜过很多男子,幼时可以说是抱着算盘长大的。父亲做生意时习惯将这些东西带回来与母亲分享,还会问询母亲的意见,即便母亲离世,他也仍将东西抄录留在书房,倒是方便了她学习。前世母亲离世后她被迫放弃了喜好,嫁给裴聿衍后更用不上这些,早已荒废多年,如今重新拾起还是有些生疏的。她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找回了些当年拨算盘的感觉。邱管事会日日向她禀告店铺的进度,隔三岔五还会指点她这上头的门道,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先生...

主角:卫明昭卫南熏   更新:2025-01-18 1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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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卫明昭卫南熏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卫明昭卫南熏全局》,由网络作家“希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日,卫南熏与往常一样,晨起用了早膳,便开始翻看父亲留下的账簿,还有他这么多年天南海北收集各种物什的清单绘本。她自小是由母亲为她开蒙的,虽不如其他姊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识字读文章。且她在术算上继承了父母的长处,不仅自己喜欢,天赋甚至胜过很多男子,幼时可以说是抱着算盘长大的。父亲做生意时习惯将这些东西带回来与母亲分享,还会问询母亲的意见,即便母亲离世,他也仍将东西抄录留在书房,倒是方便了她学习。前世母亲离世后她被迫放弃了喜好,嫁给裴聿衍后更用不上这些,早已荒废多年,如今重新拾起还是有些生疏的。她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找回了些当年拨算盘的感觉。邱管事会日日向她禀告店铺的进度,隔三岔五还会指点她这上头的门道,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先生...

《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卫明昭卫南熏全局》精彩片段

这日,卫南熏与往常一样,晨起用了早膳,便开始翻看父亲留下的账簿,还有他这么多年天南海北收集各种物什的清单绘本。
她自小是由母亲为她开蒙的,虽不如其他姊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识字读文章。且她在术算上继承了父母的长处,不仅自己喜欢,天赋甚至胜过很多男子,幼时可以说是抱着算盘长大的。
父亲做生意时习惯将这些东西带回来与母亲分享,还会问询母亲的意见,即便母亲离世,他也仍将东西抄录留在书房,倒是方便了她学习。
前世母亲离世后她被迫放弃了喜好,嫁给裴聿衍后更用不上这些,早已荒废多年,如今重新拾起还是有些生疏的。她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找回了些当年拨算盘的感觉。
邱管事会日日向她禀告店铺的进度,隔三岔五还会指点她这上头的门道,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先生。
从前几日起整个卫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王氏早早就派人来传了消息,说是太子不日要来下定。
让她好好拘着院中的下人,莫要随意走动,坏了下定的大事可不美。
什么拘着下人,分明就是来警告她的,怕她去闹事。殊不知,求她出去她都懒得去。
自从上次宫中回来后,她就再没和卫家其他人打过照面,只听说那日她的大伯父发了好大的火,还动手打了卫明昭一巴掌,将她罚了禁足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这要怪只能怪卫明昭自己,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已经有了御赐的婚约,居然能婚前苟合,要知道娉者为妻奔者为妾。也就是皇帝在意脸面,不愿他钦点的婚事变成笑话,不然就以这两人的行径,卫明昭做个侧妃只怕都够呛。
不过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了。
她看了会书,隐隐约约听见有爆竹声响起,翻书的动作微顿。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况且贤妃存了心思,那日景仁宫的事多多少少还是透了些出来。王氏与太子许是想打消京中不利的流言,就连下个定也搞得格外气派热闹。
她扯出个讥讽的笑来,她这伯母真是费心思了,竟连她这么远的西苑,都能听见爆竹声。
二房是独立的院子,在整个卫家最为偏僻的西苑。
以前父亲在外,母亲离世,弟弟又在书院读书,她曾觉得自己是被所有人抛弃与孤立的,心中自卑又沮丧,可如今反而觉得清静又方便她与管事们往来。
见她发笑,一旁伺候的丫鬟宜冬误以为她是好奇,解释道:“姑娘,是太子殿下带人来下定了,听前头的人说随行有好多人呢,什么状元郎小侯爷,哦,还有长公主府的小世子,前院正在撒红封呢,说是人人有份。”
卫南熏的动作微顿,长公主府的小世子。
会是恩公吗?
若是能知道恩公长什么就好了。
卫南熏赶紧将这个念头从自己脑海里晃出去,就算真的是恩公,她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凑热闹。好不容易才远离这两人,到时真被当做对太子余情未消,那可就不美了。
不过,她不去,还可以让旁人去啊。
“既是这样的大喜事,又有红封,我便给你们放半日假,去前头凑凑热闹,沾沾喜气吧。对了,喊上织夏一块去。”
宜冬本是眼红前院的丫鬟能抢着红封,还能看热闹,一听说姑娘给她们也放了假,立即喜笑颜开。
唯独织夏摇了摇头:“我不去,我们要是都走了,谁伺候您啊。”
“我就在院子里看看书,哪儿都不去,要什么人伺候啊,你去替我瞧瞧,回来才好告诉我有哪些有意思的事。”她说着朝织夏俏皮地眨了眨眼。
只有织夏知道她被长公主所救之事,被她这么一暗示,就明白过来了。
虽然还是犹豫,但想到她在自家院子里,应当不会出什么事,这才答应下了。
等丫鬟们满脸喜色簇拥着离开后,西苑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卫南熏独自看了会书,想起昨日搬出去的花还未搬回来,晒了一上午恐怕要蔫了,赶紧放下书快步出了屋子。
果真看见几盆兰花正在暴晒,她没有多想,上前端了一盆往廊下走。
可还未将手中的花放下,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响起,她还以为是织夏去而又返,头也没回地道:“小织夏,赶紧帮我一块把花搬回来。”
身后的人明显一愣,虽没回应却听话地去搬花了。
等她反应过来这脚步声不对时,回头看见的竟然是这会该在前院下定的裴聿衍。
卫南熏心下一惊,险些踩着裙摆绊倒。不禁懊恼,她最近真是太惬意了,毫无危机意识,居然连裴聿衍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
但她想不通,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卫南熏赶紧稳住心神,让自己看上去神色自然些,屈膝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您突然到访,多有冒犯万望恕罪。”
裴聿衍看着她犹如变脸一般,瞬间改了方才自然亲昵的语气,眼底的笑意,陡然消失殆尽。
他明明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春日林中受惊的小鹿懵懂楚楚可怜,还有一丝少女的怀春,那自小就收获了无数那样的神情,他是绝不会看错的,她是爱慕他的。
为何只是短短几日不见,就让她的态度完全变了,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就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暴徒。
他想不通,卫家他已敲打过了,卫明昭也对他言听计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裴聿衍寒着脸,随意地将手中的花盆往地上一掷,陶器破裂的声响,犹如雷鸣撕裂了原有的安静。
她也被这声响吓得心中一颤,倒不是说声音真的有多尖锐刺耳,而是眼前的裴聿衍让她极为陌生。
明明还是那张俊秀的脸,可他的眼神冰冷阴郁,看她的目光就像一条蛰伏在黑暗中的蛇,好似随时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卫南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太子殿下可是迷路了?您这会应当是在正院与伯父伯母商议亲事才是,臣女这便让人给您领路,织夏......”
话音还未落下,他已几步跨了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她。
“孤是来寻你的。”
卫南熏的心跳都漏了半拍,这样的裴聿衍好危险,好似她与他睡了四年,从未看清过这个枕边人。
她挤出个勉强的笑来:“您在开什么玩笑,您今日后可就是臣女的姐夫了,不去寻阿姊,寻我作何。”
“卫南熏,莫要与孤装傻。”
“你清楚的很,孤从始至终要娶的人一直是你,为何要拒绝孤。”
他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楚,直白地将卫南熏打了个措手不及,令她无法再顾左右而言他。她所认知中的他,明明是个情绪内敛,永远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的人。
人人都道他文武双全没有架子,待人亲和乃是大燕第一公子。就连她也是这么觉得的,甚至为自己能嫁给他而感到与有荣焉。
即便她为此付出了生命,这一世也并没有想要寻谁复仇过,她觉得这事自己眼瞎自大也有责任,她凭何觉得这清风霁月的太子会真的爱她,死也是死有余辜。
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女子,她只想独善其身,离他们远远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故而她只想着躲,从没想过他会步步紧逼到这地步。
卫南熏一时有些错愕,她用力地挣脱着束缚,正色道:“还请太子殿下自重,您许是误会了什么,您是我阿姊的未婚夫婿,我对您只有敬重,从无半点私情。”
裴聿衍捏的动作更紧了三分,他冷笑出声:“你明知孤登门退亲,为何不肯见孤。”
“您也知道是退亲,我与阿姊姐妹情深,别说我对您没有私情,便是有,我也绝不会做出让阿姊伤心的事情。况且,您与阿姊已有夫妻之实,今日又来下定,何必再来说这些话呢。”
“你果然是恨孤,阿熏,孤那日以为房中人是你。”
裴聿衍一改方才的阴狠,竟话锋一转,变得柔和了起来,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若不是她死过一回,简直都要信了。
但也正是后面那句,让卫南熏浑身发寒,以为是她?他果真是知道的,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用这样的手段,这哪里是喜欢啊。
他变得温柔,手劲也跟着松了些,卫南熏得了机会赶紧挣脱了,连连后退几步。
“殿下,不论是不是误会,结果都已经造成了。您是天上的皓日,我不过苍茫天地间的一株小草,您对我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仰望。您既已成了我的姐夫,便请您忘了过往的事吧。”
“如何遥不可及,你只需伸手便可触碰到。孤与她并无情爱,你与她一同入宫,孤便保证再不碰她。”
卫南熏都要笑出声了,这不是前世卫明昭哄她的鬼话吗?此番竟从裴聿衍的口中听到,她到底看上去是有多蠢,要被人再三哄骗至此。
“这天下就没有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您为我冷落阿姊,岂非令我姐妹相残,还请殿下万不可再提这样的话。”
“好一个姐妹情深,可若是孤偏要呢。”
“那您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裴聿衍一直盯着她的脸,并没有注意到,她竟退到了那破碎的花盆边,用极快的速度,蹲下捡起了其中一块碎陶片,直直地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她的脖颈纤细白皙,轻轻一划就有明显的血痕,血珠瞬间溢了出来。
“我虽是一介庶女,父母皆为商贾,却也知道自尊自爱,娘亲离世前便告诫我此生绝不与人为妾,即便您贵为储君,给我再多的偏宠,可妾便是妾,不会为此而更改。”
她一字一顿说得郑重有力,就连裴聿衍也不免一怔。
目光落在了她那道殷红的伤口上。
竟宁愿死也不肯跟他吗?
裴聿衍起先只觉得这是个漂亮好掌控的小姑娘,不过搭把手就能获得她的感激,她长得明艳妖冶,眼神却极为单纯,那是他自小到大从未见过的清澈干净。
恰好她也很符合他的计划,只需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让她言听计从,就像过往的那些人一样简单。
但很快他就发现,她与他过往所见的所有人都不同,她并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真切切地拒绝了他。
她说得全都对,他是绝不可能娶她为正妃的,太子可以贪恋女色,却绝不能昏聩,除非他不当这太子了。
那便放了她?
裴聿衍一想到这个选项,口中竟有一阵刺痛,不,他不愿意。
即便是具尸体,他也要得到。
更何况......
“你放下,孤不碰你便是。”他边说边往前靠。
“您别动!”
卫南熏已经不信他的话了,她一点点往后退,想要离屋子近一点,才能赶紧跑进去关门。
她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偏偏这会将人都散去前院了......
她用眼尾的余光,看后退能逃的路径,刚要再后退,就感觉到手腕一疼,手中捏紧的陶片砸在了地上。
裴聿衍竟抓着她走神的一瞬,几步跨了过来,顺势扯着她的手臂,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卫南熏真是又气又恨,气自己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恨自己力小没本事,竟又落入他的掌控。
如此亲密的触碰让她感觉到恶心又羞辱,仿佛她方才所说的所有都是笑话。
她正拼命挣扎间,听见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那日,到底是谁为你解的毒。”
卫南熏的双眸微睁,动作有一丝停顿,他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就是这么细小的反应也被裴聿衍给捕捉到了,他本就只是一个怀疑,看到她的震惊与讶异,心中的疑惑就成了九成的确信。
“果然是真的,从你回来孤就发现了,你的衣裙换过。若真是姑母救你,为何要替你换衣,还特意选了几乎一样的衣裳,是为了遮掩什么?为何那日你的走动似有不便。”
裴聿衍拥着她的双臂愈发收紧,贴着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逼问。
好似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沾染了一般。
“你不是说不与人为妾?不还是成亲前与人苟且了?”
就连织夏都没发现她的衣裳换了,他只与她见了一面,竟然注意到了?他到底盯着她看了多久......
卫南熏感觉到了从未有的羞辱与恐惧,明明是炎炎夏日,可她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牙关甚至在打着寒战。
她没说话,直到裴聿衍的耐心不够,手上的动作更用力时,她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来。
“他与你不一样。”
短短的六个字,声音很轻,却直直地扎在了裴聿衍的心口。
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她凭什么宁可委身他人,也不愿意从了他。
这是裴聿衍此生,头次尝到了失败与得不到的滋味。
他的目光落在那纤细轻轻一掐就会断的脖颈上,他可以随时杀了她。
但他不想,杀了有什么意思,他要让她后悔让她心甘情愿地跪伏在他身旁。
不等裴聿衍再有什么行动,院门外传来一声压低的声音:“殿下,前院有人寻您。”
他以为是卫家人找他,头也不回道:“不见。”
外头的声音停了会,才大着胆子又唤了声:“殿下,是西北王世子,说是寻您有要事......”

卫南熏险些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着,还好是个女子的声音,才让她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
许是没听到她的回答,外头的人顿了下,又道:“姑娘若是不自在,奴婢便将衣裳放在这儿,待您更衣后,再伺候您梳洗。”
这样的安排实在是再体贴不过了,既给了她尊重,又化解了尴尬。
她连忙道:“多谢。”
但一出口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吓到了,实在是太过沙哑妩媚了,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卫南熏的脸涨得通红。
好在屋内只有她一人,那女子也仿若没听见,道:“姑娘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家主子交代的,您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提便是。”
说着,她便放下了衣物退到了外间。
主子?
竟然是那人吩咐的,他居然如此的细心,甚至还照顾到了她的感受。
这让卫南熏想起了前世,裴聿衍对她无疑是喜欢的,一个月大多数的日子都歇在她这里。
他又重欲,而他日日要出入御书房,怕被皇帝发现斥责他纵欲,便隔五六日才会过来。
有时候皇帝临时传召,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扶起擦身子,温热的布巾一点点抚过她的脖颈,敷在她那些红紫色的痕迹上,宫女的动作即便再轻柔,也让她浑身战栗。
那些宫女的眼神,似讥讽似艳羡,这令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太子的宠妃,而是勾栏瓦舍里人尽可欺的妓女。
可那会她实在是昏了头,觉得裴聿衍是爱她的,只觉是自己太过敏感想太多了,将这些不适都抛到了脑后,一味沉浸在他的宠爱之中。
直到此刻一个小小的举动,才让她惊觉曾经的自己有多傻。
一个陌生人在不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尚且知道要尊重她,而她的枕边人却不知道。
不,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毕竟谁会在意一个玩物的感受呢?
卫南熏扯出个自嘲的笑来,也愈发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她稳了稳心神,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只是腿脚还十分酸软,外加之前腿上有她自己戳出来的伤口,走动有些不方便,落地时下意识地嘶了声。
她不敢叫人发现,咬着牙忍着疼痛取过衣服,她惊讶地发现这衣裙甚至十分贴心地准备了,与她之前同色几乎一样的款式。
除了领口处有些许细微的差别,就连她自己也一下子区分不出。
这让卫南熏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也对这个人多了一丝好奇。
但这会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匆忙地换上了衣裙,刚绕过屏风,就见门边站着个人。
女子身量高挑,看着不到三十,长相干净大方,穿着身水蓝色的衣裙,一身标准宫女的打扮。
前世卫南熏身边也有不少宫女伺候,可大多数宫女不是着粉色便是绿色的宫装,即便阿姊身为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也都是青色,从未见过蓝色的,一看便知此宫女的品级不低。
卫南熏顿了下,便立即朝她行了个福礼,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宫中,就算一个宫女,也比她这个国公府的庶女有地位。
对方见此露出个微微诧异的神色,她原以为这个姑娘生得这样好看,又生了歪心思,定是个难伺候的主,打心里不想多与此人说话。
没成想,真的见了面,才发觉自己误会了。
赶忙将手中的热水放下:“奴婢怎么受得起姑娘的礼,姑娘身上有伤还是快些坐下的好,我们主子特意交代过了,让奴婢给您上药梳洗。”
“不用劳烦了,多谢......”
“姑娘唤奴婢声灵溪便好,伺候贵客怎么能算麻烦呢?况且您这般回去,只怕不妥。”
卫南熏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少了,是啊,她蓬头垢面手脚都是伤,定会引人遐想的。
她此生最怕欠人情了,上次被裴聿衍救了,用一辈子的自由还了他的恩。偏偏这份恩情她还得受下,而她这会身无一物,没什么可以报答恩人的。
“那便多谢灵溪姑娘了,还有,多谢,多谢你家主子。”
身边能有这等位份的宫女,这个恩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就在她咬着下唇胡思乱想间,灵溪已经在为她上药了,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灵溪,看到她那些伤口,仍是止不住放缓了动作,生怕弄疼了她:“姑娘,这是祛疤的药膏,奴婢给您涂一遍,您回去还得每日都涂。”
说着忍不住感慨了句:“您这对自己也太狠了些,姑娘家的身体金贵,您还未出阁,若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卫南熏被这突然的关切,弄得眼眶有些泛酸,声音也带了些鼻音:“我不过是个庶女,并不金贵的。但便是如草芥,我也不想任由那些人糟蹋,大不过是此生不嫁人。”
“我也不打算要嫁人了。”
最后这句,她虽说得很轻,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却格外坚决。
一个如此面嫩的小姑娘,却有说出这番话的魄力,让灵溪都免不得高看她一眼:“姑娘放宽心,您只是遭人陷害,我们主子已经......”
她说着说着发觉说错话了,立即改了话头:“我们主子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卫南熏心不在焉,自然也没发觉她哪里说错了,只想着自己与恩人即便没有夫妻之实,也已不清白,他到底会怎么想她......
很快她的药便上好了,将发髻重新梳好,又喝了碗安神汤,总算感觉清醒了很多。
正打算要问灵溪回去的路,却见人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卫姑娘,我们快些走吧。”
“我们?”
“是,您找不到路,若是路上碰到了人还要费口舌,由奴婢送您回去最好。”
卫南熏也觉得这是最好的,但一听安排就不是灵溪自己的主意,又得欠人情了。
罢了,欠都欠了,大不了以后再竭尽全力去报恩。
卫南熏长叹了声气,便要跟着灵溪出去,可一只脚刚跨出门,就感觉到右后方传来一声翻书声。
她下意识地侧身看去,才发现她方才上药的正对面竟垂着道竹帘,她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坐在竹帘后。
窗户开了半扇,微风轻抚,竹帘随之晃动。
她那双漂亮的杏眸,微微睁大,她看见了那竹帘后的人,身着石青色织金边的衮服,虽远远看不清他身前肩上的行龙为几爪,但可以肯定,他腰间系着一条黄金腰带。
在她愣神间,她蓦地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压迫力,瞬间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以及一道炙热又锋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丫鬟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西苑自从被护院围住了之后,进出的人都是有记录在册的,每日的吃喝也都是外头人送进去的。
除了起先卫南熏闯过院门,被威胁了之后,主仆二人就乖乖地待在了屋内。院内其他下人都是风吹两边倒的,知道府上当家的是王氏,自然不会和主母作对。
一直到现在,西苑都很太平,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也就是昨日有个邱管事,说要进院寻姑娘有事禀报,被护院以姑娘身体不适给拦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将这管事也暂时先扣下了。
按理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应当能平平稳稳地到下个月。
可就在今晨,织夏突然跑出来说卫南熏病了,烧了一宿吃什么吐什么,而且全身长满了红疹子。
护院自然是不信的,将人给赶了回去。
不想后面有丫鬟去送膳,就发现了倒在床榻边的织夏,她也烧得满脸通红,脸上手上长满了小小的红疹子,看上去极为可怖。
王氏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信的,这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时疫,会不会是普通的伤风感冒,拧眉道:“找大夫了嘛?”
丫鬟点了点头:“恰好大姑娘院里的胡大夫,给姑娘把了平安脉正要走,听说了这事就被请过去了。”
“大夫怎么说?”
“胡大夫靠近看了一眼,就吓得要走,说这病他诊不了。我们好说歹说,他才围了面纱过去搭了脉,说是八九不离十了。而后开了个方子便落荒而逃,走的时候甚至连外衫都丢了呢。现在西苑外头的护院跑了一半,府上人心惶惶的,都说七姑娘这是时疫,是要死人的。”
王氏还是觉得不对劲:“这卫南熏哪里都没去,好端端待在自己屋子里怎么可能会得时疫。她该不会是装病吧?”
身边伺候的婆子见多识广,小声地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人啊若是碰到染病的动物,就会沾上这邪祟之症,西苑那地方偏僻,多的是野猫虫鼠,没准就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咬了。”
王氏虽然不信,但时疫非同儿系,尤其还是在这等酷暑时节,很容易传染开来。
到时真的染得卫府上下,还传得京中各处,可是要影响到整个卫家的前途的,尤其是她的宝贝女儿肚子里还怀着皇长孙,不能有半点闪失。
她立即将此事告诉了老夫人以及卫荣轩,三人围坐桌前,皆是面色凝重。
“老大媳妇有没有再去寻个大夫来。”
“回母亲,这种事必须得是嘴巴严的大夫,咱们家惯用的都是胡大夫。但儿媳命人将七丫头的症状写了拿去药铺里问了,都说八九不离十。”
“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儿媳觉得可能性不大,她被禁足这些日子,一直有人盯着从没踏出院子半步,要想装也装不出这样的病来。再说了,能嫁给太子,那是她几辈子求来的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她为何要千方百计地装病呢?”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过了许久,才听卫老夫人道:“老大媳妇说得对。那便想个法子,将人弄出城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府上。”
王氏极为赞同这个主意,她早就看那卫南熏不顺眼,觉得她是个勾人的狐狸精,若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么会让她进宫去分太子的宠爱。
只有卫荣轩不同意:“这人是太子点名要留的,出了这样的事不告知太子,我们自行行事实在是不妥。况且,二弟离京之前,我答应了要照顾他一双儿女的,没问过他的意思,就将她女儿随嫁东宫,我这大哥已是愧疚,如今阿熏病重,怎可将她赶出府不管不顾呢。母亲,儿子做不到。”
“太子前几日不是离京办差去了吗?太子是个明事理之人,等他回来,我们再禀明实情,难不成他还会为了个卫南熏,为难岳家不成。”
不管王氏和老夫人怎么说,卫荣轩仍是不同意,他主张寻大夫抓紧为卫南熏看诊,务必令其痊愈。
就在三人意见相左之际,有人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父亲,你就只顾着要对得起二叔,就完全不顾女儿的死活了吗?”
卫明昭脸上毫无血色,她轻抚着小腹,眼中含泪地看着卫荣轩。
她的出现让屋内三人全都紧张起来,还是王氏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将人扶到了椅子上:“昭儿,你不在屋里好好养胎怎么过来了?”
“我若是再不来,还不知要被瞒多久,你们居然要让卫南熏与我一同出嫁。她是个多么不安分的性子,爹娘不知吗?当初能勾得太子退亲,说不准往后还要在我的吃食里下药,哄得太子废了我。现在她得了这样的病,一个不好就会染得全家都是,父亲是半点都不在乎女儿与腹中你的外孙死活吗?”
“昭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哪个嘴巴没把门的贱婢......”
“不用怪她们,是娘亲昨儿自己说漏了嘴。既是父亲觉得亏欠了二叔与七妹妹,那就让女儿去照顾她,如此便能安父亲的心。”
说着竟真要转身离开,把王氏吓得赶忙上前去拉:“昭儿昭儿!你别去,让为娘去。”
可卫明昭这次也格外执拗,怎么也劝不住,王氏只能看向卫荣轩:“老爷,您是要眼睁睁看着昭儿母子去送死才满意吗?!”
母女二人这般以死相逼,卫荣轩即便对弟弟再愧疚,终究也狠不下心来。
“罢了,罢了,就按你们说的,将人送出城去。先送去庄子上养病吧,等她的病好了,再接回来,太子那我来应对。”
-
隔日,天方蒙蒙亮,便见卫府后门驶出辆青蓬顶的马车。
驾车的车夫围着厚厚的布巾,旁边车辕上还坐着个同样全副武装的婆子,两人紧赶慢赶在城门开启的那一刻驶出了城门。
马车一路颠簸,总算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庄子上。
“把人搬下来先放在那边的小屋子里吧,咱们赶紧离开这。”
“王妈妈这不好吧,老爷可是交代了要照顾好七姑娘的。”
王妈妈撇了撇嘴,懒得搭理这二丈青,老爷的话是要听,可夫人才掌着她们的生杀大权,夫人说了让她们自生自灭谁还敢趟这趟浑水。
“衣裳干粮全都给她们备好了,还要怎么照顾啊?这可是要命的病,你想死你在这留着,我可得赶紧走。”
说着竟真的将人放下就走,那车夫纠结一二,看到那床上女子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到底还是慌慌张张地跟了出去。
“王妈妈,你等等我啊。”
过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暗,四下寂静无声。
木板床上的人缓缓地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织夏快醒醒,我们出来了。”

听到西北王世子,两人皆是一愣,卫南熏凝神屏气不让自己情绪外露。但两人贴得太近了,她心跳得太快了,暴露了她听到此人的紧张。
“是他?”裴聿衍冷冷地道。
卫南熏抿着唇没说话,她是真的搞不懂了,没了前世的种种,她与裴聿衍仔细算起来也不过是见了三四回,他到底为何对她如此上心?
要说一见钟情或是喜欢,骗骗前世的她也就罢了,现在的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但裴聿衍今日的表现,明明有种求而不得的偏执感,尤其是误以为她委身于人后,那状态实在是不对劲。
有点像......吃醋?
裴聿衍吃醋?绝无可能。让她相信他会吃醋,还不如相信六月会飞雪。
那便是求不得了,他裴聿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拥四海什么得不到,头次遇上得不到的人,自然会不甘。
让他得到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让他厌弃她了。
“我不明白您在说哪个他。您既已知我非完璧之身,便知道我是配不上殿下的。阿姊对您一心一意,还请殿下看在卫家上下忠心的份上,放......”
话音刚落下,禁锢着她的双臂蓦地松开,卫南熏毫无准备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裴聿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孤知道,上次的事并非你所愿,是有人陷害你我。”
“你也莫要想着这样就能让孤厌弃你。”
“没人能救得了你,包括他。”
“你耐心在家中备嫁,等卫明昭出嫁那日,孤会一并接你进宫。”
说完,他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皱,转身大步离开了。
他并没有什么留恋的眼神,就像方才那句想要娶她的话,并不是从他口中出来的。
卫南熏看着他的背影,讷讷地跌坐在地上,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成了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知过了多久,织夏的轻呼声才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卫南熏双目无神,脖颈上的那个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模样看上去狼狈极了。
她的瞳孔缓慢地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紧紧地抱住了织夏的腰。
“织夏,怎么办,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已经这么拼命地活着了,他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
“他?他是谁啊?姑娘,姑娘别怕,奴婢在这儿呢,不会有人伤害您的,奴婢这就去给二老爷给小少爷送信......”
卫南熏方才是真的被裴聿衍的气势给震住了,毕竟前世日夜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的一言一行都攀附着他,早已习惯了唯他是从。
她就像是被他精神控制的傀儡,即便脱离出来了,也会受到心魔的侵蚀。
好在织夏的声音与怀抱,而她感觉到了真实感,她早已不在那个吃人的深渊里了。
听到说要给父亲和弟弟送信,卫南熏立即摇了摇头:“别,别让他们担心,我只是,只是出来搬花被窜出来的野猫给惊着了,我回去歇一会便好了。”
即便是织夏这般反应迟钝的人,也感觉到这话中的漏洞,但她习惯了听姑娘的,也没有多问,将人扶回了屋里。
“姑娘,你这脖子怎么受伤了?奴婢给您上药。”
卫南熏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花盆的碎屑溅起划到了,一点点小伤,不疼。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前头人太多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我们又去得晚什么热闹都看不着。她们在满地捡红封,奴婢被挤得慌,想着您一个人待着不妥,便先回来了。”
“对了,还发生了件奇怪的事呢,说是来时太子殿下的马儿受了惊,一下马人就不见了,下定送礼的仪式都是西北王世子代替的呢。”
“只是奴婢去得太晚了,没能瞧见这世子的模样,只听人说很是高大威武。”
没能见着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在她的意料之内,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受了惊?她看他分明好得很,专门是来给别人惊吓的。
难怪能在这种时候溜出来,原来是寻了个这样的借口,他可真是有恃无恐,丝毫不怕被人发现......
卫南熏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瞬间一凝。
他该不会已经和伯父伯母达成了什么共识吧?就像是前世那样,他们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坐稳太子妃之位,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所以裴聿衍才能随意出入卫府,将她视为囊中之物。
卫南熏的五指捏成拳,咬了咬下唇:“织夏,收拾东西,我们得走。”
织夏被她给搞蒙了:“姑娘,我们走去哪儿啊?”
这儿是卫府,就是她们的家啊,还能走去什么地方。
“随便,我们去找父亲,或者是乡下回老宅去!随便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之前是她想岔了,她以为只要卫明昭与裴聿衍成亲,她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是她低估了裴聿衍的自尊心,谁能想到他是这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如今卫府才是最不安全的,她得走,离得远远的,只有让裴聿衍找不到她,时间一长,他肯定会忘记这回事的。
况且,她早就打算要走出去看看,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那又何必拘泥于现在,正好这会院中没其他下人在,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织夏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相信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不用带太多的衣物,这些都能再买的,只要把银钱带足,你去和邱叔说一声,让他替我们安排马车。”
“姑娘,不和老夫人还有夫人说一声吗?”
“不能说,说了就走不掉了,我们得先斩后奏。”
织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要出去找邱管事。
卫南熏还在纠结,要不要将那些房契给带上,就听见屋外传来织夏的声音:“你们是谁啊,在这做什么?我要替姑娘去办差事,赶紧让开。”
“进去,没有夫人的命令,谁都不允许踏出西苑半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卫明昭当然是认为卫南熏在说假话,父亲怎么可能圈禁她,还要将她送去裴聿衍的床上,这绝不可能。
但直觉又让她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卫南熏站定却没转过身来,语气依旧冷冰冰的:“阿姊明明听清楚,为何还要我再说一遍。”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知道太子娶我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用这种谎话来欺骗自己......”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不耐地打断:“卫明昭,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若真想嫁给裴聿衍,当初你来劝我的时候,我为何要拒绝,裴聿衍来卫府私下见我的时候,我为何装病不见。”
这还是卫南熏头次这么和她说话,甚至没有喊阿姊,而是连名带姓地喊她。
在她的记忆里,姐妹两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小时候的卫南熏就像是个小跟屁虫,去哪儿都要跟着她。
但越长大,那张脸就愈发出众,她明明才是国公府的嫡女,可两人一同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这个妹妹身上。
不过没关系,她是嫡女,她有令所有贵女都羡慕的亲事,她大度有涵养照顾可怜的幼妹,光凭这个名声就足以掩过长相不足的缺点。
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就连裴聿衍的眼神也偏向了这个妹妹。
她从懵懂起就知道自己会嫁给太子,不止是这个身份,她本就对裴聿衍倾心,这是她少女怀春的心动之人。
那会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直到她看见了他看卫南熏的眼神,与看她时完全不同。
那才是男人看女人的侵占欲。
果然,这样的不安没过多久,他就上门退亲了。
她曾经所有引以为傲的地位、婚事,都将化为虚无,她是真的有一瞬间想要去死,但她不甘心啊,让她眼睁睁将所有拱手让给什么都低她一头的卫南熏,她如何甘心!
好在,她现在怀上了孩子,婚期也定下了,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了,这人又跑出来说些鬼话,她自然是不信的。
卫明昭本就身体虚弱,此刻被这个从小到大都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妹妹呵斥,脸色更差了三分,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了。
卫南熏怎么敢的,她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看着眼前这个妹妹,身姿窈窕语气坚定神色从容,竟有种从未看懂过此人的错觉。
她扶着旁边的炕桌,撇开眼去,咬着牙道:“因为你知道就算太子再喜欢你,以你的地位学识也不可能立你为妃。你即便跟我进宫了,也只能是个良娣是个侧室,永远敌我一等,你自是不愿......”
不想话未说完,就听一阵笑声响起,是那种带着些嘲讽的讥笑。
卫南熏转过身来,轻抚着自己的长发,她今日未施粉黛,甚至穿着丫鬟的简单布衣,身上沾了草叶与泥渍,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她美得那样纯粹有攻击性。
她弯着漂亮的杏眸,手指擦过唇瓣,朝她眨了眨眼:“你说的都对,裴聿衍喜欢我,不惜为了我得罪卫家顶撞皇帝,即便我是侧室,只要我想,我定能早你一步生下皇长孙,让他一辈子都不碰你。”
“你说若我进宫了,让他打掉你腹中这个孩儿,他会不会答应。”
卫明昭连呼吸都停顿了,她下意识用双手护住小腹,等做完这个动作,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你的好夫婿告诉我的,昨日下定,他没来见你吧,但他来见我了。他亲口说你们成亲那日,会一并接我入宫。我的好阿姊,有的事容不得你不信。”
卫明昭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是故意激怒她的谎话。可她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一半。
“你今日来,果然是为了气我,卫南熏,你好生恶毒。什么我父将你囚禁西苑,我看是他们怕你勾引殿下,不得已而为之吧。你给我走,不然我就喊人赶你了。”
卫南熏轻轻地叹了声气,眼神中露出几分同情之色:“我说真话阿姊不信,随便说几句假话,你倒是当真了。”
“放心吧,我若真想和你抢,何必等到现在。那日景仁宫内,便不是这番模样了。”
卫明昭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可那天她与裴聿衍欢好之时,她真真切切听到了那句阿熏,他要等的人,本不是她。
见她脸色惨白没说话,卫南熏又道:“阿姊要还是不信,等伯父来了,你亲口问问就知道了。”
卫明昭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她没说话,但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过了好久她才低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来时就说了,我想阿姊助我离开,我要走,离开卫家离开京城。只是阿姊不信罢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久到卫南熏误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到她说:“你要我如何帮你。”
“这个简单,方法我已经想好了,阿姊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就够了。”
“你确定你要走,再也不会回来。”
卫南熏弯眼笑了起来:“是。”
临走之时,她很是真诚地道:“多谢阿姊。”
恍惚间,卫明昭好似看见了幼时的卫南熏,每次她都是用这样的语气,乖乖地说多谢阿姊。
但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卫明昭移开眼,平静地喊了招月进来。
或许她走了,才是她们姐妹最好的结局。
-
“夫人,不好了!”
王氏正在定陪嫁的名单,下个月的婚期还是有些太急了点,最近她日日都睡不好,忙得焦头烂额的,最是听不得不好了这三个字。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半点规矩都不懂。”
进来的是个小丫鬟,脸色慌张,一进屋就跪在了地上:“夫人,七姑娘她,她......”
王氏一听到和卫南熏有关,神色也变了:“人没了?”
“不,不是。”
“到底怎么了,好好说!”
“七姑娘好似......好似得了时疫。浑身长满了红疹子,人也发烧说不出话,现下没一个人敢靠近西苑的。”
“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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